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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殿下!赫嘉勒陛下在阿克琉斯遇袭,陆神宣战天空!请殿下主持大局!”
“殿下!战争之神袭击月神被击退,西北兵变!请殿下主持大局!”
“殿下!星神叛变,北方失守!请殿下主持大局!”
“殿下!星神眷属与光明神在雅勒里德缠斗,胜负未分!”
“殿下!明俄比亚殿下在七丘之城遇刺!”
“殿下!……”
“……”
“铛——”
刀光剑影间,几缕长发被削下,天平倾斜,长剑直插云层,光明神目眦欲裂,厉声喝道:“长柏秋!你疯了吗!”
祂身前的布料被血水浸湿,滴滴答答往下淌,脖颈上一条细微血痕,只差一步,就能割断祂的喉咙。
反观月涼,发丝微乱,裙角染上不起眼的血渍,是祂的。
作为掌管审判的神明,光明神本身实力并不出众,祂的眷属在一年前遇害,更是让祂的身体雪上加霜。
月涼是天空四位主神的眷属里武力仅次于格兰特的存在,还拥有星神十分之一的神力,和光明神对打起来,毫不费力。
光明神咬牙,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会背叛天空,祂心里仍然隐藏着一丝隐秘的对她的期盼,自欺欺人到希望她说出只是她鬼迷心窍,这样祂就能把人带回去,关到哪里都好。
可惜月涼从来不是祂自以为是的天真善良,她的野心与星神同等重量。
她抬剑,还要再攻,光明神握紧手中的天平,动用全部神力,打算孤注一掷。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自光明神身后飞来,剑身通体冰蓝,散发微微寒气,同时蕴含磅礴神力,月涼慌忙提剑抵挡,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整个人掀翻在地,“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光明神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月涼趁机一个翻滚到祂跟前,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双手攥紧剑柄,奋力刺下。
“去死吧!神之心脏——!”
光明神呆呆地望着她,泪光无情灼烧她的眼。
月华调转方向,从背后将她贯穿,剑尖与光明神的心口不过寸余,血液飞溅到祂脸上,与金色的神血混合,祂张了张口,晦涩地问:“你叫我什么?”
月涼捂住肩膀,踉跄后退,火红色短发的女神从她身侧的空间走出,一把拔出她身上的长剑,寒冷从指骨往手臂上延伸,祂立即甩出去,光明神想要上前拦下,被祂一脚踹出数十米远。
又走出一人,四周扫视一圈,瞧见神色冷漠的司岑后大惊失色,急忙喊:“缇耳殿下我们快走,月神的权柄一时半会儿抢不到,等到援军过来我们就难撤了!”
“不可以!”月涼被战争之神搀扶着,目光牢牢盯着爬起来的光明神,犹不死心,“不杀了神之心脏,日神势必会成为陛下的一大强敌!”
“你开什么玩笑杀了审判之神会引起众怒的!”
“你都参与造反了还畏惧人言?”
月华回到司岑手中,剑柄上月亮形状的水晶闪烁着微弱的光彩。
他眼底是化不开的冰冷和嫌恶,冷声道:“一个也别想跑。”
危急关头,空间之神索性一手抓一个,在月华即将捅穿祂的心脏的瞬间发动权柄,堪堪关闭空间之门,带着两个人狼狈逃窜。
月华“哐当”一声砸在空气上,司岑走过去,弯腰拾起,他转身,看着光明神,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温和。
氏绫兰琉双眼一亮,如往常一般小跑过去,“雾泽长明殿下……嗬!”
祂的头被打偏过去,脸上火辣辣地疼。
“希望你能明白,在战场上对你的对手手下留情就是自寻死路。如果我没有及时赶过来,你知道你父神之后会面对什么吗?”他轻柔地抚着祂的脸,眼里流露出心疼,但不得不主动揭开真相的幕布,“自她选择效命于陆神开始,她就不是长柏秋了。”
氏绫兰琉低下头,任凭眼泪大颗的落在地面上,痛苦与悔恨掺杂在一起,哽咽道:“对不起,是我过分天真了。”
司岑叹了口气,拍了拍祂的肩,说:“回去吧,天要乱了,别让明伊俄勒担心。”
等到祂们回到克维塔列,人已经到得差不多齐了。
日神明伊俄勒、预言之神结理虞弦、狩猎之神小鹤凉、格兰特、我围着一张宽大的大陆地形桌,愁眉不展。
一见到日神,光明神一路上努力收敛的泪水立马夺眶而出,祂扑到日神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她叫我神之心脏啊父神,哪怕她直呼我的封号我都不会介意,自始至终在她眼中我难道连一个独立的个体都算不上吗?”
我单知道光明神和月涼碰上了打起来了,没想到祂被打得这么惨,还有月涼的背叛对祂打击居然这么大。
我望向司岑,仔细看来他身上挂得彩也一点不少,难得穿一身黑衣,满身的血倒像是一种特殊的彩绘。
他的发梢尚且残留着不知谁的血,不过总归是神族的,因为是金色的。
浑身的血腥气冲淡了他本来昳丽的五官轮廓,增添几分肃杀之气。
简而言之,更性感了。
难怪人间常说黑金配色霸气呢,连王族都爱穿这个式样的衣服。
我偏头,才发现日神虽然在轻言细语地安抚光明神,但祂的目光也一刻不离地看着司岑。
祂在担心他吗?
