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糖苹果派事件簿

作者:抹茶拿铁与橘子果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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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识到相爱(珩箫)


      峡谷地图的河道里,温昱珩操控的打野英雄视野刚探出去半秒,一道刺目的寒光便从侧面草丛里炸开。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技能衔接的轨迹,屏幕瞬间灰白。系统提示冰冷刺眼【被敌方中单“箫声咽”单杀】

      游戏结束,温昱珩指尖顿在键盘上。PIU战队的队长,联盟公认的野区魔王,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路人单杀了?他下意识点开对面中单的战绩面板,一片令人眼晕的连胜MVP,数据华丽得近乎嚣张。

      温昱珩的老妈子属性瞬间被点燃——这人,不挖来打职业简直是犯罪!他立刻点开好友申请框,指尖飞快敲击:“兄弟,技术顶级,打职业考虑下?”

      回复几乎秒到,一个暴躁的语音条甩过来,清亮的男声因为气急败坏而微微拔高:“职业个鬼!麻烦死了!别挡我上分,忙着呢!” 喊完就没了声息。

      温昱珩没生气,反而对着暗掉的麦克风图标无声地弯起嘴角。这炸毛的小暴脾气,配上那手神乎其技的操作……有点意思。他点开对方头像,锲而不舍地发送组队邀请,理由换成了极其务实的:“带你飞,稳赢。”

      对方头像沉默地亮着,似乎在衡量利弊。几秒后,“箫声咽”的头像跳进了双排队列。温昱珩的笑意加深,成了。他清了清嗓子,打开麦克风,声音是惯有的温和熨帖:“开吗?”

      耳机里传来对方不情不愿、还有点凶巴巴的回应:“开开开!输了就都赖你!” 像只被踩了尾巴还要强撑凶相的猫。

      温昱珩的“带你飞”承诺货真价实。他精准的野区节奏和几近完美的反蹲意识,与“箫声咽”那操作华丽、刀尖舔血的中单打法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双排一路高歌猛进,段位分数火箭般蹿升。连麦里,对方的声音也逐渐褪去最初的戒备,话痨属性暴露无遗。

      从吐槽队友下饭操作,到抱怨外卖难吃,再到对游戏里某个新英雄数值平衡的犀利抨击,小嘴叭叭个不停,被抢了人头或者辅助没跟上,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在耳机里噼里啪啦炸开:“啊——!会不会玩!这都不给盾!气死我啦!” 炸完毛,自己又咕哝着继续操作。

      温昱珩每次都耐心听着,偶尔适时递上几句安抚,或者精准指出翻盘关键点。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耳机里那个又凶又脆的声音,甚至能从对方炸毛的音调里,品咂出一种奇异的、鲜活的可爱。

      时机成熟,温昱珩发出了线下邀请:“下周KG对STAR的线下赛,位置不错,去不去?”

      耳机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声干脆的:“……去!”

      比赛日,市中心的电竞馆外人声鼎沸。温昱珩穿着简单的帽衫长裤,188的身高在攒动的人头中鹤立鸡群。他目光在检票口附近梭巡,寻找那个只存在于游戏ID和语音里的“箫声咽”。视线扫过几遍,终于被一片扎眼的粉红攫住。

      一个顶着一头蓬松柔软粉发的青年,正低头刷着手机,侧脸线条干净利落。他穿着涂鸦夸张的黑色卫衣,破洞牛仔裤,脚上是高帮板鞋,整个人像一颗刚从潮玩店蹦出来的糖果,散发着与周围电竞宅男截然不同的、跳脱又张扬的气息。

      温昱珩走过去,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箫声咽?”

