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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在申教官如炬的目光下，前线特战执行专业的学生们不动声色地偷瞄戈与的反应。
戈与觉得自己从报道开始就泡在训活中心，还一个人住，和同专业同级的同学完全没交流，应该是个透明人般的存在。
但实际上专业里的大多数同学都知道她，和她同班的更是从开学典礼就在关注她。
前线特战执行是高风险专业，毕业后大概率会上前线，好多年不见3S级单兵报名了，何况是一个特招进来自愿服役十五年的3S级。
如果戈与能连上SAS进入校园网，就会看到校论坛上管她叫“特招的那个狠人单兵”。
可惜戈·狠人·与只有个老旧光脑，刷不到这些。
此刻她也没感觉到周围微妙的氛围，仰头看着高高的立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申砚见没人动弹，大吼一声：“等我请你们吗？都上来！”
戈与动了。她挑了根距离自己最近的柱子，抠着柱子上的攀点，开始往上爬。
众生见状，也纷纷开始爬上离各自最近的柱子。
申砚当然看出了这群无组织无纪律的小毛头隐隐以戈与为首，虽然戈与本人并没意识到。这很正常，他当年读书的时候也认为入学精神力测试比自己高的就比自己强。
实际上能进入帝首军的学生资质都不差，重要的还是在学校里的后天努力。
入学当天一众学生排队测试精神力时，他就注意到戈与站没站相，整个人身上没有特战单兵的冲劲，只有一股散漫气。
她不像士兵，像个混子。
从前线受伤退下来的申砚少校非常反感混子。
戈与哪知道申砚一瞬间想了那么多。她已经爬上了黑柱，站在上面朝下看。柱台面其实不小，挤一点一个柱子上能站五六个人，中心位置有一个发着光的触控按钮。
等所有学生都爬上立柱，申砚开口：“在立柱升到全场最高点时按下柱子上的按钮期末总分加10分，测试留到最后的五个人有资格申请课程免修。”
戈与眼睛一亮。
瞌睡了送枕头，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申砚注意到她慵懒的站姿发生变化，眯了眯眼睛没说什么。
他不知道按了什么，所有地柱都开始活动起来。学生们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挑上升的柱子爬。
很快三个大块头男生爬上了同一根立柱，挨挨挤挤中，把因为最晚爬上来而只能站在边缘的板寸头男生挤了下去。
板寸头下盘不稳，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他穿过激光层，掉在下方的白色柱子上。
警报开始呜哇呜哇地叫，机械音在警报声中响起：【编号142149117，测试失败】。
怎么哪里都有SAS？
戈与挠头。
眼看着自己站的柱子要降到激光线以下，她不紧不慢地翻到了边上的立柱上。
地柱的活动没有规律，众学生都下意识往教官在的柱子爬。申砚人狠话不多，在几个柱子间来回穿行，把和他爬到一个柱子的学生全部推了下去。
【编号142149111，测试失败】
【编号142149128，测试失败】
【编号142149116，测试失败】
众学生：……
大家做鸟兽散急忙远离教官，但已经晚了。申砚开始主动跳上学生的柱子，把人挨个推下去。
没几分钟台子上的人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戈与一边爬一边注意到，教官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除了故意把人往下推和阻止学生登顶，他还堵住了很多人最优的攀爬路径。为了躲避教官，学生不得不先攀爬到更远的立柱，然后再绕回来，消耗的体力成倍增长。
戈与默默往角落低矮的柱子靠。
……
随着越来越多学生掉下去，柱子上留下的人不多了，大多都挤在中间密集偏高的柱子上，戈与一个人缩在右上角就变得格外显眼。
申砚注意到了在角落有一搭没一搭攀爬的戈与。她看上去是挣扎在红线上，脚跟好几次危险地擦过激光，实则是选择了一种最省力的攀爬路径。
他又看看中心区域被他逼得快要走投无路的剩下学生。
他应该一视同仁，做个公平的教官。
戈与远远和他对上了视线，嘴角一抽。她扫了眼，场上包括她在内还有九个学生。
这不行，她得免修拿学生积分。
左下角有根黑柱缓缓上升刚超过红线，周围一圈没有柱子在红线上方，衬得黑柱像个孤岛。
