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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魔界。
自创立至今,幽暗便一直伴随,春夏秋冬,皆是灰沉沉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可言。
乐吟被困在虚无空间当中,只能看到画面,却左右不了自己的身躯。
完了完了!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身体不受我控制?!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啊!
“终于来了。”
男子阴沉的声音传来,乐吟迈入大殿。
身体得以恢复,她往前踉跄了几步,旋即眼神不善地看向主位上黑袍青年。
虽然心里已有几分答案,乐吟还是脱口而出。
“你是谁?”
离聿手指敲了几下桌子,似是在运量着该如何回答,笑脸放荡,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原来你还有这么蠢笨的一面,若是恢复记忆,你会恨不得弄死自己吧?”
尽管恐惧已爬满全身,乐吟还是没露出一点恐惧的痕迹,袖中玉手不自觉抓紧衣角。
她没太听懂他的意思,她此刻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又为何把我弄到这里?”
考虑到离鸳可能会随时出现,离聿也不墨迹了。
“本尊需要你的一点血,是你自己给,还是本尊自己取?”
虽然不太相信他只要这个,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乐吟按照离聿的要求,割开手指,血顺势滴到小玻璃瓶中。
默了,她将手背到身后,呼吸比平时粗重几分。
“我可以走了吗?”
离聿看着她纯真的模样,突然讥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大殿内,周围魔修都把头低得很低。
“本尊何时说过你能走,你师尊是陆玉清吧,本尊提醒你……”
乐吟料到他不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眼下这种情况,她不够强大,该示弱还是得示弱,惹怒敌人对她没有半点好处,但是他提到陆玉清,她顿时就躁了。
少女抬眸怒视着他。
“不需要你提醒什么,我的事,何需牵扯到旁人,难道是你斗不过强大的,所以只能靠欺负弱小来获得一丝存在感?”
离聿不但没有生气,仿若心情还好了不少。
“不不不!你可不弱小,放眼三界,谁人敢说你弱小。”
“那都是他们不认识真正的你,才敢说你,本尊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你前世呢,是被你最亲爱的师尊杀死的,他可是恨死你了,他的母亲,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陆玉清对于乐吟来说,先是亲人,在是师尊,是在这个人世间,唯一对她好的人,也是她唯一重要的人。
乐吟一直当他说的话是放屁,左耳进右耳出,直至他说到陆玉清。
真真假假,只要是触及到重要的人,乐吟情绪都会有波动。
“什么意思?”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说出的话带着些许颤抖。
离聿仿若抓到她的弱点,声音都愉悦了不少,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上一秒还一脸不服的人,下一秒露出脆弱的表情。
“是你啊!是你杀了他的母亲,亲手杀……”
“你胡说八道!我连师尊的母亲都没有见过!如何能够杀她!”
“胡说?”离聿大手一挥,乐吟前方出现一个画面。
画面中是两名女子在激烈地搏斗,显然是黑衣裳女子更胜一筹,一剑刺进另一名女子心脏处,从高空刺到地面,将女子狠狠定在地上。
如果说不是乐吟做过梦,梦中自己的那张脸,与画面中女子脸重合,她或许还能脱口而出,你凭什么说这是我!空口无凭!
但她没有勇气反驳。
溯光镜的画面不会有假,灵力再强大也改变不了里面记录的内容,所以她慌了。
离聿闪身至她身后,掰正她的头。
“仔细看,好好看,这其中,黑衣女子呢,就是你,你说,陆玉清要是知道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徒弟,是弑母凶手,他会怎么做呢?”
少女早已泪流满面,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师尊……会恨死我的吧,如果真的是我,是该恨。
“怎么样,要不要与本尊合作,本尊保证陆玉清永远不会知道,不答应,你今日也别想踏出魔界一步。”
“是什么?”
她知道这不是个明确的选择,但她现在还不能接受陆玉清会恨她的。
离聿回到主位上。
“识趣,本尊就喜欢你这般爽快之人,你听没听说过魔月石?本尊要你帮助本尊夺回魔月石。”
魔月石,听说过,只有长老们和师尊知道具体位置。
“我不知道,我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帮助你,危害宗门的事情,与我而言,也不行。”
离聿颇有些气急败坏,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到地上。
他想要魔月石很久了,离鸳只是口头答应他,实际上他清楚,离鸳他就算得到了亦不会给他。
他知道离鸳需要到魔月石,不过他会让他不在需要,这样也许他得到了会乖乖交上,就算他不交,只要魔月不在明光宗,他就有办法得到。
“那你就不怕陆玉清知道?!你会失去他的!或许…或许他还会杀了你!你真的甘心吗?!”
乐吟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
不管离聿怎么发疯,她都不说话,离聿忍无可忍,派人将她压入地牢。
地牢,昏暗无比。
扑面而来一股腐烂气味,乐吟忍不住干呕。
牢房里还有骨瘦如柴,面容不成样子的人,衣裳都破烂不堪,全是血。
可想而知,生前是受到了多么折磨人的酷刑,才会变成这样。
一路上还踢到尸体枯骨。
乐吟的认知系统刷新,原来弱小真当很难存活于当下的世界。
“进去!”
她顺势扑到稻草堆上,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利落关上。
或许我真的不适合下山。
乐吟将稻草铺成适合自己的空间,平躺上去,翘起二郎腿。
眼下该如何逃走呢?逃走之后,还要回到宗门吗?