      粉毛青年抬起头。皮肤很白,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天然的骄矜。他看到温昱珩,明显愣了一下,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飞快掠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强装的镇定掩盖,上下打量着他:“温……昱珩?” 声音是熟悉的清亮,只是少了耳机电流的修饰,更添几分真实感。

      温昱珩看着他那头粉毛和那张过分显嫩的脸,一个困扰他许久的疑问脱口而出:“你……还在上学吧?” 这形象,怎么看都像大学生。

      谢临箫眉毛一挑,那双猫儿似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点被小瞧的火气:“上学?” 他嗤笑一声,带着点懒洋洋的嘲讽,“弟弟,哥哥我都工作好几年了。” 他顿了顿,看着温昱珩那张俊朗脸上难得出现的、近乎呆滞的空白表情,忽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个了然又戏谑的弧度,慢悠悠地补刀,“哦——搞半天,你之前天天磨我,是真想叫我去打职业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欣赏着对方表情的裂痕,“醒醒,我今年二十八了,老骨头一把,打不动喽。”

      二十八?!温昱珩大脑宕机了一秒。这脸,这粉毛,这炸毛的脾气……二十八?他引以为傲的观察力和判断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职业选手的梦想蓝图“啪嚓”一声碎得干净。他揉了下眉心,迅速调整表情,无奈地笑了笑,好奇却更重了:“那……哥你是做什么的?”

      谢临箫无所谓地耸耸肩,指尖随意地转着门票,语气轻描淡写:“我啊?就你们现在打得热火朝天的这个游戏——” 他下巴朝场馆里扬了扬,“主策划。谢临箫,懂了吗?”

      温昱珩这次是真的僵在了原地。峡谷里神出鬼没、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中单杀神“箫声咽”,和他游戏后台资料里那个名字冷冰冰地列在核心设计团队首位、被无数玩家爱恨交织地称为“数值暴君”的谢临箫……合体了?

      巨大的信息冲击过后,心底那点被对方炸毛语音勾起的模糊好感,如同浸了水的海绵,迅速膨胀、清晰,沉甸甸地落进心湖深处,砸出圈圈涟漪。他看着眼前这个顶着一头嚣张粉毛、眼神却带着点游戏人间倦怠的“老骨头”,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谢临箫看着温昱珩变幻莫测的脸色,心里那点小小的震惊也压不住了。PIU的队长?那个操作意识强到变态、粉丝遍布全联盟的温神?真人居然……这么高,这么帅?他下意识别开一点视线,手指捏紧了门票边缘,嘴上却不肯认输,嘀咕着:“啧,我说ID怎么有点眼熟……原来是你啊。”

      线下的壁垒被这戏剧性的身份揭穿一锤砸碎。谢临箫那个六人小群(程御、喻言栩、沈砚知、渚羽、叶音和他)里的内容,不知不觉发生了质的偏移。

      起初还是惯例的职场咆哮体:
      【谢临箫:[疯狂摇晃.gif] 新来的实习生交的什么策划案!狗屁不通!逻辑喂狗了吗?!气死了!!】
      【叶音:箫哥冷静!喝杯冰美式降降火!】
      【程御:习惯就好。[端茶.jpg]】

      后来,抱怨的终点慢慢拐了弯:
      【谢临箫:气死!数值组那群人脑子被门夹了吗?这方案也敢递上来![掀桌.jpg]】
      隔了几分钟。
      【谢临箫:不过温昱珩说他们可能是被上周的KPI压懵了…啧,好像也有点道理?】
      【渚羽:???温昱珩???PIU那个队长?】
      【谢临箫:……嗯。】
      【喻言栩:哟~我们谢大神,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听野王的话了?[坏笑.jpg]】
      【沈砚知:临箫这是看上温队了吗?】

      谢临箫恼羞成怒地摁灭了手机屏幕,耳朵尖有点发热。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憋屈的、烦躁的、想掀桌的负能量,对着温昱珩就能一股脑倒出来。

      而温昱珩,总是那个最熨帖的“售后”。他会安静地听,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那份专注的温和。等谢临箫炸毛炸累了,他总能适时递上几句中肯的分析,或者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解决方案。更过分的是,他还会精准投喂!