眼看着申砚朝她过来，戈与脚尖一转整个人朝孤岛扑了过去。手攀住柱子边缘，一个引体向上把自己拉上了台面。
申砚看出来她的求生欲，顿了顿，更加快速地朝她冲过来。
戈与汗毛直立，没时间回头，马不停蹄往左边场的柱子跳。她动作轻巧，猴子一样穿行在柱子间，攀爬时手臂上的肌肉在紧身的作战服下明显凸起。
申砚速度更快，如影随形，几乎是紧接着踩上她前一个落脚的台面。他目标很明确，要让她出局。
戈与眼角余光瞥见那抹迫近的深蓝身影，心里暗骂一声。她刚落在左边一根刚刚冒头的矮柱上，还没站稳，申砚的手已经带着凌厉的风声抓向她的后领。
千钧一发间戈与根本没时间思考，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她猛地矮身，穿过申砚伸出来的手，握住他的小臂把他往前一拉一推，踢下了自己在的这根立柱。
“不好意思啊教官！”
申砚：……
下方淘汰的同学看着被推出来的教官，惊呆了。
好大的胆子！
申砚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被学生推下台子，他反应很快，身体还没有落下去就反手攀住柱子边缘，翻身又跳了上来。
小孩力气还挺大。他被抓住手臂的时候下意识想甩，竟然被她按住了。
这个极其短暂的停顿给了戈与喘息的时间，她主动靠近几个试图苟在中心区域互相抱团的学生：“同学，给个位置挤挤呗。”
同学：你不要过来啊！
离群的羊被赶了回去，申砚的前进方向就更明确了。他一心一意抓戈与，中途撞上其他学生就顺手推下去。
【编号142149118，测试失败】
【编号142149127，测试失败】
……
终于场上连戈与在内只剩下五个学生。
戈与确认存活情况，长舒一口气，逃跑的速度慢下来。在又爬了三根柱子后被申砚追上，一把推下立柱。
戈与其实已经放弃挣扎了，但没想到身体还是比脑子快，被推即将掉出去的瞬间，她在半空中硬是凭借腰劲，猛地转身，一脚踹在申砚的大腿上。
然后倒在激光层下面的柱面上，光荣了。
围观全程的同学们：……
被踹了一脚的申砚：……
【编号142149148，测试失败，已获得申请免修资格，免修详情请参考课程要求。】
申砚站在立柱边缘，俯视下方，深深看了眼正从柱子上爬下来拍身上灰的戈与。
很快场上最后剩下的四个同学也掉了下来。
申砚站回操作台，一通操作，所有方柱轰隆隆地落回地面，训练室又恢复成最开始空无一物的样子。
他在操作台上调出SAS针对每个学生的监控数据，挨个点评。
SAS的评价系统非常到位，甚至给出了具体学生的完整行动轨迹，在此基础上分析战术风格，提出失败暴露出来的不足点。
点评到戈与的时候，申砚看着面板上四周一团团毛线一样的轨迹，沉默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说：“你有本事。”
众学生：……
戈与：……
戈与犹豫：“呃，谢谢？”
“策略很好，反应力很好……”他把SAS提供的数据点评完，顿了顿，“力量也不错。耐力稍微欠缺，这方面加紧训练。”
“是！”
——————————
一节体能课下来，戈与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一边朝食堂走，一边盘算晚上去训活中心顺一点能量糖。
学校商城只卖能量棒，很大一个太显眼了，上课时候不能吃。她顺点小糖塞口袋里，关键时候能救急。像她刚才体能消耗太大，差点撑不到前五。
“戈与！”
身后一个穿战术背心的男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戈与停下脚步：“有事吗？”
“呃，那个……”寸头男，就是第一个测试失败的男生，对上她的视线，有些扭捏，“那个，能请你吃晚饭吗？”
戈与不明所以地皱眉。
寸头男赶紧解释：“你别误会，我就是想向你请教一下你平时的训练方式。教官刚才说你的核心和下肢力量很稳定……”
戈与恍然大悟。
她看看抬手看了眼光脑上自己账户的余额，坦然道：“好，走吧。”
罗格，也就是寸头男，没想到她答应地这么爽快，殷勤地和她并行：“哎你真的好厉害，居然能躲过申教官。我们下面都看呆了。不过你最后都已经挤到人群中间了，为什么不把其他同学推下去？这样你就不会只是第五了。”
戈与饿得整个人有点恹恹的，完全看不出刚才和教官动手的气势：“没必要，我只是想要前五。”
罗格讷讷：“哦哦，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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