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不是一开始就爱上我了

　　省队的训练基地坐落在市郊，比起市队的场馆，规模更大，设施也明显更新更齐全。高大的主体建筑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金属和玻璃的冷光，透着一种专业和权威的气息。
　　大巴车停稳，市队的队员们鱼贯而下，好奇又略带拘谨地打量着四周。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更强的竞争味道。
　　袁知屹背着装备包，跟在队伍最后面。他抬头看了一眼省队基地的标志，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哇塞，这气派！”有队友小声惊叹。 “快看那边，是不是省队的人？”
　　果然，几个穿着红色省队训练服的身影出现在场馆门口，似乎是来“迎接”他们的，姿态放松，带着点主场作战的优越感。唐与州就在其中，他正侧头和队友说着什么，脸上挂着惯有的懒洋洋的笑容，阳光落在他带点自然卷的头发上，晕开一小圈光晕。
　　他似乎感觉到视线，转过头，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很快精准地锁定了袁知屹。他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个更明显的弧度，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熟人。
　　袁知屹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省队的王教练和市队的张教练简单寒暄后，便带着大家进入场馆内部。更衣室、热身区、冰场入口……一切都有条不紊，但也透着严格的纪律性。
　　“换好衣服尽快上冰适应场地，半小时后开始第一项合练内容！”省队的助理教练吹着哨子喊道。
　　省队的冰场确实不同凡响。冰面平整光滑得像一整块巨大的玉石，冷气更足，灯光照明系统也更为专业，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晰无比。已经有几个省队的队员在冰上滑行热身了，动作流畅，速度惊人。
　　袁知屹踩上冰面，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但环境带来的压迫感也更强烈。他能感觉到来自四周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有好奇，有评估，或许还有不屑。
　　叶真滑到他身边，低声说：“冰质很好，注意弯道弧度，比我们那边稍大一点。”
　　袁知屹点了点头。两人沉默地开始滑行，适应着新场地。
　　唐与州和几个省队主力也在冰上，他们显然更加放松，甚至玩起了追逐游戏，笑声在空旷的场馆里有些刺耳。唐与州一个利落的压步过弯，轻松超过队友，然后故意放慢速度，等着对方追上来，姿态潇洒又带着点戏弄。
　　经过袁知屹身边时，他速度未减，带起一阵冷风，还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哟，适应得怎么样？别等下交接棒的时候找不到北。”
　　语气里的调侃多于恶意，但在此刻的环境下，听起来格外刺耳。
　　袁知屹握了握拳，没有理会，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滑行路线。
　　季凌栩要是在这儿，估计早就跳起来怼回去了。袁知屹只是将那股微妙的情绪压下去，转化为更专注的热身。
　　适应环节结束，两位教练召集所有队员。
　　“今天上午的重点是接力交接棒的配合训练！”王教练声音洪亮，“我们会把省市队的队员混合编组，四人一组，主要练习直道和弯道交接技术！都给我打起精神，这不是玩过家家，要拿出比赛的态度来！”
　　队员们被随机分成了几个小组。巧合，或者说某种必然的是，袁知屹、叶真，和另外两名省队队员分在了一组，而唐与州则在隔壁组。
　　看到分组，唐与州似乎还有点失望，隔着几个人朝袁知屹这边看了一眼。
　　训练开始。各组轮流上道练习。冰场上顿时充满了冰刀摩擦的尖锐声响和队员们短促有力的喊声。
　　交接棒是接力赛的灵魂，需要极高的默契和信任。递棒队员的时机、速度，接棒队员的启动、手臂位置，都必须完美契合，差之毫厘就可能导致失误甚至摔倒。
　　袁知屹这组，省队的那两名队员显然更熟悉彼此，配合默契。轮到袁知屹和叶真与他们配合时，虽然技术上都没问题，但总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生疏感，节奏上无法达到浑然一体。
　　袁知屹本身就不是容易信任别人的性格，在递棒给不熟悉的省队队员时，那份潜意识里的谨慎和不放心，让他的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犹豫。
　　“市队的，递棒果断点！没吃饭吗？”省队的王教练在场边看得分明，毫不客气地吼道。
　　袁知屹脸色白了白，唇抿得更紧。
　　下一轮，轮到他和叶真进行交接，这次倒是流畅无比，两人之间的信任显而易见。
　　唐与州在隔壁组，完成了一次漂亮的交接，滑回队伍时，目光扫过袁知屹这边，恰好看到他和省队队员那次略显凝滞的配合，嘴角撇了撇，没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意味很明显——看来不光最后冲刺不行，连配合都放不开。
　　第一阶段的训练在一种略显紧张和磕绊的氛围中结束。省市队员之间的壁垒分明，并没有因为混合编组而迅速打破。
　　短暂的休息后，助理教练吹响了哨子。
　　“现在重新分组！进行对抗性接力模拟！A组B组准备！”
　　新的分组名单念出。这一次，命运似乎开了个玩笑。
　　袁知屹、叶真，和唐与州，以及另一名省队的女队员，被分在了同一组。
　　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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