      谢临箫正对着屏幕上令人头秃的BUG报告抓狂,手机一震。

      【温昱珩:定位发我。】

      谢临箫下意识甩了公司地址过去。

      半小时后,前台电话通知他有外卖。跑下去一看,包装精致的纸盒里,是他前几天随口提过一句“想吃”的那家网红甜品店的招牌芒果千层,旁边还配了一杯热乎乎的锡兰红茶。便利贴上是他熟悉的、挺拔有力的字迹:“吃点甜的,消消气。BUG慢慢抓。”

      周末难得的假期,谢临箫正瘫在沙发上思考是点黄焖鸡还是麻辣香锅,温昱珩的电话就来了,声音带着笑,背景是清爽的风声:“天气这么好,在家发霉?带你去个地方。”

      温昱珩带他去郊外的湿地公园看落日。巨大的风车在夕阳的金辉下缓缓转动,水鸟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谢临箫很久没见过这样开阔的景色了,紧绷的神经在晚风中一点点松懈下来。温昱珩走在他身边半步的位置,替他挡开拥挤的人流,偶尔低声介绍几句远处的风景。谢临箫偷偷侧过脸看他被夕阳勾勒出的英俊轮廓,心跳有点不听话。

      当谢临箫为了新版本上线焦头烂额,在办公室烦躁地薅自己那头粉毛时,温昱珩的消息会准时出现,不是空洞的安慰,而是简洁实用的建议:“试试把资源投放节点后移两天,给玩家缓冲期?”“那个争议机制,加个玩家自主开关选项会不会好点?” 往往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依赖像藤蔓,悄然无声地缠绕滋长。谢临箫发现自己大事小事都想听听温昱珩的想法。今天穿哪件卫衣?方案A还是方案B?甚至中午是吃牛肉面还是猪脚饭。而温昱珩,永远事事有回应,句句有回音。

      【谢临箫:靠靠靠!楼下咖啡机又坏了!我急需续命啊![猫猫暴怒.jpg]】
      【温昱珩:别急。我刚点了南街那家的手冲,摩卡,双份浓缩,十分钟后到你楼下。】
      【谢临箫:哦……那行吧。[猫猫收爪.jpg]】

      【谢临箫:完了完了!我好像把下周要交的终审报告初稿删了!回收站也清空了!救命!】
      【温昱珩:别慌。先试试用数据恢复软件,我发你个链接。实在不行,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数据工程师。】
      【谢临箫:链接收到!呜呜呜温神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跪地膜拜.jpg]】
      【温昱珩:[摸摸头.gif] 找到了吗?】
      【谢临箫:在扫了在扫了!啊啊啊看到了!恢复了!温昱珩我爱死你了!!!】
      【温昱珩:……嗯,下次记得随时云端备份。[猫猫摸头.jpg]】

      谢临箫发七条,温昱珩能回八条。而温昱珩也会主动报备:

      【训练赛开始了,两小时】
      【午饭是教练订的轻食,难吃】
      【刚打完一把Rank,对面中单学你套路,可惜只学到皮毛】

      细碎日常的分享,像温水,一点点浸润了谢临箫原本有些干涸的生活。

      直到那个糟糕透顶的工作日。

      一个关键项目临近上线,下属交上来的核心玩法测试报告漏洞百出,逻辑混乱得令人发指。谢临箫强压着火气,把报告甩回去要求重做。午饭时间,他疲惫地穿过休息区去茶水间,刚走近虚掩的门,里面肆无忌惮的议论声清晰地飘了出来。

      “……谢临箫今天又发什么疯?更年期提前二十年?”
      “嘘!小声点!人家可是主策!”
      “主策怎么了?脾气臭得要死,一点就炸,刻薄得要命,谁受得了他啊?仗着资历老……”
      “就是,方案改八百遍,屁事贼多!真当自己是什么天才了?我看他那个粉毛就够非主流的……”
      “听说他家里也一团糟,爹不疼娘不爱的,难怪性格这么扭曲……”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谢临箫的耳膜,刺进他拼命用“炸毛”外壳包裹起来的、那个敏感脆弱的角落。他猛地推开门!

