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会接吻的人耗氧量最低
游泳队训练结束后的空荡泳池。
夕阳余晖透过高窗斜射，将水面染成熔金。
大部分队员已离开，只有水波拍打池壁的单调回响。
七濑遥正漂浮在池中，闭眼感受水流包裹的宁静。
郁弥则靠在池边，毛巾搭在肩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遥水中的身影。
真琴在远处角落默默整理器材，茶色的发梢在光晕中显得格外柔和。
郁弥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蓄满了勇气，他滑入水中，精准地游到遥漂浮的位置旁边停下。
水波扰动让遥睁开了眼，那双湛蓝的眸子里带着细微的困惑。
“呐，遥”郁弥的声音在水面震荡下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点紧绷，“你喜欢对凛的喜欢，是友情还是爱情...？”。
“哈？”遥像是被水呛了一下，猛地直起身子，水珠顺着他的发梢和锁骨滚落。
他眉头微皱，一脸困惑，“说什么蠢话。凛是凛。”
郁弥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紧追不舍：“不是吗？凛在的时候，你的注意力...训练时也好，休息时也好，好像总是最先落在他身上。”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遥的反应，“他来看你比赛时，你虽然不说话，但泳速会莫名加快；他来泳池观看你训练的时候，你总是主动邀请他和你一起游泳...。”
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被点中了某些不自知的本能，但立刻否认：“那是因为他是重要的对手。” 他试图转身游开，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
“遥！” 郁弥的声音陡然提高，身体巧妙地挡在遥面前，截断他的去路，眼神变得异常锐利，“遥...有真正喜欢的人吗？有让你心跳加速，视线忍不住追随，永不分开的人吗？”
遥被这突如其来的逼问弄得更加无措，他下意识地想沉入水中，却被郁弥的目光钉在原地。“没有。游泳就够了。” 他的回答生硬而简短。
“是吗...” 郁弥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带着点自嘲，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真好啊，遥这么纯粹。可是...” 他向前逼近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得遥微微抬眼就能看清郁弥睫毛上挂着的水珠，以及他眼中翻涌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情绪。
“可是我有...” 郁弥的声音低沉下去，“在很久以前，就有了。”
遥愣住了，一种不妙的预感让他本能地想后退。
郁弥没有给他机会，他直视着遥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遥，你一直是我憧憬的对象，从第一次看到你像鱼一样灵活游动的身体开始，我的目光就只会追着你了。”
“你是我的初恋。” 郁弥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颤抖的坦诚，却又异常坚定。
“所以，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你看到我的心意的机会？”
空气仿佛凝固了。
池水的反光在两人脸上跳跃，远处真琴整理浮板的动作似乎也停滞了一瞬。
遥的蓝瞳罕见地睁大了，里面充满了纯粹的震惊和不知所措，他像被施了定身咒，连惯常的“游泳就够了”都忘了说，只是呆呆地看着郁弥，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总是带着点别扭和执拗的好友。
短暂的沉默后，郁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他非但没有因为遥的沉默而退缩，反而像是获得了某种许可， “那就这么说定了？” 郁弥的声音轻快了些，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执着，不等遥从那片震惊的深海作出反应，他身体灵活地一旋，手臂划开一道流畅的水线，姿态从容地改成了和遥一样的仰漂。
他让自己平行地漂浮在遥身侧，距离比刚才更近了一些，近到能感受到对方身体带起的水流拂过自己的皮肤。
“呐，遥” 郁弥侧过头，看着遥精致的侧脸，目光灼灼，“你知道吗？会接吻的人耗氧量最低。” 遥终于找回了点神志，一种奇怪的别扭感让他只想沉下去。
他板着脸，试图用最习惯的冷淡隔绝这陌生的氛围：“不知道。”
“真是清纯呢，遥。”郁弥就眨眨眼，水光映得他的眼神异常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坦诚和一点点狡黠。
“你不需要马上回应我，只是别把我落下，好吗？”遥一瞬间有些错愕，想起曾经因为凛放弃竞技游泳的自己，他有些愧疚，也有些别扭，他试图用“我要游泳了”来逃避，郁弥立刻接上“好啊，我陪你游，正好可以同步练习遥的节奏”。
夕阳彻底沉没，泳池顶灯亮起，投下清冷的光。
真琴早已收拾完毕，安静地站在不远处阴影里，绿眸中情绪复杂地看着泳池中，郁弥并没有控制音量，他隐约听到一些，几乎可以证实他先前的猜想，郁弥在追求遥，真琴攥着遥的毛巾低声喃喃：“...明明是我先的。”
泳池里。
遥像被什么无形之物追赶一样奋力划水，而郁弥始终游在与他相邻的泳道，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目光却如同实质般紧紧锁住那道蓝色的身影。
每一次遥触壁抬头换气，都能撞上郁弥毫不掩饰、带着侵略性笑意的视线。
遥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从水中窜起，带起大片水花。
他胡乱抓起真琴手里的毛巾，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更衣室，背影透着一股罕见的狼狈。
郁弥没有立刻追上去。他停在池边，看着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空旷的泳馆里回荡，带着一丝得逞的快意，更多的是一种坦白心意后的释然。
“遥，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郁弥对着空气，轻声说道，深邃的眼中透露着兴味与志在必得。
泳池的水面，映着他独自站立的身影，以及被灯光拉长的、执拗的倒影。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