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

　　好吧,其实还给剩下一点.
　　“你还要让师姐继续当你的国师吗?”凤翎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圣女的意思?”谢玉恒想听凤翎的想法,凤心落如今已算是他的女人,不当国师,纳入后宫,似乎并什么两样.
　　他都不亏.
　　“她伤害国公府世子,也是你默许的?”凤翎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兴师问罪
　　“这……”谢玉恒有些受到打击:
　　“圣女何出此言?
　　国公府世子与朕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不然,也不会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朕便拿出珍藏多年的千年灵芝去救他.
　　我知道心落一直在查11年前,徽州太守的军粮贪墨案.
　　她是周太守的遗孤,查到国公府头上,并私自下手报仇,这件事并不是寡人所能控制的了的.”
　　暮明帝装起了无辜,他不并想在这位凤屿山弟子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如真有大的神通,他以后还需要她的辅助.
　　暮明帝想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卸干净,也不承认是他的放任,才害的公国府凄凉至此.
　　“可是,却是你,一步步将师姐引向了国公府.”凤翎一语道破玄机.
　　谢玉恒笑了,眼中的笑意却淡了许多,他是欣赏凤翎,可不代表她可以挑战他的君威,如果凤屿山这次派来辅助他的是凤心落和凤翎她们两个这样,不是掌握着他的秘密,动辄对他威胁.
　　抑或是出口毫不避讳,对他毫无敬畏之心的凤翎的话,谢玉恒似乎也不需要这样的能臣,他要绝对的权柄,属于帝王的一言堂.
　　他对她们敬重,前提是她们也尊重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他咄咄逼人.
　　:”你们凤屿山的弟子,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暮明帝拉下了脸,轻音也平淡很多.似乎凤翎再敢多说一句,他就要不顾什么与凤屿山多年的合作,将她们驱逐出去.
　　凤翎很敏感,她很快察觉出暮明帝的态度,毫不避讳的扬起了头问道:
　　“陛下,这是不需要我跟师姐了?”凤翎的眼中也迸发出精光,势气毫不弱于帝王.
　　谢玉恒一愣,想着到底是天青子的关门弟子,他还是稍稍退让一二.
　　“圣女请明示.”谢玉恒语气稍软.
　　“其实,若你不自己祸乱自己的天下,这个帝位还可以做很久的.”
　　“朕不明白圣女的意思.”
　　“为帝王者,当以百姓为先,体恤朝臣,近贤远佞.
　　我观陛下勤政爱民,亥时尚且还在批阅奏章.
　　只是于师姐一事,到底不该妄加利用,心落师姐师从凤戾师叔,他是修为仅在我师父天青子之下的,大成圣者.
　　陛下如此诓骗他的徒儿,就不怕有朝一日身受反噬?
　　戾之一字,相信陛下该明白它的含义.
　　而且凤戾师叔及其护短,心落师姐是唯一一个,不经过山门望心池甄选,就能被师叔带回山门的特例.
　　且师姐心性坚韧,是凤戾师叔的得意弟子,有些事您若据实以告,未必会牵连已身.”话音至此,凤翎收住了话头.
　　话音一转:
　　“陛下眉现桃花,印堂之处青红交夹,此乃桃花劫的面相.
　　我与国公府世子初见,他便是如此.”凤翎对着暮明帝款款一拜,然后转身便要离去.
　　“圣女且慢,”谢玉恒上前两步,叫住了凤翎.
　　“还请圣女教我解困之法.”这次谢玉恒是真诚求教,他懂凤翎话里的意思.
　　端木修前车之鉴,他虽为帝王,也由不得他不信.
　　况且,他却实刚刚招惹了凤心落,且暗中让她吃了许多的苦.
　　男人与情事之上,要想让女人不痛快,有很多法子.
　　而面前这个,不过13岁的小女娃,当真有些道行.
　　凤戾吗?
　　他确实听过这个名字,当年徽州大雪,他也曾与国师一起出力不少.
　　一个仙门大能,当真会因为徒儿受欺,下山来寻他一个帝王的晦气?
　　更何况凤屿山弟子的责任就是辅佐君王
　　“若将真心当筹码,哪得人间未了春.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凤翎只念出两句谶语,便冒着大雨又回到了水花阁.
　　这次水花阁门前没了那碍事的物什,到是这只狗~
　　该是凤心落的心尖之宠.
　　凤心落挥手招来侍卫,吩咐他将这只狗送回到宫外的大夫第,并替她转告国师一句话:
　　已告至师门.
