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爱情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

　　祝小冬沉默地吃奶油，一边吃一边偷看周辉。

　　他吃得很斯文，也许现在注意力并不在吃东西上面。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每次只用勺子沾一点奶油送进去，周辉看见他粉色湿润的舌头，还有唇角上沾着的奶油，心中炸开几点火星，周辉觉得口干舌燥。

　　“喜欢我……为什么。”他说。

　　他觉得祝小冬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祝小冬这样喜欢。等祝小冬说出理由，他就一点一点反驳，打消祝小冬危险的念头。

　　祝小冬小声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

　　“……”周辉说，“我不是什么好人。”

　　祝小冬很快地抬起头：“我知道啊！”

　　周辉控制不住地把视线放到他粉红的唇瓣上去：“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

　　“我不怕。”祝小冬说。他觉得周辉有点墨迹，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他放下勺子，问周辉，“你喜欢我吗？”

　　周辉张了张嘴，他想说“不喜欢”，但是说不出口。

　　他也想说“喜欢”，更说不出口。

　　祝小冬还在等他的回答。他的眼睛很明亮，像夜空里的星星，扑闪扑闪的。

　　真是糟糕。周辉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混乱，理智和情感在打架。有很多不能跟祝小冬说的，他理解不了……或许能理解，但是，太危险了。他看着祝小冬，忽然间不由自主，抬起手，摸了摸祝小冬的脸。

　　祝小冬一愣，从这个动作中他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可能。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投入到周辉的怀抱中，急切地问他：“你喜欢我是吗？”

　　周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祝小冬抱他抱得很紧，像是要把他扑到床上去。

　　喜欢吗？答案显而易见。可是，他还是个孩子，也许并不懂什么叫“喜欢”。

　　祝小冬情难自禁，此刻真觉得他喜欢周辉喜欢得不得了，甚至用“喜欢”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于是他退开一点，看着周辉的眼睛，大声说：“我爱你！”

　　周辉哑然失笑：“爱？”

　　祝小冬点头：“嗯！”

　　真是天真。可是，也真挚。周辉用一只手捧起祝小冬的脸，问他：“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我知道。”祝小冬像猫一样在他手心里蹭了蹭，“爱就是，很爱很爱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周辉的大拇指来到祝小冬的嘴唇上，他心中的火越烧越旺，祝小冬的天真，清纯，少年的真挚，全身心的依恋，对他来说是最致命的诱惑。他张开嘴，嗓音干哑得快要冒火：“你不在乎我是谁？”

　　“不在乎。”祝小冬有点忍不住了，心想周辉真的太磨叽了，他干脆凑近点，去亲周辉的嘴巴。

　　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接吻，绝不是嘴唇贴在一起就算吻了。于是他强忍着羞涩，伸出舌头，在周辉的嘴唇上舔了舔。

　　周辉的呼吸一窒，握住祝小冬的腰：“……你干什么。”

　　祝小冬不想再说话了，他抱着周辉的腰，像吃一只冰淇淋一样舔他的嘴巴。这就是他全部的接吻技巧，很笨拙，很青涩。

　　周辉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终于，在祝小冬开始用牙齿咬他的下唇之后，他掐着祝小冬的腰，把他放在自己腿上，重重地吻了回去。

　　这才叫真正的接吻。周辉用一双唇欺负祝小冬的嘴巴，吮吸，啃咬，舔吻。祝小冬一开始的主动权彻底被夺走，他全身无力，趴在周辉的怀里被动地承受他的口腔侵犯。周辉用舌头撬开祝小冬的牙齿，用舌尖扫过他口腔的每一寸，戳刺，轻压，刮搔，他的唇舌比祝小冬的粗糙很多，也大很多，祝小冬要把嘴巴长得很大，才能让周辉的嘴唇和舌头顺利地挤进来。周辉吃掉他分泌出的口水，然后退开一点，贴着他的唇轻声说：“舌头伸出来。”

　　祝小冬的双颊酡红，眼睛里水光潋滟，听话地探出舌头。周辉迅速地叼住了，两根舌头纠缠在一起，祝小冬的呼吸急促，忍不住发出很糟糕的声音。

　　周辉把他压在床上，狠狠地吮吸他的舌尖。

　　“唔……”祝小冬被吸得舌尖发麻，忍不住出声抗议。周辉松开嘴巴，安抚地轻舔他的舌尖。

　　忽然间，祝小冬感觉一只手从他的衣服下摆钻进来，腰被握住，祝小冬浑身一颤，猛地把周辉推开，坐起来。

　　周辉的指尖还留有祝小冬身体的温度，他意识到是自己太过火，“对不起。”他对祝小冬说。

　　祝小冬的心砰砰直跳，在推开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他只是，只是还没准备好！太突然了，腰有点发软，呼吸也很紊乱，祝小冬坐在床上，低着头不敢看周辉。