      休息室里瞬间死寂。几个正凑在一起喝咖啡的年轻策划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门口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冰的谢临箫。

      “说完了?”谢临箫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没什么起伏,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骇人的寒意。他目光缓缓扫过那几个噤若寒蝉的下属,最终定格在那个说他“粉毛非主流”的人身上,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下周新版本上线压力测试方案,下班前,重做三版给我。做不完,或者还是这种垃圾水平……”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绩效,全扣。”

      说完,他看也不看那几张面无人色的脸,转身就走,脊背挺得笔直,脚步没有丝毫紊乱。只有他自己知道,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

      回到冰冷的公寓,谢临箫踢掉鞋子,灯也没开。白天强行压下去的冰冷、愤怒、委屈,还有那些尖锐刺耳的“刻薄”、“扭曲”、“没人要”的回音,在黑暗的寂静里轰然反扑。他来到厨房,拉开冰箱,把里面仅存的几罐啤酒全拿了出来,胡乱扯开拉环,仰头就往喉咙里灌。冰凉的液体混着苦涩的气泡一路烧灼下去,却浇不灭心口那团冰冷的火。

      他摸出手机,屏幕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手指不听使唤地、一遍遍戳着那个置顶的名字。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温昱珩温和的声音传来:“临箫?”

      “喂……” 谢临箫刚吐出一个字,白天死死压抑的所有堤防轰然崩塌。酒精和巨大的委屈拧成一股失控的洪流,冲垮了他所有强装的坚强。他像个迷路的孩子,对着电话呜咽出声,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下,“温昱珩……我、我好差劲啊……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

      电话那头的温昱珩呼吸一窒,清晰的心疼瞬间攥紧了他。谢临箫的哭声断断续续,夹杂着被酒呛到的咳嗽和绝望的自厌自弃:“他们……他们都讨厌我……说我刻薄……脾气坏……没人要……呜……我改方案……只是想做好一点啊……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临箫,你在家?”温昱珩的声音沉静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等我,我马上到。哪里都不准去,听见没?”

      电话没有挂断,温昱珩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开关门声、引擎发动声。谢临箫蜷缩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属于温昱珩的细微动静,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他还在哭,酒精放大了所有情绪,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工作上的刁难、同事的议论、童年冰冷的记忆碎片……最后只剩下翻来覆去的“我好差劲”、“没人会喜欢我”。

      门铃声响起时,谢临箫已经哭得脱力,眼睛肿得像桃子,还在不受控制地打着酒嗝。他摇摇晃晃地去开门。

      门口的光线勾勒出温昱珩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室外的清冷气息。他看到谢临箫通红的眼睛、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的样子,所有预备的询问都化成了心口尖锐的疼。他一步跨进来,反手关上门,在黑暗中精准地将摇摇欲坠的人紧紧拥进怀里。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在呢。” 温昱珩的声音低沉温柔,手臂坚实有力,将他整个人圈住,手掌轻轻拍抚着他单薄颤抖的脊背,“我们临箫最好了,一点都不差劲。是他们不懂,是他们瞎说。” 他一遍遍重复着安抚的话语,像哄着受惊的小动物。

      谢临箫的脸埋在温昱珩温热的颈窝,熟悉安心的气息包裹着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他揪着温昱珩胸前的衣服,放任自己在他怀里抽噎,眼泪浸湿了对方的衣襟。那些冰冷的恶意,似乎被这个温暖的怀抱隔绝在外了。

      哭到后来,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打嗝。温昱珩半扶半抱地把人安置在沙发上,盖了条薄毯。他转身走进厨房,打开灯,眉头瞬间拧紧——

