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姐的马甲又掉了

　　瑞士苏黎世班霍夫大街上，霍厌辞第三次确认身后没有跟踪者，才闪进那家不起眼的钟表店。橱窗里陈列着各式怀表，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只镀金猎壳表，表盖上刻着"0729"。

　　"看时间还是修表？"柜台后的老人头也不抬。

　　"我想打开0729号保险箱。"霍厌辞压低声音，"两把钥匙。"

　　老人这才抬眼，浑浊的眼球在她和顾时川之间来回扫视："另一位钥匙持有者呢？"

　　顾时川上前一步："家父顾延安委托我来。"

　　老人点点头，从抽屉取出一本泛黄的登记簿："签字。"

　　霍厌辞签下父亲教她的特殊花体签名，那是开启保险箱的第二个密码。老人仔细核对后，终于按下柜台下的隐藏按钮。沉重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电梯。

　　"地下三层。"老人递给他们两张门卡，"记住，只有三十分钟。"

　　电梯下降时，霍厌辞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她偷瞄了眼顾时川——男人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这个细微的动作莫名让她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紧张时会咽口水的人，往往最重情义。

　　"到了。"顾时川轻声提醒。

　　地下三层像个巨大的蜂巢，数百个保险箱整齐排列。0729号位于最里侧，需要同时插入两把钥匙才能开启。霍厌辞深吸一口气，和顾时川同时转动钥匙。

　　"咔嗒"一声，箱门弹开了。

　　里面只有三样东西：一个U盘，一本笔记本，和一把车钥匙。霍厌辞先拿起笔记本，刚翻开第一页就红了眼眶——是父亲的笔迹！

　　【如果看到这本笔记，说明我的担忧成真了。清沅基金背后不简单，宋清沅与齐砚舟的合作远比表面看到的更深...】

　　她快速浏览着内容，手指不自觉地发抖。父亲详细记录了宋清沅如何通过离岸公司洗钱，又如何与齐砚舟合谋操纵股价。最关键的是——

　　"看这个！"她指着其中一页，"父亲发现宋清沅挪用顾氏资金去填补她在澳门的赌债！"

　　顾时川眉头紧锁："所以她要你父亲的股份是为了填补亏空..."

　　"不止。"霍厌辞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粘着一张模糊的照片——宋清沅和几个陌生男子在码头交接箱子，"父亲怀疑她还涉及走私。"

　　两人正专注研究资料，头顶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红灯疯狂闪烁，广播里响起德语警告。

　　"有人触发了安保系统！"顾时川迅速将U盘和笔记本塞进内袋，"我们得走了！"

　　他们冲向电梯，却发现已经被锁定。霍厌辞眼尖地发现角落的通风管道："这边！"

　　顾时川撬开通风盖，两人钻了进去。狭小的空间里，霍厌辞几乎能听到顾时川的心跳声。管道错综复杂，他们只能凭感觉爬行。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一丝亮光——

　　"出口！"霍厌辞刚推开栅栏，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不是预想中的后巷，而是钟表店的正厅！更糟的是，齐砚舟和三个保镖正拿枪指着那位老人！

　　"出来了？"齐砚舟转身，露出毒蛇般的微笑，"真巧啊，霍小姐。"

　　霍厌辞下意识后退，撞进了紧随其后的顾时川怀里。男人稳稳扶住她的腰，声音冷静得不像话："齐总，跨国持枪可是重罪。"

　　"那得有人举报才行。"齐砚舟示意手下上前，"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你们全尸。"

　　霍厌辞的大脑飞速运转。她突然注意到柜台上的镀金怀表——那根本不是展示品，而是报警装置！老人趁齐砚舟不注意，正悄悄伸手...

　　"小心！"她猛地推开顾时川。

　　几乎同时，老人按下了怀表按钮。刺耳的警铃响彻整个街区，齐砚舟咒骂一声，朝老人开了一枪！

　　"不！"霍厌辞眼睁睁看着老人倒下，血液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蔓延。

　　"走！"顾时川拽着她冲向侧门。身后枪声大作，玻璃橱窗炸裂成千万碎片。他们狂奔过三条街，直到确认甩掉追兵才停下。

　　霍厌辞弯腰喘息，喉咙像被火烧一样疼："那个老人..."

　　"会没事的。"顾时川轻拍她的背，"瑞士警方反应很快。"

　　她抬头看向顾时川，发现他的西装袖口渗出了血迹——伤口又裂开了。"你需要去医院。"

　　"先离开瑞士。"顾时川拦了辆出租车，"齐砚舟不会善罢甘休。"

　　车上，霍厌辞终于有空检查父亲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照片滑落出来——年轻的宋清沅和另一个女人站在游艇上，那个女人赫然是...莫晚的母亲！

　　"这..."她声音发抖，"所以莫晚接近我是有预谋的？"

　　顾时川接过照片，眉头越皱越紧："我母亲和莫家的关系...比想象中复杂。"

　　机场候机厅里，霍厌辞用加密网络联系了夏知意。视频接通后，小姑娘的脸挤满了整个屏幕："厌辞！你们上新闻了！"