　　要不要再躺回去？继续？接吻的感觉真好，他好像有点上瘾了。

　　就在祝小冬犹豫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周辉过去开门，是点的餐到了，祝小冬上次说想吃披萨，周辉下午出去找了家披萨店，点了三张不同口味的披萨，还有一些炸鸡，热可可，庆祝祝小冬的生日。

　　祝小冬瞠目结舌：“这也太多了吧！”

　　周辉把披萨盒打开，床头柜放不下，有些就放到了床上：“吃吧，挑你喜欢的。”

　　祝小冬感动极了，可是他没胃口，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还像模像样地打了个饱嗝。怕周辉觉得自己拂了他的好意，祝小冬解释说：“刚刚蛋糕吃太多了。”

　　周辉回忆了一下：“你好像没有吃很多。”都是奶油。

　　“中午吃太多了。”祝小冬有些心虚，“我中午跟朋友们一起庆祝生日了。”

　　“哦。”周辉把东西收起来，“那就不勉强了。”

　　“你呢？你不吃吗？”

　　“我不饿。”周辉说，“放着，等饿了再吃。”

　　有点尴尬。周辉去把电视打开，里面在放新闻。女主持人的声音有点机械，祝小冬心不在焉地听着。

　　他一直在想刚刚那个吻。想周辉肥厚的舌头，想他怎么用那根舌头富有技巧地在他口腔里按摩，想他长满胡茬的下巴，刺得他的下巴又痒又痛。他的眼睛盯着电视，电视上在放什么他一点也看不进去，就想刚刚周辉是怎么吻自己。

　　他悄悄抬眼去看周辉，周辉在吃橘子，青色的橘子皮剥开，空气里一股酸兮兮的青橘子味。

　　祝小冬的嘴巴里分泌出口水，他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周辉察觉到他的视线，递给他几瓣橘子：“吃吗？”

　　祝小冬摇摇头：“不吃。”

　　周辉自己吃了。

　　祝小冬又改变主意了，他好想尝尝橘子是什么味道。

　　他在大脑里想些不健康的东西，忽然间，耳朵好像捕捉到什么声音。

　　好像女人在哭的声音，很细微，要仔细听才可以听到。谁啊，祝小冬纳闷，怎么在酒店里哭，跟家里人吵架了吗。那哭声越来越大——好像又不是哭声，很规律……祝小冬猛地意识到，是（手动和谐）声！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脸红了。

　　这家旅馆开在学校旁边，很多学生情侣初尝禁果都会选择来这里，经济实惠，环境还不错……天呐，那个女生还在叫，声音越来越大，祝小冬面红耳赤地想，她男朋友可真猛啊。

　　周辉应该也听到了，只是他没什么反应，专注地看着电视。

　　祝小冬浑身燥热，他也想了……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不想吃饭就是因为他昨天才去网吧查过，男的跟男的做不可以吃太多东西，否则……他偷瞄了眼周辉，他还是不为所动，好像那尴尬的声音根本不存在似的。

　　祝小冬不信他没有听到。他悄悄往床沿旁边挪了挪，挪到周辉身边，然后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叫他：“周辉……”

　　周辉的身体僵了僵。

　　祝小冬搂着他的腰，亲他的下巴。

　　周辉的喉结滚动，哑声道：“小冬……”

　　祝小冬的身体抖了抖，他喜欢这个称呼。他起来，跨坐到周辉的大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周辉，我想跟你□□。”

　　周辉双手握住他的腰，忽地收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耳边响起越来越高亢的（手动和谐）声，祝小冬的身体都要烧着了，他咬着周辉的嘴唇，舔了几下，认真地重复，“我想跟你做。”

　　周辉还保存着最后的自制力，哪怕他的某个地方疼得都快爆炸了：“你还小……”

　　光听头几个字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真是老土，祝小冬不高兴地打断他：“我十八了！我早就想好了，我想要□□当成人礼……”他咬着下唇，光是说这些话都让他很羞耻了，但是对周辉的喜欢战胜了这些羞耻，他太喜欢周辉了，喜欢得恨不得把他吃掉。

　　周辉看着祝小冬的眼睛，试图通过他眼睛里的天真来抵抗心中的□□，可是他看见的，全是祝小冬对他的迷恋……要命，周辉问自己，怎么样拒绝得了？

　　他轻轻地推了下祝小冬，结果祝小冬缠他缠得更紧了，他感觉到祝小冬在咬他的下唇，很用力，有一点疼。

　　“小冬……”周辉低声说，“我不想害了你……”

　　祝小冬趁他说话的功夫，舌头灵巧地钻进他的口腔，寻找他的舌头。

　　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周辉再度推开他，哪知祝小冬做了个很下流的动作，（此处省略），低喘着道：“别说了，我知道，你也很想要……”

　　周辉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他把祝小冬压在床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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