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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万,离开我儿子。老板大气!
在那之后,苏卿璃的生活像被设定好的程序,按部就班地运行在既定的轨道上。
她独自一人留在京城,住在燕京天翼国际高中提供的宿舍里。宽敞明亮的宿舍,设施完备,是小镇学子梦寐以求的环境,却始终无法驱散她心底那份“寄居”的漂泊感。
寒暑假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面对凶狠易怒的继父和永远怯懦卑微的生母,她更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一个短暂停驻的过客。即使身处四壁之间,心却依旧在流浪,找不到真正的归处。
她的天赋在冰冷的代码世界绽放。课余时间几乎都泡在机房,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陆续参加省级、国家级的计算机编程竞赛,捧回一张张证明实力的证书和奖牌。
优异的成绩如同最稳固的阶梯,高二那年,顶尖学府清北大学的保送名额如约而至,递到了她的面前。
厉家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这是他们“晨曦计划”投资最直观、最耀眼的回报。
厉老先生甚至亲自打来电话,语重心长,字字句句都透着“为你好”的殷切期望。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苏卿璃拒绝了。拒绝得平静而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面对厉老先生在电话那头难掩失望的劝告,她只是礼貌而疏离地表达了感谢,然后婉拒了这份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捷径”。
她像一个冷静的舵手,执拗地偏离了被规划好的航线。最终,她凭借自己的实力,以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入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城科技大学。
枯燥、自律、目标明确。这就是她高中生活的主旋律。唯一算得上亲密、带着点温度的联系,竟是来自厉家的小女儿,厉瑀薇。
在那个充斥着隐形阶级壁垒的圈子里,其他所谓的“公子小姐”们,或明或暗地流露出对苏卿璃这个“资助生”的轻视或疏远。唯有厉瑀薇不同。
她身上有种蓬勃的生命力和超越年龄的格局感。她从不炫耀家世,反而对各种事物都充满真诚的好奇和尊重。她心思细腻,体贴入微,总能敏锐地察觉到他人的情绪和喜好,更懂得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苏卿璃那份脆弱的自尊——她知道,穷人也是有尊严的。
对于这份善意,苏卿璃心存感激。但她看得比谁都通透,心态也异常豁达。她不像她那继父,又穷又死要面子,活得憋屈又可笑,一身大男子主义的腐臭味。
她坦然接受自己的出身:“穷就穷了呗,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地里刨食的?老祖宗不都是农村人吗?”
这份清醒的认知,让她在巨大的落差面前,始终保持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而高中时期,关于厉玙北的记忆,则被简化成了几乎静止的画面片段。
每逢双周末,她收拾行囊准备搭乘厉家安排的车辆返回厉宅——厉老先生坚持让她把这当半个家。
走出校门时,总能远远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厉瑀薇像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朝她挥手,脸上洋溢着毫无保留的喜悦。
而厉瑀薇的身边,总是不远不近地站着另一个人。
厉玙北。
少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却总是习惯性地板着一张酷酷的脸,眼神飘向别处,仿佛校门口的人来人往与他毫无关系。
他很少说话,甚至很少主动看向苏卿璃。他的存在,更像是一个沉默的背景板。
唯一打破这份“冷漠”的固定动作是:当苏卿璃拖着行李箱走近时,他会极其自然、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例行公事般的意味,伸出手,默默地从她手中接过那个不算轻的箱子,稳稳地拎在自己手里。
然后,转身,迈开长腿走在前面,或者沉默地跟在两个女孩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没有寒暄,没有交流,甚至连眼神的接触都吝啬给予。
拎箱子。转身。沉默地走开或跟随。
这就是高中时期的苏卿璃,对厉家大少爷厉玙北的全部印象。一个模糊的、沉默的、只在特定场景出现、并履行着某种任务的人形行李架。
他的存在感稀薄得如同空气,却又在每一次接过行李箱的瞬间,留下一个无法忽视的、带着冷硬棱角的剪影。
进入海城科技大学,年仅十八岁的苏卿璃,终于找到了真正能让她挥洒才华的战场。她不再仅仅是单打独斗的竞赛选手,而是开始尝试引领团队。她拉起队伍,熬夜通宵,带领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们,一头扎进代码的海洋,开发程序,攻克难题。一个个凝聚着心血的创新项目诞生,一座座沉甸甸的奖杯被捧回,她在技术和领导力的道路上飞速成长。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开始频繁出现在她的大学校园里——厉玙北。
这位厉家大少爷,仿佛一夜之间解冻了高中时期的沉默寡言,开始以一种近乎刻意的熟络姿态接近她。他打着“厉家有意开拓海城业务,派他提前熟悉环境”的旗号,每次从京都飞到海城,必定要联系苏卿璃,约她吃饭、散步,或者干脆就待在她做项目的实验室外面等。
次数多了,连苏卿璃的室友们都忍不住挤眉弄眼地调侃:“阿卿,行啊你,什么时候谈了个帅弟弟?”