少女烦躁地滚了好几圈,长长叹了口气。
至少等师尊出关,了解一下,再决定走不走吧,就这样了。
累死了,先睡一觉,之后再想办法。
……
淮州。
三人已探查到妖物的巢穴,就在那天的酒肆,最高的号房。
百序年一人往返宗门了。
“你们两个各在一边观察,有任何情况,及时告知我,我进去收了她。”
池芷与王敬明同闻席之点点头。
屋内湿气阴重,空无一人,华丽的衣衫堆满一地。
闻席之合并双指,运转灵力,扫了一下眼睛,双眸瞬间亮起金灿灿的光。
有些妖物比较狡猾,修为也较高,普通人是瞧不到的,须得开天眼才可瞧见。
身后传来细微动静,闻席之屏气凝神,佯装一副什么也没发觉的模样,四处探查。
在他蹲下身查探橱柜时,一双手朝他埋头探找的后背涌去,闻席之迅速往旁一滚,躲开她的袭击。
是一只断手,与闻席之在屋中进行了几个回合。
闻席之掏出锁魂鼎,断手觉察到不对劲,刚想跑,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吸纳进锁魂鼎。
“好了?”
池芷跑到闻席之身边,面带微笑。
闻席单挑眉头,点头。
淮州天气适时转化为大雪纷飞。
通过逼问,断手招了。
她本是逍遥自在的兔子妖,偶遇淮州的一名男子,相处中相爱,淮州中人知道她是妖后,纷纷表示要把她杀了祭奠,男子懦弱无能,最终是淮州百姓联手将她杀害。
但是她们忘了,她可是妖啊,那能那么轻易杀掉,她自曝内丹,封印整个淮州,淮州就此与外界隔绝。
百姓们与外界失联,生活受到影响,这才去寻求修真者的帮助。
*
“妹妹,妹妹!醒醒!”
乐吟眉头微皱,挥舞了下右手,翻身继续睡。
她这个人总是如此,遇到再大的事情,能不委屈自己就不委屈自己。
女子着急地声音在耳边源源不绝。
乐吟这才缓慢睁开双眸,回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困意即刻间消失。
“你终于醒了,我叫了你好久,你心可真大,在这种地方也能睡得这么熟。”
身旁蹲着一个穿着尊贵的女子,娇俏可爱。
“你是谁?”
女子扶起乐吟。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救你的,你跟我互换衣裳,然后逃跑吧,他们知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穿的衣裳,会让你出去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救我?会有危险吗?”
女子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不会,我想死都难,我的活动区域只能在魔域,我不想让你这么好的姑娘,平白无故困于这里,所以我救你,也是相当于救当年的自己吧。”
说话间,俩人已互换好了衣裳。
乐吟面露难色看着女子。
“你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别废话了,再不走,待会来不及了。”
乐吟提起裙摆,匆忙离开。
这女子应当是魔界重要的人物,路上遇到的人都很敬重她。
可是她为什么愁眉苦脸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嫂嫂要去哪里呢?”
魔渊出入口,擦肩而过一名红衣青年,乐吟头更低一分,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
叫嫂嫂…那应当是女子夫君的弟弟吧。
乐吟尽量模仿着女子的语气。
“随便看看。”
话出口,离鸳眉心跳动,散漫的气势褪去,他盯着少女的背影看了好一会。
“走吧。”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解,她加快脚步逃离魔界。
魔渊大殿。
离鸳沉着一张脸,大步流星迈进殿内,和以往一样,懒散得倚靠在侧席上。
“哥哥心情看上去异常的糟糕啊,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离聿原以为能利用乐吟,谁曾想,乐吟是头倔驴,心情本就糟糕透顶。
眼下离鸳还来阴阳怪气他,想不糟糕都难。
“本尊能遇上什么事呢,倒是弟弟,为何冷着一张脸啊?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哥哥你要不去看看嫂嫂你。”
离鸳嘴角勾起涟漪,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说出的话却一如既往摸透人心。
殿外急匆匆跑来一名地牢士兵,扑在大殿中央,头一刻不停地咳着。
“报、报告尊上!魔后救走了那名宗门女子,眼下正在地牢里呢。”
“废物!”
离聿咬牙切齿,神情闪过一丝癫狂气息,上前踹了一脚士兵。
“本尊还有事要忙,弟弟请自便。”
离鸳不知使了什么小动作,离聿走到大门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眼底一闪而过戾气,稳定后,离聿大声吆喝。
“把报信之人杀了!”
随后气愤挥手,大步离去。
……
“都给本尊滚!”
离聿怒吼一声,在看到稻草上女子时,神情适时温和,蹲在女子身边,大手扣紧她后颈,将她拖向自己。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相融。
“音儿,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为什么非要和本尊做对?为什么?!”
离聿猛得将女子抱紧,头埋在她脖颈,落下一滴眼泪。
琉音月神情木纳,对阴晴不定的离聿早已习惯。
“我没有和你做对,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你不是说只要我永远不离开你,做什么都可以吗?你现在是要说话不算数吗?也对,你说过的话永远都只是口头…”
“不是的,不是的,本尊对你说过的话,永远都有效,但是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走她?!本尊废了好大力才将她抓回来的,你知道吗?”
琉音月没有说话,离聿抱起她,离开地牢。
她身上被离聿下了咒,能在魔界自由行动,出了魔界,离聿那边就会立马有提示。
离聿呢也是不可能让她死的,永远都不可能,他也根本不可能给琉音月机会逃离他身边。
离聿说爱她,但又不给她自由,时常又去和别的女人花天酒地。
琉音月对他不闻不问,他又会发疯,质问她为什么不爱自己,疯完又会化作一副温柔的面容。
简直是个极致的疯子。
逢人问琉音月可曾有一点爱过离聿,她的回答永远都是。
“我要是想死,死的方法有千总万总,你当真以为他能阻止得了我死吗?但是我没有选择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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