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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利恒之星
贺慎庭能在圈内“钻石王老五榜”登顶第一总有道理可言。
尽管是贺氏第二子,但哥哥年轻早亡,没有任何再竞争的可能。作为贺氏生化科技唯一的继承人,他长相英俊,待人接物一向风度翩翩,是不二的豪门联姻人选。
这些年想借联姻之名再进一步的世家新贵不知凡几,但抛出的橄榄枝无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贺慎庭二十七年来一直洁身自好,在这方面从不曾有半点捕风捉影,算某种程度的很有盛名。
了解的人都知道,贺慎庭一向不大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哪怕是有生意来往的商场伙伴。明明上一秒还同人愉快洽谈海外出口相关,下一秒也会因某些必要的触碰而极其自然地拿出手帕,在一点浮灰都没有的手指上擦来擦去。
这么多年来有人评价他的行为本质上非常傲慢,堪称目中无人。
但宋景珩之前打趣过,这应该是心理疾病作得慌。
贺慎庭并不反驳。
他觉得这话算对。
因此当自己的手能无比自然地覆上alpha的肚子时他自己也有点惊讶。
昨天如果可以解释成酒精晕头没想那么多,那当下呢?
他靠坐在椅内,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拇指指腹,余光捕捉到虚掩着的门外黑影一闪而过。
——应该是为了引某些豺狼上钩。
很对。这么想着,贺慎庭克制住了拿出手帕的想法。
掌心余热未消,谢辞的表情不算很美妙。
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一句:“我又不是没开智的小孩,你别……别随便这么摸我肚子。”
贺慎庭轻笑,故作姿态地淡声问:“只是想检查看看,怎么?阿辞不习惯?”
他单手虚虚托着下颌,因为靠坐在椅中视角太低,不得不吊起眼睛向上看。
“有点替你可惜,毕竟Claire才告诉我附近新开的一家餐厅甜品口味很不错。”
“Claire?”谢辞没那么好糊弄,眨眨眼,“Claire姐看着不像是很爱甜品的类型。”
这话倒是没错,起码贺慎庭从来没听Claire点评过附近的餐厅。
但这并不影响他倒打一耙。
贺慎庭从鼻腔挤出一声轻哼:“为什么?因为Claire看着很精英?阿辞,人不可貌相的。”
谢辞看他一眼,目光很复杂的样子,最终却只是干巴巴地抛出一句:“哦,好吧,那贺总说得对。”
贺慎庭只是笑,搭在下颌边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点了几点。
笃、笃、笃。
敲门声恰时响起,两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门依旧虚掩,只是这次来人十分“正派”地露出了小半分身影。
贺慎庭长眉微挑,眸光了然,却并不急着应声。
他抬眼看向了悬钟——正是下午两点零七分,距离会议只剩下不到半小时,时间不长不短,是很尴尬的区间。
突然有“客”,谢辞有一瞬的局促,压着声音小声问:“贺总,那我现在……”
贺慎庭温声打断:“得委屈阿辞在休息室呆一会儿了。”
说着,起身虚揽过对方的腰,姿态看似柔和实则强硬,一路带着人向左走到了底。
心中思绪纷飞,以至于贺慎庭没发现怀中的人炸毛了一瞬,别扭地做着小幅度挣扎,双手紧紧扣住自己的小臂。
齐整的衬衫袖管都被拧出好几个褶。
沉黑房门被轻轻推开。
“先休息一会,等晚些林叔回来就让他送你回去。”说着,贺慎庭收回了手。
他转身欲走,脚步却在视线掠过少年因炸毛两次又忍下两次而微微生理性泛红的脸时微妙中止。
谢辞又在偷偷不满。
第三回。
从接过那张支票后似乎就决心要装乖,对此贺慎庭算是满意,且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表现勉强够格,尽管偶尔会漏点风。
说实在的,他并不介意在这种陪伴考核上多放点水,毕竟这场多余的戏只是需要一个能吸引火力钓出第三方的赝品来做秀,没必要在细节上去或刁难或在意一个十八岁的小朋友。
但他还是为此分心了不到一秒,哪怕潜意识觉得这是谢辞应该做的。
门外有人在等,他没有多余的空去琢磨对方偷偷不满的究极理由,只是想自己的休息室算得上宽敞舒适,除日常清洁外,从没有第二个人踏入过,当下不过是要放谢辞在里面小歇,难道是什么很为难人的事?
更何况如果让宋景珩知道他放人进休息室,且给的是好脸色,估计要怀疑他鬼上身。
可贺慎庭最后还是启唇,多余哄了一句:“不会太久,嗯?我保证。”
……
门外的是郑青河。
郑青河这些年常驻海外守着国际事业部这个独立王国,这次归国还不到四个月,明面上虽然只是总经理,可实际在国际事业部内部有高度的自治权,地位相当于海外业务的小CEO,举足轻重。
老贺贺载岳对郑青河的信任和驱使在有限范围内基本做到了最大,不仅让他掌管多家海外分公司和跨国供应链团队,就连特设在海外的研发中心也愿意让他分得一杯羹。
这就意味着郑青河对贺慎庭的忠诚十分有限。
可……
贺慎庭眼睑微敛。
难道郑青河对贺载岳的忠诚就经得起推敲了吗?