苏卿璃对此只是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对外统一口径:“别瞎说,厉家想在海城发展,派小少爷来练练手,我算是半个向导而已。”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也符合她一贯的实用主义逻辑。
然而,这份“熟络”在一年半后的某个普通日子里,毫无征兆地、如同海啸般升级了。
上了大学、似乎成熟了一些的厉玙北,突然对她展开了极其猛烈的追求攻势。鲜花、礼物、精心安排的约会……花样百出,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
苏卿璃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理由简单粗暴且符合她的优先级排序:“不行,最近小组项目在关键节点,不能分心耽误进度。”
但厉玙北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拒绝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执拗,开始了漫长的、堪称“死缠烂打”的追求。就在苏卿璃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烦躁和不解时,好闺蜜厉瑀薇偷偷给她解了惑,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兴奋:
“哎呀我的傻姐姐!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哥他啊,对你是一见钟情!就是高三那年,他打完球一身臭汗冲回家,看到爷爷书房里站了个清冷又好看的姐姐那次。后来每次去接你,帮你拎箱子又不说话,那是他害羞!”
“不知道跟你这种高冷学霸姐姐说什么才不会显得蠢!他私底下还偷偷摸摸学编程呢,就为了能跟你有共同话题!笨死了!”
厉瑀薇的爆料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苏卿璃懵懂迟钝的情感认知。在一种混合着惊讶、茫然和一丝被真诚打动的复杂情绪下,她最终……答应了
平心而论,在那段校园时光里,厉玙北作为恋人,几乎无可挑剔。
他有着一张足以引人侧目的英俊面庞,却总爱带着几分无辜的神情,用那清越的嗓音唤一声“姐姐~”,趁她不备时偷啄一个吻,像只狡黠又依恋主人的大犬,热情得坦荡又直接。
这份主动不仅体现在亲昵上,更渗透进苏卿璃生活的每个角落。他敏锐地洞悉了她近乎“懒癌晚期”的特质,事无巨细地包揽了她的衣食住行,将她妥帖照料得近乎一个生活废人——而苏卿璃对此异常受用。
不仅如此,他的浪漫也并非浮于表面,定期送达的鲜花是基本配置,各种节日纪念日从不敷衍,总能以恰到好处的小惊喜点亮平淡的日子。
然而,最令苏卿璃珍视的,是他对她核心领域的绝对尊重与支持。他从不以恋人之名干涉她的学习与项目进程,理解她对代码世界的专注甚至沉迷,从未抱怨过被忽视,更不曾试图在她掌控的疆域里指手画脚。
这份无声的理解与支撑,是厉玙北作为伴侣最耀眼的勋章。
若硬要挑剔,他唯一的瑕疵,便是那份浓烈到几乎令人窒息的黏着感。
他的消息轰炸如同每日必修课,事无巨细地报备着三餐、行程、琐碎心情,仿佛在书写一部永不完结的私人日记。每周一次、时长至少一个半小时的电话粥,更是雷打不动的铁律,容不得半点推脱。
而当他风尘仆仆从京都飞抵海城,那份渴望亲近的冲动便化作实质——他恨不能化作一个人形挂件,24小时黏附在她身上,汲取着她存在的气息。这份炽热的依恋,是甜蜜的负担,也是他“满分男友”光环下,唯一略显灼人的温度。
对于厉玙北这种近乎燃烧的热情,苏卿璃当时的解读是:小少爷想尝尝鲜,体验一场纯粹的校园恋爱。她将这段关系视为对厉家多年资助的一种情绪价值回报,以及满足自己部分生活便利的合作。
她也投入了感情去经营,真正把厉玙北当成了男朋友——只是这份投入的优先级,永远排在当前最重要的项目之后。
好在,当时的厉玙北似乎自带“自我攻略”和“自我哄好”系统,并不太执着于索要同等炽热的回应。他会自己消化偶尔的失落,然后继续热情洋溢地黏上来。
这与她和周钊的感情,形成了鲜明到残酷的对比。
如果说和厉玙北是校园恋爱,那么和周钊,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合作伙伴。
即使在家,两人也更像合租的室友,保持着一种礼貌、默契但缺乏激情的距离感。他们之间当然有感情,但那更像是合作多年、彼此信任、了解对方所有喜好厌恶和行事准则的战友之情。
当璃光互娱逐渐步入正轨,作为公司顾问的周钊,以一种成熟、理性、水到渠成的方式追求了她一段时间。
苏卿璃觉得时间到了,条件也合适,便答应了——整个过程顺畅得像是在完成一个既定的、必须走的流程。
苏卿璃对此看得很透彻。她明白,世界上并非所有的夫妻关系都需要建立在轰轰烈烈的爱情之上。细水长流的陪伴、共同的目标、稳固的利益同盟,同样可以构成婚姻的基础。
而她这种人,天生就对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去经营感情,提不起太多兴趣。周钊的稳定、包容和不过度索求,恰好契合了她这种“合伙人”式的感情需求。
只是那份属于厉玙北时代的、被笨拙而热烈地捧到面前的滚烫真心,终究是再也寻不回了,或者说,她当时也确实珍惜过——但不适合自己。
然后……事情就朝着八点档狗血剧的方向,油门踩到底狂奔而去了。
问题就出在厉玙北这小子用情太深,深得有点“不识好歹”。厉家为他铺好了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去国外顶尖商学院深造,顺势接管家族庞大的海外贸易帝国。
多好的剧本!偏偏这位大少爷死活不肯,一门心思只想留在国内,黏着他的“卿卿姐姐”,当个快乐的海城陪读郎。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厉母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出马,上演那场流传千古的经典保留剧目:“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地点选在一家高级得连空气都标着价格的咖啡厅。厉母保养得宜,气质雍容,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慈祥微笑,仿佛在谈论天气:
“小苏啊,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一百万,你拿着,离开我们家北北,好不好?”