手背附上一只温暖的手,我抬头,格兰特正望着我,抿着唇,蹙起眉。
“殿下,”我的视线跟随声音来源,是狩猎之神,他的指尖停在靠近海洋的一处,说,“当务之急,是把空神陛下接回天空,确保海洋神族中立,起码不是帮助赫墨弥岚陛下的。”
“这交给我好了,”司岑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拍案定板,“海族那边我已经叫明俄比亚过去了,哪怕是看在赫嘉勒陛下的面子上,海神陛下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日神定定看他,说:“多谢你了,月神殿下。”
“我们之间不谈谢不谢的。”
“两位殿下先别急着伉俪情深了,陛下好像有一点死了。”预言之神悠悠然吐出一句。
这么严肃的场合我竟然有种不合时宜的想笑冲动。
日神推开光明神,忙问:“你看见什么了?”
预言之神摊开手,日神扶额,无奈道:“我做主解决完赫墨弥岚的事情后把那南伽乐斯给你。”
预言之神露出得逞的笑,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恭维道:“殿下真大方,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祂一挥手,桌面顷刻间变幻成星象罗盘,周遭千变万化,置身于浩瀚星海,祂指着最中心的一颗暗淡的星星,说,“那就是赫嘉勒陛下。”
祂又指着旁边两颗闪着红光的星星,“那是陆神和诅咒之神。”
祂抬头,神色凝重,“我看见明俄比亚殿下为护陛下被陆神的长枪贯穿喉咙,陛下重伤。”
日神错愕不已,“明俄比亚为什么会在阿克琉斯?陆神怎么会这么强?”
“这我怎么知道?我平时只负责传达母神的旨意,用星辰推算命运这种事本来我就不擅长。”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吧。”星辰归位,我回首,帘布被掀开,一男一女走进来,正是宿命之神苏戈里芙和时间之神时缇娜。
二人向日神颔首行礼,然后说:“殿下,我们愿意护送陛下安全回归。”
宿命之神笑颜如花:“请相信我对未来的掌控与时缇娜的武力值。”
时间之神亦点头,“殿下,陆族反叛,天族动乱,请您留守天空,主持大局。”
日神心知此时情势的严峻,也就不和祂们客气了。祂大手一挥,向天空所有神族发布神谕:“我,明伊俄勒,诚告诸位同胞。星神星原川耶、战争之神缇耳、空间之神风誊眠叛逃,即日起除名天族。那南伽乐斯由预言之神结理虞弦代掌,华尔长聆由秩序与正义之神月见里尤怜代掌。传我号令,八方位加强警戒,任何有不轨之举之人,杀无赦。”祂决绝得近乎无情,却永远无法泯灭刻在骨子里的对世人的温柔,祂立下神誓,“诸般因果,皆担我身。”
司岑有意阻拦,只迈出一步便被祂哀求的眼神定住,眼睫颤动,伸出一半的手无力地垂下,箴默无言。
他改变不了祂的决心。
哪怕今日站在这里的是原本的雾泽长明,也无法更改祂做出的每个决定。
见状,日神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时间之神抱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宿命之神紧随其后。
令我没想到的是,在这紧要关头,司岑竟然也跟着出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格兰特,他会意。
我轻手轻脚地尾随司岑,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临界雅勒里德,再踏出几步就是陆地,终于,司岑现身了。
他开口:“苏戈里芙殿下,请留步。”
两位神灵同时停步,虽然只喊了宿命之神,但最先回头的是时间之神。
这位女神有着一头灰扑扑的头发和一双类似先天失明的没有焦距并且发白的瞳孔,站在玉树临风的宿命之神身侧,更显得其貌不扬。
祂浅浅蹙眉,面露疑惑,问:“雾泽长明殿下,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司岑略过祂,直视着宿命之神,笑得无懈可击,语气堪称温柔:“殿下,陆神不顾苍生执意发动战争,帮助这样的人谋夺至高神之位,我想是极为愚蠢的。殿下身负宿命权柄,自然比我看得更清楚。”
没头没尾的几句话,惹得宿命之神瞪大双眸,脸色可谓和调色盘一样精彩。
时间之神何其聪慧,呆了一瞬,立刻明白了其中深意,揪着宿命之神的衣领把人抵到墙上,丝毫没有留情,当着司岑的面就是“啪啪啪”几巴掌,力道之重,直把祂的嘴角抽得鲜血淋漓。
祂恨声质问:“陆神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心甘情愿给人当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权柄可以易主了?”
可能是陆神那边祖传的死鸭子嘴硬,宿命之神装糊涂,说:“时缇娜,你怎么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相伴千万年,对方品性祂一清二楚,时间之神难免动摇,手上力道松了几分,司岑却是没工夫继续和祂们解释了。
他走到宿命之神面前,居高临下地问:“现在的你,拥有几个权柄?”
只一句,如坠冰窟。
宿命之神再也维持不住假面,踉跄倒地,几近失声,语调里充溢着不可置信:“为什么你……”
时间之神惊愕:“你居然不止一个权柄?”
司岑凛然:“赫嘉勒陛下的安危是整个天空的重中之重,容不得一点闪失。我知你本性良善,只是误入歧途。接下来的事情,你会明白怎么做的,对吗?”
“……”宿命之神垂下头,声音苦涩,“我明白了,殿下。”
此时的克维塔列,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三神,格兰特被支出去布局八方位防护。
“小鹤凉殿下,感谢你的帮助,才让天族有所防范,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日神诚恳地说。
预言之神眉眼弯弯,调侃道:“殿下不如感谢代澜呢,小鹤凉殿下可不懂什么是正义。”
狩猎之神没反驳,沉声道:“我的正义是代澜。而如今代澜还在陆地,我只对他放心不下。”
“人皇大义,我会竭尽所能,报答他对天族的恩情。”日神许诺。
预言之神站在阴影处,叹息一声,看着祂,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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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鹤凉你未来会无数次后悔没有强硬把代澜带在身边,但你也知道,重来无数次,他都不会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