      操作台上空空如也,橱柜里除了几包泡面就是速食。他叹了口气,认命地翻找,总算在角落找到一小块姜和几颗红枣。他挽起袖子,利落地清洗、切片、开火,给醉猫煮醒酒汤。

      灶火发出轻微的噗噗声,温热的姜枣气息在小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谢临箫蜷在沙发上,肿着眼睛,看着厨房里那个为他忙碌的高大背影,灯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线条。一种陌生的、酸酸软软的情绪,悄然顶开了心口那块沉重的石头,探出了柔嫩的芽。

      温昱珩端着温热的汤碗出来,坐到沙发边,小心地吹凉,喂到他嘴边:“乖,喝一点,胃会舒服些。”

      谢临箫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辛辣微甜的液体滑入食道,暖意蔓延。喝完汤,他靠在沙发背上,酒意和疲惫一起涌上来,眼皮沉重,但意识还有一丝清明。他抬起红肿的眼,凶巴巴地瞪着温昱珩,声音沙哑却努力维持着气势:“温昱珩……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听到没有!不然……不然我削你英雄一百刀!”

      这虚张声势的威胁,配上他此刻兔子般的红眼睛,毫无杀伤力,反而可怜又可爱。

      温昱珩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接过空碗,伸手揉了揉他凌乱的粉毛,动作轻柔:“好,不说。这是我们临箫的小秘密。” 他的指尖不经意拂过谢临箫微烫的耳廓。

      谢临箫像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慌忙垂下眼,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起来。那点刚冒头的嫩芽,被这温柔的触碰和纵容的话语,无声地浇灌着,悄然生长。

      那个狼狈的、被眼泪浸透的夜晚,像一道隐秘的分水岭。谢临箫对温昱珩的依赖,从藤蔓变成了根系,更深地扎进了土壤里。他习惯了大事小事都戳开那个置顶的对话框。

      【谢临箫:靠!那个明星代言人的方案又被市场部打回来了!他们懂个锤子的游戏![怒摔键盘.jpg]】
      【温昱珩:理由?或许可以换个切入点,从玩家情怀共鸣试试?】
      【谢临箫:……好像有点道理?我试试。】

      【谢临箫:完了完了!我好像把温队你送我的那个限定版游戏手办胳膊碰掉了![嚎啕大哭.jpg]】
      【温昱珩:别急。我认识一个手艺很好的模型修复师。地址给我,明天帮你送过去。】
      【谢临箫:呜呜呜温昱珩你是天使![比心.gif]】

      甚至——
      【谢临箫:温昱珩!你说我是穿这两件的其中一件去下周的发布会怎么样。[图片][图片]】
      【温昱珩:……都不太合适。上次陪你买的那件烟灰色暗纹衬衫呢?配黑色西裤,显气质。】
      【谢临箫:……好吧,听你的。】

      温昱珩的回应永远及时、周全,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力量。他分享的日常也越发细致:

      【今天训练赛用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反野思路,效果不错】
      【新来的青训生有点紧张,请他喝了奶茶】
      【路过一高附近那家甜品店,给你带了柠檬挞,放前台了】。

      他像一张细密温柔的网,无声地将谢临箫笼罩其中,渗透进他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谢临箫那颗被冰封了太久的心,在这日复一日的暖意里,终于清晰地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咚,咚,咚。那是心脏在为一个人加速跳动的回响。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慌了神。喜欢?喜欢温昱珩?那个比他小七岁、万众瞩目的电竞明星?那个像太阳一样温暖、又像磐石一样可靠的人?巨大的不真实感和更深的怯懦汹涌而来。他配吗?温昱珩对他这么好,或许……只是因为他年纪大(谢临箫自己是这么认为)、是游戏主策、外加有点可怜?

      不行!太危险了!

      谢临箫像只受惊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绝不能让温昱珩发现自己这点“非分之想”!保持距离!必须立刻、马上保持距离!他头脑风暴了一整天,终于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自救”方案:

      我要离他远远的,不理他!