“请进。”
郑青河推门而入。
他一身正装妥帖齐整,年过四十却没显出半分中年疲态,踩着孟克鞋稳步走进时身姿很是挺拔。
“贺总。”
“郑经理。”贺慎庭唇角微勾,带着郑青河落座沙发,垂头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腕表,两点半的会议近在眼前,可惜道:“怎么这次不提前让Claire和我说一声?我好提前空出点时间。”
郑青河爽朗一笑,语带调侃:“难得今天很空。怎么,难道你我之间贺总已经公事公办到没有预约就见不着面了?”
贺慎庭也笑:“这是什么话,还不是怕您跑空。”
“哈哈哈哈哈,现在看来跑空倒是没有,只是……”郑青河意有所指地一顿。
贺慎庭听出言外之意,却只是莞尔:“嗯?”
郑青河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贺慎庭还带着点褶皱的衣袖:“刚刚在门外隐约听见贺总和人说话,看来我来得不大巧,打扰到贺总了。”
贺慎庭唇角笑意不减:“刚刚?不过是认识的一个小朋友,和郑经理比起来,谈不上什么打扰不打扰。”
“小朋友?”郑青河挑眉,“那能让贺总点头带进办公室,倒是很难得。”
贺慎庭气定神闲地抚平衣袖,淡声开口:“有什么难得,只是处理些私事又恰好匀得出时间。”
郑青河轻笑:“原来是这样。”
#
休息室门再被敲响是在一小时后。
浅灰色大床上谢辞睡眼朦胧,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一条薄毯,他摸索着抓过扔在一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沉默,怎么就睡着了?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
谢辞匆匆爬起来,顶着一头乱翘的粉毛小跑着去开门。
门外的却不是贺慎庭。
尽管Claire在得知自己新的下午安排时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她看到一向生人勿入的专用休息室内钻出来一个明显还没完全睡醒的少年人时,还是有一瞬的混乱和意外。
不动声色地把探究的目光收回来,Claire轻声询问:“贺总下午有会,派我来送您回家,您要再休息一会儿吗?”
谢辞打着哈欠拒绝得很干脆:“不了Claire姐,我想回家。”
说完,谢辞钻回休息室对着镜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再出房时彻底褪去了睡意,亦步亦趋跟着Claire坐专用电梯下到了地下车库。
还是那辆纯黑奥迪a8,还是司机林叔。
唯一不同的是后座上多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大方盒,纯黑的盒身上用烫金印着一行斜体法文。
Claire见他目光停顿,温声解释:“一些甜点,只是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就多准备了一些。贺总特意说过让您拣自己喜欢的尝尝,不要吃多。”
谢辞眨眨眼,合理怀疑多准备一些的多恐怕是非常多。
明明他有说不想吃……
谢辞又想到贺慎庭在他肚子上揉来揉去做“检查”,唇角微妙地撇了撇,稍纵即逝。
下一秒,他乖巧道谢:“好的,谢谢Claire姐。”
Claire:“不客气。”
谢辞抬眼,自然地搭话:“Claire姐吃过这一家的甜品吗,好吃吗?”
显然贺慎庭百密也有一疏。
Clarie愣怔了一下,答道:“抱歉小少爷,我很少吃甜品。”
“这样。”意料之中,谢辞点点头。
他起手拆开方盒,盒内甜品都有独立的外包,精心挑了个看着很漂亮的荔枝切件拿出来,向外一递:
“这个给Claire姐。”
Clarie有些意外,伸手接过:“谢谢小少爷。”
谢辞扬唇一笑,挥挥手:“拜拜。”
车门合上。
下午四点不到,日头开始缓缓下坠,谢辞又回到了那座私宅。
他暂时没有动甜点的心思,径直上楼,打算回自己房间,脚下却在目光接触到书房房门时下意识地顿了顿。
今天他进过书房。
尽管贺慎庭没给他下禁令,但他也知道这大概不是自己随便能进的地方。
第一次合理踏入是为了“约法三章”,但当时贺慎庭人就在面前,他当然要目不斜视,表现得很乖。
可今天贺慎庭不在。
尽管书房配有监控,但在男人不紧不慢的指示里,谢辞还是得以仔细地观察这间书房。
可能是因为这本来就不是贺慎庭之前常驻的地方。房中除了大量专业性很强的商务书籍,基本没有和生化药物、腺体研究相关的内容。
“……”谢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两块脊骨间的点状凹陷依然存在,他脑中不自觉闪过一段零星画面。
绝大部分都很模糊。
他被死死摁在地上,嘈杂的声音,可怕的尖叫被强制性剥离、渐弱、远去,五感好似在燃烧又好似在速冷。
咚——
一支注空的针管落地,一切都没有这一下来得清晰。
他紧咬牙关,死死盯着那支针管滚离、颤动、彻底停止,管身尾部在白炽灯下反射出磨砂暗纹。
是六瓣花。
图文精简,谈不上娇艳。
他后来才知道,那是贺氏的伯利恒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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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睡灵根发力,有点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咳咳咳咳有点不好意思,这章下面留爪发点小红包 么么么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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