十年之约之欲望三重奏

　　怡茹把验孕棒放在我面前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两条清晰的红线，像两道血色的判决，宣告着我和金敏之间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
　　“怎么办？”怡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害怕。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金敏的脸在眼前晃动——她在球台边对我微笑的样子，在月台上向我挥手的样子，在出租屋里默默流泪的样子。
　　“打掉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像初中时被老师批评时那样无助。
　　怡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顾维哲，你从来没想过要和我有未来，对吗？”
　　我避开她的目光，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
　　“挺好？”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顾维哲，你真是个懦夫。”
　　手术那天，我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了整整四个小时。消毒水的味道让我想起高中时陈默因为急性阑尾炎住院，我和陆野偷偷带了游戏机去病房，结果被护士发现，挨了一顿骂。
　　“想什么呢？”怡茹虚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立刻站起身，扶住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怡茹。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起来楚楚可怜。“疼吗？”
　　怡茹摇摇头，靠在我怀里。“阿哲，”她轻声说，“我们以后怎么办？”
　　我的心猛地一沉。最怕的就是这个问题。“先养好身体再说吧。”我敷衍道。
　　回到怡茹家，我给怡茹煮了粥，收拾了房间，像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扮演。我的心里，还装着那个在小镇等他的女孩。
　　晚上，我躺在怡茹身边，却毫无睡意。她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我悄悄拿起手机，看到金敏发来的短信：“周末回来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这条短信像一把尖刀，刺穿了我虚伪的平静。我想起金敏做的红烧肉的味道，想起她温柔的笑容，想起我们”球不落地，永不放弃”的誓言。
　　眼泪无声地滑落。我知道，我已经不配再拥有这份爱了。
　　我删掉了短信，没有回复。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悉心照顾着怡茹，扮演着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向公司请了长假，每天煲汤做饭，陪怡茹散步，听她讲小时候的趣事。
　　怡茹渐渐康复，对顾维哲也越来越依赖。她不再提未来的事，只是默默地享受着这份短暂的温情。
　　我以为，只要我不说，金敏就不会知道，他们的爱情就还能苟延残喘。我甚至开始幻想，等这件事过去，就和怡茹断绝关系，回到金敏身边，跪在她面前忏悔，乞求她的原谅。
　　但命运似乎早就写好了剧本。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金敏突然出现在怡茹家门口，手里拿着那个刻着名字的乒乓球拍。
　　当我打开门，看到金敏的那一刻，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我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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