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怪谈

　　我们在凌晨五点抵达南极科考站。冰层下的湖泊像块巨大的蓝宝石，冰面的裂缝里渗出淡蓝色的雾气，雾气在零下五十度的低温里凝成冰晶，冰晶的棱角精确对应着普朗克常数的数值。林夏穿着厚重的防寒服，哈出的白气在面罩上形成螺旋纹，她指着冰层扫描仪的屏幕：“下面有个金属舱体，形状和实验室的培养舱一模一样，编号07。”

　　钻冰机的轰鸣声里，我听见冰层深处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某种巨兽的心跳。当钻头穿透最后一层坚冰时，一股腥甜的气息喷涌而出——和三年前林夏外套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水下机器人传回的画面里，舱体悬浮在湖中央，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晶，冰晶里冻着无数细小的银色丝线，连接着湖底的岩石，那些岩石的排列方式正是M87星系的缩小版。

　　“这是‘种子’的第一个能量中转站。”林夏将青铜钥匙插入钻探机的接口，钥匙链的铜铃突然响起，冰层下的震动瞬间变得剧烈，“我妈在日志里提到过，南极的冰层能隔绝宇宙辐射，是最稳定的锚点。”她割破指尖，血珠滴在钥匙上，瞬间被吸收，钥匙柄的螺旋纹亮起红光，“该你了。”

　　我的血滴落在钥匙上时，冰层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每个缝隙里都涌出银白色的液体，液体在空中聚成个巨大的球体，球体表面流动着无数公式。林夏的防寒服突然渗出蓝光，与球体的光芒呼应，她的瞳孔变成纯蓝色，像南极的天空：“它在读取我们的记忆......114个宇宙里，我们失败了89次，都是因为没能同步激活锚点。”

　　球体突然分裂成七道光束，分别射向地球的七个方向。湖底的金属舱体开始上升，舱门打开的瞬间，我们看见里面躺着块半透明的晶体，晶体里封存着1973年的星光——爷爷成为“容器”那天，特意收集的M87星系的光。晶体下方刻着行小字：“当两束光在宇宙中相遇，常数会记得它们的轨迹。”

　　回程的飞机上，林夏靠在我肩头沉睡。她的呼吸在舷窗上凝成霜花，霜花的纹路是π的后一百位小数。我翻开手机里的星图，七个锚点已经亮起两个，剩下的五个在屏幕上闪烁，像等待被唤醒的星辰。驾驶舱突然传来机长的惊呼，舷窗外的极光里浮现出巨大的螺旋，螺旋中心是老周的脸，他的机械眼变成两颗恒星，正对着我们缓慢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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