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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
晚上,秦钰洗漱完一直没睡,坐在灯下写写画画,似乎在计算什么。
“唉!”她重重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钰儿?遇到烦心事了?”鹤雪烬问。
“桃园这次损失惨重,刚成熟的果子,还没来得及摘,全毁了,青鸣门收桃子的钱拿不到,娘的遗物也赎不回来了。”
秦钰一拍桌子,“不管了,老娘铁定要去天庭走一趟,那两个恋爱脑简直欺人太甚,不骂他们一顿,真当我们三界小民好欺负。”
鹤雪烬问她,“那你不怕了?”
“怕!”秦钰搂着她的腰,靠在他怀里,“可是有的事,怕也得做,你说是不是?”
鹤雪烬吻了吻她,“钰儿,你真伟大,知其不可而为之,我为你感到骄傲。”
“骄傲有什么用?”秦钰撇撇嘴,摸着他腰侧的伤处,“这里早点好,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哎呀,你的伤怎么还不好,我万一再受了伤,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嗯嗯啊啊嘛?”
“嗯嗯啊啊?”鹤雪烬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秦钰的意思,他的耳尖立刻又像着了火,“钰儿,你就这么想、这么想、要我?”
“当然了!谁叫我的夫君这么鲜嫩诱人呢。”
夜深露重,青鳞卧在一个干燥厚实的干草堆上,睡得正香。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凝视着自己,它连忙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面前。
鹤雪烬一身落寞,脸色悲痛,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青鳞不安地问道:“帝君?您这是怎么了?”
“青鳞,记住今天,”鹤雪烬连声音都像泣诉,“永远别忘了今天。”
说完,他转身毅然决然离去,那背影,颇有舍身取义的悲怆之感。
青鳞困倦地打个哈欠,帝君这是怎么了,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为什么要记住今天?
今天当然是一个特别的日子,鹤雪烬守了十万年的纯阳之躯,就要没了。
鹤雪烬回到卧房,脱下外袍,小心翼翼在秦钰旁边躺好,他没有睡,而是一点一点靠近她,用鼻尖摩挲她的脸颊,吻住她,一点一点把她吻醒。
秦钰睡得迷迷糊糊,感到鹤雪烬在亲她,她敷衍地回应地两下,伸手推他,“别闹,困。”
可鹤雪烬却没有停下,他的吻再次袭来,还抓着她的手往下带,停在腰侧伤处,“钰儿,我的伤好了。”
“嗯。”秦钰哼唧一声,稍顷,她的眼睛突然睁得圆溜溜的,“伤好了?”
那晚,鹤雪烬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漂浮在一片海上,海波荡漾,上下起伏,秦钰也在这片海中,她的轻语和笑声不时在耳边响起,他被那声音蛊惑着,贴近她,追着她,然后就有海浪袭来,卷着他们,将他们吞噬到海底深处。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秦钰躺在床上,悠悠伸了个懒腰,鹤雪烬已经起来了,她抱着他的被子,闻着上面他的味道,忍不住笑了。
昨晚可真……秦钰把自己的脸蒙在被子里,鹤雪烬个坏蛋,他怎么那么会。
初认识他,秦钰以为他只是一个俊俏的文弱书生,娘还跟她说过,漂亮的男人不可靠,中看不中用。
可是现在,秦钰知道了,鹤雪烬不但中看,还中用。看着是一副单薄内敛的样子,力气那么大,要不是一开始他不得其门,她真怀疑他有过经验。
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然后是洗菜、切菜声,鹤雪烬在厨房做饭,秦钰又在床上翻了两圈,她还累,够怪鹤雪烬。
始作俑者鹤雪烬正在熬汤,汤锅沸腾,他用汤勺在锅里轻轻搅动。他的袖口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在他小臂上面,有一颗殷红的印记,可是那颗印记,此刻已经没有了,经过昨晚那番荒唐,印记怎么可能还有?
那还是他修习无情道那年立下的无垢契,秦钰那样对他,无垢早就变成了无垢。
秦钰那个女人,简直就是禽兽!鹤雪烬搅动汤锅的动作打了几分,她的手像寒冰一样,让他浑身颤栗,她的吻像烈火一样,让他浑身滚烫。
想着想着,鹤雪烬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竟然渴望,秦钰再对他禽兽一次。
“鹤雪烬!”卧房传来秦钰的呼喊。
鹤雪烬盖上锅盖走出厨房,“怎么了?”
“都怪你,都怪你!”一走进卧房,接连两个枕头砸在鹤雪烬身上,秦钰娇嗔的声音响起,“你个大坏蛋,害得人家路都走不了了。”
“怎么回事?”鹤雪烬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似乎在寻找伤痛的根源。
“都是因为你,人家腰酸腿软的,都没法下床了!”刚刚秦钰想下床梳洗,双脚一踏在地面上,就打了个趔趄,她的两条腿像被抽走了力气,使不上一点劲儿。
鹤雪烬也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是,都是我不好,也不知道是谁一直不肯睡,还不让我睡。”
秦钰拧住他的耳朵反驳,“那我后面都睡着了,你干嘛又把我闹醒?”