她推过来一张薄薄的卡,动作优雅得像在递一张名片。
苏卿璃端坐在对面,背脊挺得笔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平静和一丝被冒犯的尊严感。
她轻轻推开那张卡,声音不大却清晰:“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但感情不是交易,我有我的尊严。”
厉母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了几分。她又推过来一张卡:“三百万。”
苏卿璃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手指在咖啡杯边缘摩挲,语气带上了点为难和挣扎:“这……这不太好吧……阿姨,我真不是那种人。”
厉母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仿佛在看一场早已预知结局的戏码。她不再废话,直接祭出终极大招,纤纤玉指夹着一张崭新的卡,稳稳地推到苏卿璃面前,红唇轻启,掷地有声:“五百万!”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下一秒,苏卿璃脸上的“尊严”、“为难”、“挣扎”如同被一键清空!
她瞬间切换上最职业、最甜美、最狗腿的笑容,双手极其麻利地收下那张卡,速度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发自肺腑的喜悦和感激:
“老板大气,爱你么么哒!阿姨您放心,奴才这就麻利地滚,保证滚得圆润光滑,绝不拖泥带水!祝厉少爷鹏程万里,早遇良缘。”
内心弹幕早已刷爆了屏:“厉家人是散财童子转世吗?谈个恋爱还有五百万利息拿?这波血赚,不亏是我!( ̄▽ ̄)~*”
她揣着那张滚烫的、价值五百万的“分手大礼包”,连杯子里昂贵的咖啡都没喝完,脚下生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咖啡厅,速度快得像身后有鬼在追——不,是像赶着去抢银行刚开的金库大门。
什么厉玙北?什么黏人精?此刻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门口,只留下厉母一脸惊讶:不是,这怎么和别人不太一样?不应该是折断银行卡,哭着说不要玷污自己对北北的真挚感情吗?不应该上演一场“豪门恶婆婆大战清纯小白花”吗?小苏这孩子,也太识大体了吧!
她揣着这笔“天使投资”,一头扎进了代码的星辰大海。先跑去大厂镀了层金,积累了人脉和宝贵经验。当项目经理的offer递到眼前时,她眼皮都没抬一下:“谢邀,不干。打工是不可能再打工的!”
果断辞职,原地单干!拿着那五百万,开始招兵买马。
当时业内同行听说“璃光互娱”的创始人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带着一群同样青涩的“小朋友”,普遍反应是:嗤之以鼻,笑掉大牙。
“女大学生?做游戏?还乙女向?呵,懂什么是市场吗?懂什么是技术吗?懂什么是男人心吗?”
来自某位用脚做游戏却赚得盆满钵满的油腻中年制作人语录。
“五百万?烧着玩吧!估计连个像样的demo都做不出来就破产了!”
来自某位“资深”投资人的精准预判。
面对这些“关怀”,苏卿璃团队充分发扬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精神,关起门来,把五百万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地烧——哦不,是投入到了极致。服务器?租最贵的二手!美术?请最好的!音乐?买最棒的小样!程序?自己肝到最秃的!
三年时间,就在业界等着看笑话,就在那五百万即将烧光最后一分钱,连泡面都快吃不起,团队小伙伴眼冒绿光准备去天桥卖艺的边缘——
他们憋出了一个大招,一款名为《心渊回响》的乙女向手游横空出世!