　　然后凤翎便关闭水花阁的大门,闭门谢客.
　　大雨又连续下了两天一夜,这才重新放晴.
　　清晨,湛蓝的天空,被雨水洗刷的干干净净,连丝多余的杂质都没有,碧空如洗.
　　大夫第里的凤心落缓缓而醒,这一觉她睡的很沉.
　　是身体陷入沉睡,开启自动疗愈的状态.
　　凤心落醒来时,凤引就跪在翠竹轩外的地上求见,他已经在这里足足跪了两天.
　　凤心落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湛蓝的纱裙,敷上面纱,这才让凤引进来.
　　凤引全程不敢抬头,一身的狼狈预示着事情显然不妙.
　　“出了何事?”凤心落替自己倒了盏茶.天青色的汝窑瓷杯称得她的手指越发纤细.
　　美人初醒啜饮,面若桃花,令人赏心悦目.
　　凤引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主子息怒,凤离他……”凤引硬着头皮将凤离被墨王暗卫所伤,以及虎头被杀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凤心落蹙起了眉,饮尽盏中茶,神色难辨:
　　“你是说,你们用我的虎头,换了凤离的一条贱命?”凤心落鲜少会贬低下属,她还要保持人前端庄,得高望重的形象.
　　可见此时是气得急了.
　　“主子恕罪,我----“
　　“大胆!”
　　凤心落一把将名贵的茶盏从桌上打落,天青色碎片溅落在凤引的脸上,在他年少的脸上划下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虎头是我从凤屿山带下的神犬,你居然用它来换一个废物的命!”
　　被叫废物的凤离,此时就站在凤心落东厢外的庭院里,眼敷蓝缎,双拳握得死紧,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唇角被他给咬破了,脸上青白交加,气愤的想走,却又想留.
　　“求主子饶命,我们也没想到,先帝将他的龙影卫一半的数量,都传给了墨王.
　　我们手中那300江湖勇士,根本不是墨王的对手.
　　主子,求您看在我跟离在您身边忠心耿耿,鞠躬尽瘁两年的份下,救救他.
　　他的眼睛,为墨王的湛卢剑所伤,若不再医治,恐怕~”
　　“哼!
　　一个奴才,让我救他,除非我的虎头复活.”
　　人活得不如狗系列之凤离:…….
　　“主子,圣女派人送回虎头将军的尸体时,还让我们带句话给您.
　　说:已告知师门.
　　主子,圣女不是你的同门师妹吗?
　　她是不是向师门给您告状了?”凤引忍不住担心.
　　如果凤屿山落下惩罚,那他们……
　　凤心落轻笑一声:
　　“不用管她.
　　哦,对了,告诉凤离,他想治伤,不如去圣女的水花阁碰碰运气.
　　顺便让他将我在水花阁遗落的东西也一起带回来.”凤心落幽幽的从新拿起一个茶盏,在指尖转动着欣赏上面的花纹.
　　“是.”
　　凤引退下后,搀扶上院中心灰意冷的凤离,将他送进了宫.
　　此时水花阁门前等着见圣女的还有我们的墨王殿下.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眼见两拨人在这里又要干上.
　　水花阁内突然传来响动,凤翎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缓缓的将门打开.
　　“这是又闹什么?”
　　凤翎板着一张小脸,前天晚上刚来闹过,现在又来?
　　凤翎瞥一眼,无知无觉自己讨人嫌的谢墨衍.
　　那人一身玄衣,红绸覆眼,倒是别有一番破碎美感.
　　“参见圣女,我是国师身边的凤引,这位是我的师弟凤离.
　　昨日师弟眼睛被利器所伤.
　　国师指引我们向圣女求赐灵药救命.”凤引率先按着凤离拜倒在地
　　态度谦恭,且诚惶诚恐.
　　“不许救他!
　　他的眼睛是我湛卢所伤,就是为了替我表哥抵命.
　　翎儿,你不许救他.
　　非但你不能救他,还要替师门清理门口,凤心落仗着国师的名义,残害忠良,屠戮朝庭重臣,害我木家军10万精锐,虽百死不得抵其滔滔罪行.
　　理应剥夺其国师名号,斩首示众,尸身丢出衡阳城,以儆效尤!”
　　谢墨衍语气铿锵,将凤心落所犯罪行和惩罚都说的清清楚楚.
　　凤翎点点头:
　　“说得不错,这番话你去跟暮明帝说,还有,你来我水花阁做什么?”