      于是,当温昱珩照例在训练间隙发来消息【今天场馆空调开得太足,像冰窖】时,谢临箫盯着屏幕,手指悬空半晌,狠狠心,没回。

      过了半小时,温昱珩又发来一张PIU基地院子里新开的月季照片【像你的头发颜色】。

      谢临箫心脏猛跳一下,手指动了动,又强忍着按灭屏幕。一整个下午,他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对那个不断亮起的置顶头像视而不见。然而效率低得可怕,满脑子都是温昱珩此刻可能的反应。是疑惑?还是……根本不在意?

      这种自我折磨的“距离”维持了不到半天。傍晚,谢临箫拖着被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的身体回到公寓楼下,刚走出电梯,脚步就钉在了原地。

      楼道感应灯昏黄的光线下,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靠在他家门边的墙上。是温昱珩。他没穿队服,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勾勒出紧实的肩臂线条,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周身那股沉凝的气压让楼道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谢临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想后退。温昱珩却像感应到什么,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盛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沉沉的,像蓄着风暴的海,直直地锁住了他。目光相接的刹那,温昱珩大步走了过来。

      “为什么不回消息?”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像绷紧的弦。

      谢临箫被他迫人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背脊抵上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找个借口,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白天强行压下的所有慌乱、委屈、自我怀疑,被温昱珩这带着质问的眼神瞬间点燃。鼻尖一酸,眼前迅速漫起一层水雾,他慌忙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温昱珩所有预备的、带着点焦躁的质问,在看清谢临箫低垂的脑袋、微微颤抖的肩膀,以及那瞬间泛红的眼眶时,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泄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心疼。

      “临箫,阿箫……” 他所有的强硬瞬间瓦解,声音放得极低极柔,带着叹息般的无奈。他伸出手,没有质问,没有逼迫,只是轻轻地将人揽进怀里,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拥住。手臂收拢,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力量,将他整个人圈进自己温热的胸膛。下颌轻轻抵在谢临箫柔软的粉发上,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发顶。

      “好了好了,没事了……” 温昱珩低声哄着,手掌在他单薄的脊背上一下下轻抚,像安抚受惊的猫,“是我不好,不该凶你。” 他所有的原则,在谢临箫泛红的眼眶前,溃不成军。

      这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怀抱和温柔的低哄,成了压垮谢临箫最后防线的稻草。强撑了一天的委屈和害怕决堤而出,他攥紧了温昱珩背后的衣料,把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身体细微地颤抖着,像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

      温昱珩一手稳稳地抱着他,一手摸索着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他半搂半抱地把人带进屋,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屋内没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晕透进来,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温昱珩没有去开灯,他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手臂却依旧没有松开怀里的人。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温热的掌心贴在谢临箫的腰侧,稍一用力。谢临箫低低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衡,竟被他稳稳地托着,面对面地、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骤然拉近的距离让谢临箫浑身僵硬,心跳如擂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昱珩大腿肌肉的紧绷力量,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额发和脸颊。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温昱珩身上干净的皂角混合着一点点极淡的薄荷味水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他的呼吸。

      “躲什么?”温昱珩的声音在咫尺之间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磁性,像羽毛搔刮着谢临箫的耳膜。他的一只手依旧稳稳地托在谢临箫的后腰,另一只手却抬了起来,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轻柔地、带着无限怜惜地,抚过他红肿的眼尾,拭去那一点未干的湿意。

      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

      谢临箫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温昱珩的腿上,连呼吸都屏住了。黑暗中,温昱珩的目光如有实质,滚烫地烙印在他脸上。

      “阿箫,” 温昱珩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浓得化不开的温柔,“看着我。”

      谢临箫像被蛊惑,鬼使神差地抬起眼,撞进温昱珩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炽烈而专注的情感,如同漩涡,要将他彻底吞噬。

      “我忍了很久了。” 温昱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谢临箫的心上,“从第一次在游戏里被你单杀,听到你在语音里凶巴巴地骂人开始……再到后来,听你抱怨工作,炸毛,甚至哭得像个孩子……” 他的指腹再次抚过谢临箫的眼尾,带着灼人的温度。

