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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的裂痕
霓虹灯把影子割得零碎,河泥腥气却像粘在身上的蛛网,甩不掉。她们找了家民宿,二楼拐角的房间正对着后巷垃圾堆。程毓刚放下背包,苏浔突然“嘶”了一声——胳膊上的红印记烫得像块烙铁,边缘泛着黑,比在窑厂时深了不少。
“这是……”慕棂想碰,被程毓打开。
程毓摸出小铜镜,镜面一凑近印记,立刻蒙上层白雾。雾里晃着个穿旧校服的影子,正往镜里伸手,指甲缝嵌着黑泥。“它还跟着。”
孔朔往墙角缩了缩,手里攥着民宿的鸡毛掸子,指节发白。
巷口馄饨摊的瘸腿老头看见她们,眼神顿了顿:“从窑厂来的?”
“大爷知道那地方?”程毓舀馄饨的手停了停。
老头添了把柴,火光映黄了脸:“二十年前挖窑掘到脏东西,死了四个工人,后来就废了。”
“守木人呢?”慕棂追问。
老头往碗里加了把香菜,含糊道:“早没了……别问了,不吉利。”
苏浔的胳膊又烫起来,她没忍住“啊”了一声。老头瞥了眼那印记,突然把勺子一扔:“你们被‘木祟’缠上了?那木头本是镇邪的,挖出来成了精,专找四个替身……”话没说完就赶她们走。
路过巷尾公厕,孔朔突然停住:“里面有人哭。”
厕所灯忽明忽暗。程毓踹开门,腥气扑面而来。最里面隔间关着门,缝里渗水,滴滴答答的。“谁在里面?”慕棂喊了一声。
只有细细的哭声,像小孩。程毓踹开门,隔间空着,墙上湿痕蜷成个人影,指甲刻着她们四个的名字,和考勤表的红圈一模一样。
“它在这儿留了记号。”程毓指尖划过湿痕,冰凉刺骨,“走。”
刚出厕所,苏浔拽住程毓:“你看那边。”
巷口路灯下,旧校服影子攥着第四个篮球,红得诡异。“它凑齐了。”程毓低喝,“跑!”
身后篮球砸地声“咚、咚”响,像倒计时。冲进民宿,窗户上影子正刮玻璃,“沙沙”的,和学校楼梯间的声一样。
“苏浔,回溯!”
空气扭曲,她们回到十秒前。程毓用铜镜照向影子,镜里显出少年脸,眼窝黑洞洞的:“是二十年前死在窑厂的工人,被木祟附了身。”
玻璃裂了道缝,湿痕像蛇爬过来。“上顶楼!”
楼梯积着褐黏液,孔朔滑倒。慕棂扶她时,楼下篮球声更近了。
程毓踹开通风口,四人钻进去。管道尽头堵着活水草,程毓扔出黄符,趁水草缩退往前爬。
天台栏杆坐着穿灰布衫的张老头,眼窝深陷:“跑不掉的。”他扔来块黑木碎片,“解咒的在城西老林场,找‘老松’。”
楼下影子抬头,发出“嗬嗬”声。张老头笑了笑,纵身跳下。
落地处燃起蓝火,裹住影子。“他用命困住了它。”程毓攥紧木片,“快走,火撑不了多久。”
从消防梯爬下,蓝火已弱。苏浔胳膊的印记还烫,却轻了些。
“去老林场。”程毓抬头,夜风吹着焦糊味。
影子迟早会烧透火追上来。路还长,诅咒没解,她们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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