　　“我嘛~
　　来监督你清理门户!”谢墨衍跳过来,凑到凤翎的身边,有些撒娇的求道
　　“顺便带你看看我表哥的伤.”
　　凤翎严肃起表情:
　　“世子可有佩戴红绸?”
　　谢墨衍会抢答了:“有的,表哥现在人还没醒,但眼睛上一直敷着你所赠他的红绸.”
　　“那你进来吧,顺便带上那个人.”凤翎指指凤引身边的凤离.
　　“我?
　　我不要!”谢墨衍看着昨天刚被他用剑刺瞎的凤离,噘着嘴讽刺道:
　　“你还没死啊~”
　　凤引用力拽着凤离,生怕圣女还没答应救他,就让墨王在这儿当口给刺激疯了.
　　“求圣女看在我家主子的情面上救救凤离.”凤引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行了,让他进来吧.
　　还有,在我的地盘禁止杀戮.”这话凤翎是对谢墨衍说的.
　　谢墨衍轻哼一声,又在门口重重踢了凤离一脚.
　　“你给我等着.”
　　“哼!”
　　两个同样倔强的少年,肩并肩的走进水花阁.
　　凤离之前随着凤心落住在这里,所以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而谢墨衍却是第一次来这儿.
　　眼睛还敷着红绸,谢墨衍透过清薄的纱布欣赏着水花阁的风光.
　　亭台楼阁,处处意趣,抄手回廊十步一景,山亭水榭处处风雅,珍禽异兽偶尔跑过径间.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到了仙境,这里恐怕是复刻了凤屿山吧?”
　　谢墨衍想着,这国师住的风水宝地,果然如同仙山.
　　“对了,小白呢?
　　怎么没看到它?”
　　“嗷呜~
　　只听一声虎啸隐隐从后山传来.”像是回应谢墨衍的慰问
　　凤离竖起耳朵,屏息以待.
　　这可是真正的虎啸.
　　都知道圣女骑了一头白虎进宫面圣.
　　这才让凤心落屈居人下,从衡阳城里另外开府.
　　果然是真有其物啊.
　　小白好像是知道有人提到了它,所以来了一嗓子虎啸,本虎却并未前来.
　　害得凤离白担心一场.
　　“它在后山玩吗?
　　也不知道见见我这个老朋友?”谢墨衍见得了小白的回应,居然沾沾自喜诸多要求起来.
　　“吼~~~”
　　“它说想你了.”凤翎替谢墨衍翻译.
　　“果然是什么主子养什么宠物,本殿下当初可是花重金将它从店小二手中赎出来呢.
　　它对我就这个态度?”也不知道是阴阳谁.
　　“你一定金子换两份不见路的解药,你不亏.”凤翎指指他眼睛上的红绸.
　　“那毒药叫不见路吗?
　　到是贴切,话说你们凤屿山不是仙山吗?
　　怎么还有这种阴损的毒药?”谢墨衍撇嘴,他跟表哥都是差点儿被这玩意毒成瞎子.
　　说好的仙山呢?
　　产什么毒药~
　　“哦,凤戾师叔无事的时候喜欢炼丹,这些都是些炼废掉的丹品,师姐应该是心疼灵植材料吧.
　　我曾经也捡过一些,山上豺狼虎豹凶兽很多,偶尔用来保命也算好用.”凤翎悉心的为墨王殿下解释
　　“啊?”谢墨衍傻了
　　“这么厉害的毒就随手扔掉?”
　　“嗯那,也有师兄捡来当成提升修为的灵丹试吃的.”凤翎回想着
　　“那结果呢?”谢墨衍为那大兄弟捏了把汗.
　　“没什么效果.”凤翎叹息一声.
　　“厉害!”毒药吃了只是没什么效果,凤屿山果然人才济济.
　　“不说这个,我眼睛上这个什么时候能拿下来?
　　为什么我的眼睛还是有些胀痛,而我表哥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谢墨衍有些着急,他到是没事,可世子表哥可就惨了
　　“哦,可能是补过度了,那个千年灵芝一下喂食太多,会使身体陷入自动修复状态.
　　你吃的少,不就醒了.
　　要是太医院不留下一小半,恐怕现在你也陪着世子爷一起躺着.
　　如果只是我的红绸,世子应该在昨日就该醒了.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世子重伤之下,又经历大恸,恐怕他的眼睛和腿还要有一阵子才能康复.