      “谢临箫,” 他叫他的名字,郑重无比,“我喜欢你。不是对偶像,不是对朋友,是想把你抱在怀里哄,想天天给你做饭,想管着你按时吃饭睡觉,想……永远当你专属‘售后’的那种喜欢。”

      告白的话语如同惊雷,在谢临箫耳边炸开。他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脸颊和耳朵瞬间烧得滚烫。心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慌乱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泄露了主人内心的惊涛骇浪。想答应,巨大的羞赧和一种根深蒂固的“不配得感”却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支支吾吾,耳根红得几乎滴血:“我……你……你胡说什么……” 声音细弱蚊蚋,毫无底气。

      温昱珩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羞窘得要钻地缝的模样,心底最后那点不确定也烟消云散。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黑暗里漾开,带着纵容和势在必得的温柔。

      “不答应?” 温昱珩的声音贴得更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谢临箫敏感的耳廓上。

      谢临箫被那气息烫得浑身一颤,刚想嘴硬反驳,下一秒,所有未出口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温昱珩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和一点点惩罚的意味,精准地落了下来。先是轻轻印在他紧抿的、微微颤抖的唇瓣上,像一片羽毛拂过,却带着电流般的酥麻,瞬间席卷了谢临箫的四肢百骸。

      谢临箫瞬间僵住,大脑彻底宕机,只有心脏在耳边疯狂擂鼓。

      温昱珩并未深入,只是短暂地贴了一下便稍稍退开寸许。黑暗中,他深邃的眼眸紧锁着谢临箫迷蒙失焦的双眼,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答不答应?” 滚烫的呼吸交织。

      谢临箫被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亲得魂飞了一半,嘴唇上还残留着对方柔软温热的触感。他脑子一团浆糊,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说得出话,只能下意识地摇头,试图摆脱这令人窒息的暧昧。

      “还不答应?” 温昱珩的声音更哑了,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

      又是一个吻落下。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他含住了谢临箫的下唇,带着点力道,不轻不重地吮吸了一下。陌生的、强烈的感官刺激如同烟花在谢临箫脑中炸开,身体深处窜起一股陌生的酥麻和燥热,瞬间抽干了他所有反抗的力气。他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呜咽,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温昱珩肩头的布料。

      温昱珩再次退开些许,鼻尖几乎蹭着谢临箫的鼻尖,滚烫的气息交融:“嗯?现在呢?”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让两人之间密不透风。

      谢临箫被亲得浑身发软,眼尾泛红,眸子里氤氲着迷离的水汽,像浸了水的琉璃。理智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本能地在温昱珩制造的漩涡里沉浮。温昱珩那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捏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微微仰起头,迎接下一个更深的吻。

      唇瓣再次被攫住。这一次,温昱珩的吻不再温柔试探,而是带着攻城略地的强势和深藏的、压抑已久的渴望。他耐心地撬开谢临箫因紧张而紧闭的齿关,舌尖温柔而坚定地探入,邀请、纠缠,品尝着他口中残留的、属于他自己的气息和一丝清甜。

      陌生的、被彻底侵占的感觉让谢临箫浑身战栗,却又在对方强势的温柔引导下,笨拙地、生涩地开始回应。细微的嘤咛声被堵在交缠的唇齿间,手指无意识地插入了温昱珩脑后的短发中。

      这个深长的吻几乎抽干了谢临箫肺里所有的空气,他瘫软在温昱珩怀里,像一尾脱水的鱼,只能依靠对方的支撑。意识模糊间,他听到温昱珩贴着他被吻得红肿湿润的唇瓣,带着浓重的喘息和得逞的笑意,最后一次、无比清晰地追问:

      “谢临箫……答不答应做我男朋友?”

