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之痴人说爱

　　第二天中午刚过，我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回禹城，宁家我是真的待不下去。
　　我的东西不多，都是一些小零碎，我和陆羽一人带了一个小手提箱就装完了。
　　我们来到郊外的一条高速路上。这条路刚修出来，还没什么车经过，又不限速，是个玩车的绝佳地点。
　　我和陆羽掐点到的，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十个人了。五颜六色的机车歪七扭八的横在路上，还有改装的大型机车，也有小型的迷你机车，车旁围着不同年龄段的各样的人。常来的认识我的车友已经跟我打起了招呼。
　　但依旧有一些不认识的，以为我身边的陆羽才是俱乐部头，毕竟群主是陆羽。
　　不过很快就有人跟他们介绍我，毕竟俱乐部有时候会承担一些关于机车上的费用，他们有时候能占到大便宜，还有的时候会在一起聚个餐什么的，而那些费用都是我拿的。
　　我装作听不见他们添油加醋的介绍，靠着车和熟悉的几个车友简单交流着，等最后那几个没有到的人。
　　一刻钟的时间后人齐了，我便跨上机车第一个冲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玩车其实很简单，基本等于飙车。我带着头一路升速在路上飞驰。
　　我在这一刻才觉得我自己是我自己。
　　昨晚上，不，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回家的时候，宁老头居然还在等我。
　　“下周五考试我看了，年级前三，不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其他我不管，成绩永远是第一位。”
　　“不要给我丢人现眼，让别人说宁家千金居然在学习上居然是个废物只能拿个一般的名次。”
　　我回忆了一下，好像我考得最差的一次是在跟家里闹之前的那次考试，我记得是年级第五吧。
　　“你到底有多么差劲你心里知道。”
　　“别让我到时候再把你赶出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我默默的听着没说话，等宁老头的废话终于说完了，我才不耐烦的开口说道：“放心成绩掉不下去，在我死之前不会让你有机会把我赶出去的。况且你不是已经试过一次了吗，要不是那次影响不好，我现在估计还在睡桥洞吧。”
　　说完我就回房了。
　　跟家里人闹完我就被宁老头赶出了家，我在外面睡了两天的桥洞，这事在豪门之间传开之后不少豪门太太没事干调侃，宁老头之后才把我捡回来。
　　我看着眼前的沥青路，再次加大马力，发动机的嗡嗡声传进耳朵里，呼啸的风灌进头盔，宁老头的话还是会让我烦躁。
　　我永远无法刮掉宁老头亲手在我骨子里刻下的自我怀疑的烙印，哪怕我在上面再砸上其他闪耀璀璨的刻骨的烙印。
　　永远无法。
　　等回到禹城的公寓时，天已经黑透了，我和陆羽把东西放到公寓里后在公寓旁边找了个菜馆吃饭。
　　“你今天开的有点猛啊，咋回事？”陆羽点过菜后问我。
　　“下周五考试。”我皱了皱眉，想起宁老头的那些话还是很烦。
　　“慌什么，想点开心的事呗，别去想你那傻逼爹。”陆羽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壶倒水，先给了我一杯。
　　陆羽自然是知道我的家庭情况的。我按照他说的努力回想一些能让我开心的事。
　　突然间，江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是他笑着给我讲题的画面。我一时间有些愣神，不算愣，就是不断想起江舸，想起关于江舸的所有记忆，赶都赶不走，那种感知消退的感觉又来了，以至于陆羽叫了我三声我都没听到。
　　直到陆羽摇了摇我的手臂我才回过神来，“啊……”
　　“想到什么了这么专心，还笑呢。”
　　“江舸。”我漫不经心的回答，抬手摸了摸耳垂。倒是让正在喝水的陆羽吓了一跳，差点呛住。
　　“这么专心，我都快吼出来了你都没听到。还笑的那么……”陆羽看着我顿了顿，最终还是说道道：“繁姐你不会……”
　　他没有说完，但我猜到他要说什么。
　　“应该……不是吧。”我自己都有点懵，我隐隐约约感觉到点什么，但又觉得自己不可能。
　　“繁姐，你以前不会这样的，这是第一次。”陆羽认真的说，“你还记得我当时追慕慕的时候吗？”
　　慕慕是陆羽的女朋友，两个人在一起两年了，陆羽当时缠着慕慕缠了一个学期又是送花又是送早餐的才终于把人搞到手。不过陆羽很专一，一直对慕慕很好。
　　“记得。”
　　“你现在和我当时一模一样。”
　　我愣了一下，陆羽也没在说话，等我回过神。我不停的思考着自己的行为和改变，好像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
　　不，是很不一样。
　　“我觉得，”良久，菜都上齐了我才再次抬起头对陆羽说，“我应该是喜欢他了。”
　　陆羽瞥了我一眼，伸手夹菜，“自信点把应该去掉。”
　　周五的考试只是阶段性测试，一中并没有分考场只是单人单桌了而已。我还是坐在熟悉的教室里，江舸就坐在我的旁边，中间隔了一个过道。
　　我握着笔，低头在草稿纸上不停的演算着。距离我被迫接受自己心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这一周里进展顺利，江舸没事还会跟我补习，还有几天我们甚至在一起吃饭相互复习知识点。
　　我将最后一个答案填到卷子上后，无聊的趴了下来。江舸比我快一点，已经在检查了。我趴在桌子上偷偷盯着江舸看。