　　她调出瑞士当地媒体的报道——"钟表店枪击案，两名亚裔嫌疑人被通缉"，配图赫然是他们逃出店铺的监控截图！

　　"见鬼。"顾时川咒骂一声，"齐砚舟倒打一耙。"

　　霍厌辞正要说话，屏幕突然弹出紧急邮件提醒。点开后，她的血液瞬间凝固——是霍氏集团全体员工的群发邮件，标题刺眼得让她想吐：《关于CEO霍厌辞涉嫌谋杀的通告》。

　　"不可能..."她颤抖着点开附件。

　　邮件里赫然是瑞士警方的"通缉令"，以及所谓她"指使"莫晚下毒的全套"证据"。最致命的是最后一段——董事会已紧急投票，暂停她的一切职务！

　　"宋清沅动手了。"顾时川冷静分析，"她必须在你公开那些证据前毁掉你的信誉。"

　　霍厌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她不甘心！

　　"还有转机。"顾时川突然说，"只要我们能证明那些证据是伪造的..."

　　"怎么证明？莫晚已经..."霍厌辞突然顿住，"等等！夏知意，莫晚被带走前，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

　　视频那头的夏知意点头如捣蒜："一个U盘！她说只有在你最危急的时候才能给你！"

　　霍厌辞和顾时川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希望。

　　二十小时后，当霍厌辞和顾时川秘密回国，夏知意早已等在安全屋里。小姑娘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但看到他们立刻扑了上来："你们没事太好了！"

　　霍厌辞接过那个救命U盘，插入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莫晚的坦白视频！画面里，憔悴的莫晚详细描述了如何被宋清沅威胁，如何伪造下毒证据，甚至...如何按照指示在霍凯军的茶里下药！

　　"这是铁证。"顾时川握紧她的手，"足够洗清你的嫌疑了。"

　　霍厌辞却注意到视频最后，莫晚提到了一个名字："...所有资金往来都通过秦柯裕的账户中转，他是宋夫人的白手套..."

　　"秦柯裕？"顾时川脸色突变，"顾氏财务部的元老..."

　　霍厌辞立刻调出父亲笔记本上的记录，果然找到了相关记载——秦柯裕，顾延安的大学同学，宋清沅的远房表兄，掌管着清沅基金的所有资金流动！

　　"找到他，就能证明宋清沅谋杀我父亲和构陷我的全部事实。"霍厌辞猛地站起来，"他在哪？"

　　夏知意怯生生地举手："那个...我查了公司通讯录，秦总监上周就请假了，说是回老家..."

　　"老家？"顾时川追问。

　　"福建漳州。"夏知意翻出记录，"但奇怪的是，他买的机票是去云南。"

　　霍厌辞和顾时川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父亲照片上的码头——那正是云南边境的一个小港口！

　　"立刻去云南。"霍厌辞抓起外套，"赶在宋清沅灭口前找到他！"

　　顾时川却拦住她："太危险了。齐砚舟的人肯定已经——"

　　"那就分头行动。"霍厌辞打断他，"你负责公开这些证据，恢复我的CEO职位；我去找秦柯裕。"

　　顾时川的脸色瞬间阴沉："你一个人去送死？"

　　"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霍厌辞固执地说，"再说，你现在还是'通缉犯'呢。"

　　空气瞬间凝固。夏知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识相地溜去了厨房。

　　"你不信任我。"顾时川的声音冷得像冰，"因为我是宋清沅的儿子。"

　　霍厌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她确实害怕——不是怕顾时川背叛，而是怕自己会因感情影响判断。

　　"随你怎么想。"她最终硬起心肠，"这事关我父亲的清白，我必须亲自去。"

　　顾时川静静看了她几秒，突然转身就走。门被摔得震天响，连厨房的夏知意都吓得一哆嗦。

　　"厌辞..."小姑娘怯生生地探头，"顾总他..."

　　"别管他。"霍厌辞强迫自己专注于电脑屏幕，"帮我查一下秦柯裕在云南可能去的地方。"

　　夏知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坐到了电脑前。两人忙碌到深夜，终于锁定了一个可能的地点——西双版纳边境的一个橡胶园，登记在秦柯裕远亲名下。

　　"明天最早的航班。"霍厌辞合上电脑，"你先回去，别让人发现你来过这里。"

　　送走夏知意后，霍厌辞终于允许自己瘫倒在沙发上。她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顾时川发了条信息：【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

　　消息显示已读，却没有回复。霍厌辞把手机扔到一边，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车钥匙上——那是从瑞士保险箱拿出来的，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件物品。

　　她拿起钥匙对着灯光仔细观察，突然发现钥匙柄上有微小的刻痕。用放大镜看，竟是一串坐标数字！

　　"这是..."她迅速在地图上定位，坐标指向云南瑞丽的一个仓库！

　　手机突然震动，顾时川终于回复了：【你父亲的事，也是我的事。航班已安排好，明早6点，老地方见。】

　　霍厌辞盯着这条消息，眼眶突然发热。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发现新线索，秦柯裕可能在瑞丽。PS：记得带云南白药，你的伤口该换药了。】

　　顾时川秒回：【遵命，未婚妻大人。】

　　霍厌辞忍不住笑了。她关掉灯，在黑暗中握紧那把钥匙。明天将是场硬仗，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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