精美的立绘、顶级的CV、丝滑流畅的剧情、令人拍案叫绝的交互设计、以及精准戳中无数少女心巴的、堪称“芳心纵火犯”的纸片人老公天团。
游戏上线即爆火,服务器被挤爆三次,话题屠榜热搜!
流水高到让当初唱衰的同行们集体患上红眼病,酸得像是生吞了十斤柠檬!
那些曾经嘲讽“女大学生懂什么”的大佬们,看着自己家那半死不活的项目,再看看璃光后台那疯狂跳动的数字,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后来,夜深人静,代码敲累了的时候,苏卿璃偶尔也会想起那段校园恋情,想起厉玙北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愧疚和歉意是有的,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底某个角落——但她从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LV和Love,她分得门儿清。
如果自己命中注定有儿,那一定得是香奈儿。
这无关拜金,纯粹是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法则在呐喊——钱,意味着选择权,意味着不被随意摆布的空间,意味着能挺直腰杆说“不”的底气。
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情种合该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像厉玙北那样的大少爷,这辈子最大的苦楚,除了求而不得的爱情,大概就是被迫喝下不加糖的冰美式了。
而她苏卿璃呢?只是个从泥泞里挣扎出来的普通人,人生这张答卷,容错率低得可怜。对她而言,生存,永远凌驾于风花雪月的生活之上。她拼死拼活努力了二十多年,不是为了功成名就后,再一头扎进另一个金丝笼,去做一个仰人鼻息、经济不自主的豪门点缀品、阔太太。
更何况,厉家那种门第?联姻才是主旋律,清纯小白花不过是话本子里的幻想。她苏卿璃比谁都清楚,“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才是世间常态。两个家世、阅历、格局在同一层面的人,共同语言更多,感情基础也更牢靠,这才是现实的逻辑。
从一开始,她就用近乎冷酷的清醒,给那段炽热的校园恋曲判了死缓。她是真的喜欢过厉玙北,把他当□□人——这点她不否认。
但这份喜欢,始终被巨大的阶级鸿沟所笼罩。厉家与苏家之间,岂止是天堑?简直是罡风阵阵、寸草不生的绝壁深渊。
她看得太透彻,所以当厉母带着支票簿出现时,她几乎是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解脱感,接过了那笔买断费。
这份愧疚如同三根无形的刺,深深扎在苏卿璃看似坚硬的现实壁垒之后,随着时光的流逝,反而研磨出更清晰的痛感。
第一根刺,直指厉玙北本人。那个记忆深处,曾捧着一腔赤诚热血、笨拙而热烈地爱过她的少年。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当年拿着五百万、头也不回决绝离开的背影,如同一柄淬毒的冰刃,精准地刺穿了他毫无防备的真心。
那瓶被她打碎、散落一地油污的五彩星星里,最后那颗紫色星星上力透纸背的“苏卿璃,我恨你。”。便是他心碎后凝结的、最冰冷也最锋利的证据。
这份因辜负纯粹心意而产生的歉意,沉重而真实。
第二根刺,名为厉瑀薇。那个在森严门第中,毫无保留地将她视为挚友、用赤诚温暖熨帖她“资助生”灰暗岁月的小姑娘。厉瑀薇的信任和笑容,曾是那段小心翼翼、寄人篱下的时光里,弥足珍贵的亮色。
然而,为了与厉家彻底切割,为了将那扇通向厉玙北的门彻底焊死,她只能亲手、狠绝地斩断了这份情谊——删掉所有联系方式,抹去一切痕迹。
每一次想起那消失的对话框和再也无法接通的号码,心口便如同被钝器剜去一块,留下空洞而绵长的钝痛。
而第三根刺,竟诡异地指向了她自己——或者说,指向了她当年那份“不够专业”的谈判失误。
每当夜深人静,回想起咖啡厅里那场决定命运的交易,苏卿璃就恨不得能时光倒流,狠狠扇那个沉不住气的自己两巴掌!
她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厉夫人是铁了心要拆散、且家底厚实到视五百万如九牛一毛,当初就该把戏做足全套!咬紧牙关,把“尊严”和“痛苦”演得更逼真、更撕心裂肺一点!
说不定……说不定就能再抬抬价,多薅他个几百万“天使投资”下来!
这份“悔恨”,在她亲手缔造的游戏帝国日进斗金、看着后台流水疯狂跳动时,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变本加厉,化作一种近乎“商业耻辱”的懊恼,让她捶胸顿足,扼腕叹息:“当初要是资金再充裕几百万,首月运营活动铺满北上广深的地标大屏都不在话下了。再好好打磨渲染优化,剧情,那得是多完美的、足以载入史册的开局啊!”
然后秦舒夭就直翻白眼:“得了吧,真给你收了你又不乐意,要是以后厉家要是收钱,我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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