      所有的抵抗、羞赧、自我怀疑,都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吻和这滚烫的逼问中彻底融化。谢临箫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靠在温昱珩坚实的胸膛上,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侧,微微地喘息着。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下眼睑,几不可察地、用尽了全身力气,在那温热的皮肤上,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一声满足的喟叹从头顶传来。温昱珩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终于属于他的人,更深、更紧地拥住。一个无比珍视的吻,轻轻落在谢临箫汗湿的额角。

      像盖下一个无声的封印,宣告着某种关系的尘埃落定。谢临箫整个人还陷在那场激烈亲吻带来的缺氧眩晕里,脸颊紧紧贴着温昱珩颈侧温热的皮肤,急促的呼吸喷在上面,激起细微的战栗。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心脏还在胸腔里横冲直撞,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答……答应了……” 他埋在温昱珩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虚软和浓重的鼻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终于认命的嘟囔,“……行了吧……” 尾音几乎淹没在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里。

      温昱珩胸腔震动,发出一声低沉愉悦的笑。他收紧了环抱着谢临箫的手臂,下巴轻轻蹭了蹭对方柔软蓬松的粉发,餍足得如同终于将心爱猎物圈回领地的猛兽。

      “嗯,行。”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无比清晰地回应,“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像带着小钩子,精准地挠在谢临箫最敏感的神经上。他身体一僵,埋在温昱珩颈窝里的脸瞬间又升温几度,烧得他几乎要冒烟。他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努力瞪圆,试图摆出一点凶狠的气势,可惜被水汽氤氲的眼眸和泛红的鼻尖彻底出卖:“……谁、谁是你男朋友!别瞎叫!”尽管声音沙哑,气势却虚得可怜。

      温昱珩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色厉内荏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他也不反驳,只是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蹭掉谢临箫眼角残留的一点湿痕,动作带着无限的纵容。“好,不瞎叫。” 他从善如流,语气却更显亲昵,“那……我的阿箫?”

      这个称呼比“男朋友”更让谢临箫头皮发麻,像一股细微的电流从尾椎骨窜上来。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手忙脚乱地想从温昱珩腿上爬下去,结果因为腿软,反而更狼狈地栽回对方怀里,被温昱珩稳稳接住。

      “别动。” 温昱珩低笑,抱着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坐得更舒服些,像抱着一只大型的、闹别扭的玩偶,“哭累了也闹累了,饿不饿?”

      被这么一问,谢临箫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胃里空空。他别扭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温昱珩抱着他站起身,动作轻松得仿佛怀里没什么重量。他抱着人走向厨房,顺手打开了灯。骤然亮起的光线让谢临箫不适地眯了眯眼,下意识把脸埋得更深,只露出通红的耳朵尖。

      温昱珩小心地把人放在厨房中岛旁的高脚椅上,转身打开了那个依旧空荡荡的冰箱。看着里面除了几罐啤酒和泡面外别无他物,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得去趟超市。” 他关上冰箱门,回头看向坐在椅子上、因为刚才被抱着走而显得有点呆滞的谢临箫,眼神温柔,“想吃什么?给你做。”

      谢临箫看着他挽起袖子露出的结实小臂,看着他站在自己简陋厨房里那副理所当然的、准备投喂的姿态,看着他眼中映着自己小小倒影的专注目光……一种陌生的、温热的饱胀感,悄然填满了刚才被委屈掏空的心脏。

      他别开视线,盯着光洁的台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子边缘,声音细若蚊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的期待:“……糖醋小排……行不行?”

      温昱珩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像清晨破开云层的第一缕阳光。
      “行。” 他答得干脆,拿出手机,“等我十分钟,外卖送食材过来。你先喝点水。”

      他倒了杯温水塞进谢临箫手里,然后开始利落地清理操作台,动作熟稔得像在自己家。谢临箫捧着温热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高大背影。灯光勾勒出他肩背流畅的线条,空气中仿佛提前弥漫开了糖醋排骨那酸甜诱人的香气。

      窗外,城市的霓虹无声闪烁,将这个小小的、被温柔爱意填满的空间,映照得朦胧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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