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客人

　　7

　　霍明川突然的闯入把方艾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地想要并起腿，霍明川却抢先一步，拦住他。

　　“你在勾引我？”霍明川问得咬牙切齿。

　　方艾拼命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可高大的男人却强硬地逼近，将他逼得猝不及防一趔趄，仰身倒去。

　　这姿势......方艾真是百口莫辩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腰一紧，被人死死摁住。

　　“还说不是。”霍明川凶狠的声音透着一丝喑哑。

　　这不是勾引，还能是什么。

　　酒精的后劲还在，霍明川脑袋晕乎乎的，在气血上涌的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近来熟悉的那个梦境。于是想也不想，做起了梦里做过的事情。

　　事后，方艾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霍明川已经换好一身睡衣，坐在客厅里，看样子像是在等他。

　　霍明川刚刚在自己房间里也洗了个澡，泄完火又冲了凉，这会儿他的酒是彻底醒了，眼底恢复清明，看着方艾的目光冷丝丝的，颇有些做完就翻脸不认人的架势。见方艾挂着浅笑坐到他对面，眼尾还余着嫣红，他低头翻开了茶几上放着的支票簿。

　　“说吧，一次多少钱？”

　　霍明川做好了方艾可能会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准备，将脸色摆得更冷，不打算留给方艾任何念想。

　　“五万。”

　　没想到方艾答得这么干脆利落，霍明川手里的的钢笔鼻尖在支票上一顿，晕出一个墨色的点。

　　方艾见他犹豫，贴心地补充道：“你刚弄在里面了，所以得多加一万。”

　　方艾轻飘飘的话，却像猫爪挠在霍明川的手背，手背浮起青筋，力透纸背写下五个数字，霍明川撕拉一声扯下支票，头也不抬递给方艾。

　　“今晚是意外，我喝多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没理会他的不善态度，方艾倒是客客气气地跟他道谢：“谢谢。”

　　霍明川登时觉得脑袋隐约又胀痛起来，略过方艾起身就回了房间，砰地关起房门。

　　其实方艾还以为清醒过来的霍明川会指责他的不知廉耻。

　　管不住下半身还要怪别人勾引他的男人是大多数，可能霍明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好歹没有当面恶言，还大方买单，方艾没有跟钱过不去的道理，高高兴兴把支票收起来，甚至矮子里面拔将军地认为霍明川算个不错的客人了。

　　回到房间，可可在熟睡中。方艾轻声轻脚上床抱着小小的身体，霍明川那些冷言冷语更是被怀里的这份温暖一扫而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大概是前一晚太累，第二天方艾起得很晚，险些错过方可可上幼儿园的时间，火急火燎把可可送到幼儿园以后，才发现钱包忘带了，又匆匆忙赶回家。不料门一开，就和霍明川撞了个满怀。

　　两个人出门的时间不太一样，霍明川也从来不跟方艾说自己的行程，所以这还是头一次方艾在早上碰见霍明川。他跑得急，脸上泛红，惊讶地眨眨眼后，朝霍明川打招呼，霍明川却始终看着他没说话。

　　昨晚发生的事对方艾来说，如同喝水吃饭一样平常，他在斐金五年，如果每一个与他发生过关系的客人，他都要扭扭捏捏，那生意就真是没法做了。

　　可霍明川不同。他活到二十四岁，到昨晚才做过两次，说是半个处男也不为过。他没法想象方艾怎么能对他如此淡定，那忽闪忽闪的眼眸在他看来是在抛媚眼，扇得他邪火一簇一簇冒。

　　“方艾......”他咬牙切齿，又欲言又止。

　　方艾不明所以地歪着头，“嗯”了一声。

　　别招惹我。

　　霍明川想说的是这个，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没什么。”

　　向来心直口快的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吞吞吐吐。

　　虽说方艾勾引他，但霍明川生的却是自己的闷气。

　　“那个......明川，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刚刚撞在一起，霍明川的手臂下意识揽上方艾的腰，眼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箍得越来越紧，两个人都快贴到一起了，方艾不得不提醒他。

　　霍明川一言不发松开了他，又是那样头也不回出门而去。

　　方艾习惯了，见怪不怪，回屋里拿上自己的钱包，去了超市买菜。

　　再后来的一周就没什么特别的了，霍明川还是跟以前一样，在这个家里神出鬼没，方艾偶尔见上他几面，但即便遇上了也不怎么搭话。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可能就是有时候方艾能感觉到背对霍明川的时候，霍明川在盯着他看。

　　本来他也不确定那视线来自霍明川，是有一次，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方可可突然问霍明川：“你为什么一直盯着爸爸看？”他循声转过头，却见霍明川先一步走掉了。

　　从此以后，方艾就时不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冷飕飕的视线。老实说，这种被人背后盯的滋味不好受，可他被霍明川包养着，十万块一个月，总不至于看都还不让人看吧。

　　他尽量淡化这种不自在的感觉，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近来那道视线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炽热了，有好几次，他实在受不了回过头，发现霍明川连避讳都不避讳了，仍在盯着他看。

　　而今天，更是甚至直接朝他走了过来。

　　大多时候，方艾并不怕霍明川，可无论怎么说，霍明川是□□中人，还比他整整高出一个头，体型身份在那里，霍明川朝他气势汹汹过来的时候，方艾有点发怵。

　　他被霍明川抵在墙上，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霍明川却忽然掐住他的脸，左右翻看了两下，像是在检查着什么。

　　与其说是检查方艾，不如说是霍明川在审视自己的内心。

　　那晚以后，霍明川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视线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落到方艾身上。

　　殷红的嘴唇，雪白的后颈，纤细的腰肢，他的目光从上一寸寸滑到方艾的身下，陷进臀部下方的那道阴影里面。

　　那天，他醉得厉害，所有画面都是朦朦胧胧的，但是身体似乎残留着触感，且历久弥新。

　　难道真像父亲霍嵩明说的，这种事会上瘾，弄完一次还想弄？

　　霍明川不太愿意相信，目光却背离理智，轻而易举被方艾勾着走。

　　他想要探究方艾浑身上下究竟是哪处在勾引他，然而越是探究，就越发觉得方艾浑身上下无不一处都在勾引他。

　　俯视着方艾的脸，方艾一向笑盈盈的研究此时蒙了一层淡淡的恐惧，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招人怜爱，又激起人施虐的念头。

　　忽然，那晚浴室里的情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霍明川心头惊跳，跟握到个烫手山芋似地，倏地松开方艾的脸，落荒而逃。

　　这下霍明川再不承认都得承认了，他是真的还想要方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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