　　好喜欢好喜欢。
　　江舸好像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手上的演算不停，只是转头跟我对视了一眼。
　　我怔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江舸也跟着笑。
　　考试有两天，周六被一中占来考试了，很多学生叫苦不迭。
　　结束之后，我和江舸走在一起，“谢谢江少啦，我觉得我这次考的还不错，多亏了你。”
　　放在之前江舸一定会礼貌性的回应，但现在江舸却转过身说：“那御繁小姐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我虽然惊了一下，但是反应依旧很快，“好。”
　　太阳落在地平线时，我们坐在了餐厅里。江舸选的餐厅，是一家火锅。
　　“江少爷喜欢火锅啊。”我调侃着。
　　“嗯，觉得热闹。”江舸坐在了我的对面。不过江舸选的这家餐厅生意好，为了多坐点人桌子比较小，我和江舸面对面坐着但距离很近。
　　“这家味道好，还便宜。”江舸解释为什么要来这家店。
　　没想到江少如此接地气。
　　但也没关系，我和小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连路边摊都蹲在一起吃过——我总不能带着一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青年”们进西餐厅，况且他们也吃不习惯。
　　“那就谢谢江少给我省钱了。”
　　我和江舸都是无辣不欢，所以点了九宫格。江舸也不愧是少爷，吃个火锅还是文邹邹的。和那一群跟八百辈子没吃过饭似的饿死鬼不同。
　　啧，感觉现在江舸做什么都对我是致命的吸引。
　　我跟江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手机震了几下——是陆羽过来问我明天有没有活动。
　　我一边单手在手机上敲着字，一边还分心回应着江舸。
　　正好服务员从我身后走过来，我刚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没注意到我身后的服务员，一手直接抬起想把袖子拽拽免得弄脏袖口，猝不及防碰到了托盘。
　　“小心！”江舸声音大了一点，瞬间抓住了我的手。托盘抖了一下，还好服务员及时稳住托盘上的饮料才没有全部洒出泼到我，但依旧有一些滴落在了地上。
　　我惊了一下，看见托盘稳住才反应过来。
　　“小心点，”江舸先是安抚我了一句，我们的手慢慢落回桌面，江舸又转了过去看着服务员，“您好，没事吧？”
　　“没事没事。”服务员一手稳住托盘上的饮料杯，我也转头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祝您用餐愉快。”说完服务员又赶忙送餐去了。
　　我和江舸回过头才反应过来我们的手还握在一起，江舸愣了几秒收回了手，不自在的握了握拳，耳尖好像又泛红了。
　　我也有点遭不住，这次真的不是我有意的。我也收回手，摸了摸耳垂。
　　“有沾到饮料吗？”江舸开了口。
　　“还没来得及我的手就被你收回来了。”我笑了笑。
　　“那就好，吃饭吧。”江舸僵硬的说。
　　这顿饭后来还是很顺利的。而我和江舸的之间的关系也有了一些改变。
　　周一的时候大家很默契的没有早读，只有我一脸懵逼。我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角。
　　“大家为什么不读书啊？”
　　“一中改卷速度快，再过几分钟班主任会进班宣布考试排名和成绩，大家都明白的事情，就没有人早读了。”江舸放下手中的习题小声回答我。
　　——尽管是没有老师也不用早读，班里依旧很安静。
　　我点了点头，转过去趴在了桌子上闭目养神。
　　江舸说的果然没错，不过几分钟班主任就走进了班级，我坐起身来。
　　班主任手里捏着一张A4纸，看样子是成绩单。他站在了讲台中央，先笑了笑才开口
　　“不用那么紧张，这次大家考的都不错。”
　　“特别是咱们班新转来的宁御繁同学，”我只感觉到了全班同学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神，我依旧没动，当没看见一样直勾勾的盯着班主任，“宁御繁同学刚转学过来就取得了年级第二的好成绩，大家掌声鼓励。”
　　霎时，教室里响起轰鸣的掌声接着还有小声的议论。我笑了笑又微微颔首回应了同学们。特别是前排的温苏苏，我感觉她快把自己的手掌拍烂了。
　　“好了，”班主任暂停了这场祝福，“回归正题，第一名依旧是我们的江舸同学……”
　　我没在认真听班主任的话，低下头独自开心。
　　既然是年级第二，宁家那边也好交代了。等课间，我故意凑近了江舸，用气音一字一句的说：“谢谢江少的补习喽。”
　　江舸勾了勾嘴角，“你已经给过报酬了宁小姐。”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宁小姐是个什么称呼啊。”
　　江舸手中的笔没停，微微倾了一下头透过镜片看我，“你不也天天叫我江少？”
　　“不怪我嗷，是他们教我的！”
　　“谁教你的？”
　　“那我怎么能说啊。”我坚定的点点头，跟江舸对视着。没两秒纷纷笑出声来。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虽然我没想到真的动了心，但也并没有打断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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