小夫妻又闹了一会儿,鹤雪烬用一块湿了水的帕子帮秦钰擦了脸,又将抱在梳妆台前。
镜子里映出秦钰脸庞,肉感的脸蛋娇憨可爱,秀挺的小鼻子精致耐看,一双弯弯的柳叶眉、一对水葡萄似的黑眸子,秦钰不敢自认大美女,但怎么也担得起小家碧玉的称号,尤其此刻,她脸上还挂着两团粉嫩的云霞,更为她增添了一份娇俏。
鹤雪烬看着这样的秦钰,喉结不自觉吞咽了几下。
饭菜端进卧房,鹤雪烬陪着秦钰在床上吃饭。
汤盆是用红枣、红豆、红糖、红皮花生和红庚灵草熬制的五红汤,陶罐里是一罐玄凤乌鸡汤,右边的盘子里是清蒸渊鲤鱼,茶碗里是新煮的红枣桂圆茶,这些都是滋阴补气的食物。
鹤雪烬夹了一块鱼肉,仔细挑干净里面的刺,放在秦钰碗里,“娘子辛苦了。”
秦钰笑道:“夫君也辛苦了。”
又荒唐了几天,那天鹤雪烬仰头对着天际出神,秦钰才想起登天梯的事。
是时候上去走一趟了,那些神仙仗着百姓的爱戴和供奉,越来越胡作非为,这一世她的生活这么幸福,有把她捧在手心护着的爹和娘,还有那么爱她的夫君,她可不想因为恋爱脑神仙,葬送了她的美好生活。
依旧是秦钰骑着青驴,鹤雪烬牵着缰绳,夫妻俩来到了青鸣山巅。
仙气缭绕,天梯高悬,就像一条白玉瀑布从天际倾斜,一阵山风掠过,天梯微微嗡鸣,似龙吟,又似古钟余响,带着某种亘古的、不容亵渎的威严。
“雪烬,我去了。”秦钰松开鹤雪烬的手向前走。
“钰儿!”鹤雪烬却突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他脱口而出,“不然,不去了。”
青鳞震惊地瞪着他。
秦钰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担心我了?没事的,要是遇到危险我就跑,而且,天梯这么厉害的结界都对我无效,说不定我还有别的特异功能,正好我去找那些神仙试试。”
秦钰消失在天梯里面。
鹤雪烬看着她的背影,蓦然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片。
青鳞走来问他:“帝君,秦钰入了天界,怎么才能找到昊阳真君?”
“朕在她手上画了一副九曜纹,只有昊阳的灼金瞳能看到,她去找倾月说理,定能见到昊阳。”
“太好啦!”青鳞又开心得开始尥蹶子,“回家喽,马上就能回家喽,秦钰的小院虽然也不错,但自然比不过我天庭的御龙苑,帝君,到时候可别忘了封我为‘万界麟尊’哦。”
鹤雪烬心里有股说不清的烦闷,他走上山巅,站在一块崎岖的石头上。
这里是青鸣山最高处,云雾低垂,山风猎猎,鹤雪烬的长袍随风舞动,发丝亦在风中飞扬,他马上就能重回九霄,重登帝位,可是,也要离开秦钰了。
秦钰沿着天梯一路向上,走着走着,就累了,看着眼前望不到底的台阶,她不禁感叹,不会吧,不会就这么一直腿上去吧,好歹也是上古神器,来点超能力啊。
她的手在四周瞎摸乱按,突然,触到一片温润流光,玉壁上赫然浮现两行金篆仙文,第一行写着“九重天”,第二行写着“青鸣山”。
秦钰的手指在“九重天”三个字上点了一下,台阶一抖,她差点没站住。
下一刻,秦钰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失重感,那两行字,原来是电梯按钮!
“叮”一声,到站了。
天梯门缓缓打开,万丈霞光倾泻而出,秦钰抬脚走出去,顿时,仙乐入耳,仙风拂面,秦钰不由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这个浩渺仙境。
抬眼望去,幢幢殿宇浮在云层之上,琉璃作瓦,玉髓为梁,金光流转,中央悬着一块紫气缭绕的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字:九霄云阙。
这里就是天界了。
之前看电影,关于天宫的特效镜头让人惊叹不一,可是跟真实的场景一比,特效果然差远了。
秦钰走到天宫大门前,看到旁边立着一个玲珑古亭,这难道是天庭的保安亭?秦钰猫起身子,打算悄悄溜进宫殿里。
“站住,你找谁?”
秦钰回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头,正用手指着她。
“我、我……”秦钰我了几声,也我不出个所以然,她只知道要找两个经常吵架的恋爱脑,可是他们叫什么,住在哪里,她什么都不知道。
看老头也上了年纪,秦钰干脆拔腿就跑。
“别跑!你给我站住!”
下一刻,秦钰看到老头手中的仙绳无限变长,朝她身上飞来,她吓得腿都软了,谁知,那绳子碰到她,竟然不绑不缚,法力全消。
秦钰想起天梯结界对她无效,难道所有的法力都不能控制她?
秦钰停下,主动往仙绳上跳,那绳子竟然还躲她,似乎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倏地就缩回老头手中。
秦钰高兴坏了,神仙的法力,遇到她就失效,那她在天界还不横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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