　　这是心理问题,非药石能医.”凤翎提前向谢墨衍说明详情,免得他又打起最后那一块灵芝的主意.
　　山下千年灵芝得来不易,这一棵若凤翎猜得不错,应该还是青阳师叔从师门带下山的.
　　一小块便可解百毒,半棵洗经伐随,一整棵吃下少说也筑基了.
　　凤翎看一眼面前的谢墨衍,这家伙吃了1/4灵芝,他自己不清楚,其实身体已受益匪浅.
　　至少今后也差不多能百毒不侵了.
　　至于端木修,他重伤之下得此机缘,如果他能放下前仇旧恨,一心向道,她到是可以替他引见师门.
　　到是身为帝王的暮明帝,就这么轻易将如此珍品拿出来,到是让凤翎看不出他到底心志如何了.
　　“这样.”谢墨衍心情又低落下来.
　　然后挥剑指向风离的脖颈,声色狠厉的问道:
　　“说!
　　国师为什么对付我们国公府?”
　　这人一脚就将凤离给踢出八丈远,还跳过去一腿狠狠踩在人家胸口.
　　凤离不料谢墨衍突然向他发难,被踩的血气翻涌,口中溢血,双手用力紧紧抱住谢墨衍的裤腿,非常勉强的回答
　　“我不知道!”凤离虽然看不见,但还梗着脖子不屈不挠.
　　“行了,他只是奉命行事,你要是知道11年前徽州太守那起军粮贪墨案,就能理解师姐的用意.
　　她是周太守灭门案幸存的孤女.
　　师门两年前默许她下山查明家族被灭门的真相.”
　　“可是这跟我们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当年国公爷也是这场军粮贪墨案的受害者!”谢墨衍撤开腿,顺便拍拍被凤离抓皱的裤角.
　　“很好,所以你可以向我师姐解释清楚,这样你们国公府就会安全很多.
　　要知道这场冤案可是触怒了神明的.
　　一直到现在周家的一百多条冤魂还被镇压在丰夷山.
　　此事有违天道.
　　师姐所为乃是顺应天意.”凤翎悉心的替谢墨衍讲解着,其中厉害都分析的清清楚楚.
　　“这……”谢墨衍和凤离都支棱起耳朵,听着圣女所说的秘辛.
　　“你的意思是,有人误导国师针对我们国公府?”谢墨衍有些悟了,这事不单是冲着国公府来的,还有他.
　　想想这陆续一年的接连暗杀.
　　妥妥的两龙夺嫡.
　　“我不懂你们皇家的事,这件事我师姐有错,但她也是报仇心切,
　　我已发书信与师门禀明此事.
　　执法堂应该很快就会派人处理此事.
　　大暮朝的10万将士的性命,是有人该出来背负责任,若明帝无道,自有圣贤出世救国.”凤翎仰望着天际,那里一洗如碧的天空,隐约可见一丝墨色.
　　凤翎将视线收回来,重新看向谢墨衍:
　　“你还有什么问题?”
　　“不是吧,难道我大暮气数将尽?”谢墨衍觉得他哥也不像是一个昏君啊
　　凤翎给了他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凤翎行至一水泉边,从枝繁叶密之处拔出一只翠绿的竹节草.
　　然后转身交到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听她跟谢墨衍讲话的凤离手上.
　　“这株草,可解你和送你一起来的兄弟身上的噬心毒.
　　至于你的眼睛,还是需回到你自己的族群再寻办法.
　　你去吧.”
　　凤翎挥袖间,就将凤离从内庭院送出了水花阁,看得身旁的谢墨衍睁大了双眼.
　　“你,你~”谢墨衍瞠目结舌,虽然眼上还覆着红绸,但一点不影响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好了,你还有什么事?”凤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人与她有缘,且是孽缘.
　　“我想留下来.
　　你也看到了,我哥要杀我,我想留在你这里,能否保我一命~”
　　凤翎不信任的转头看向他:
　　“谢墨衍,你在我面前撒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什么嘛,我就是想求你收留我,而且,我吃的也不多.”
　　谢墨衍的声音更小了,他也觉得他留在水花阁不靠谱.
　　“你的安身之处不在此,暮怀帝发丧之后,你可请旨速回封地,可保你两年无虞.”
　　“那两年之后呢?”谢墨衍急了,他不想走,至少,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衡阳京城.
　　“你不必担心我,国公府世子,我会替你照拂一二,待你寻回老国公一家团聚.”凤翎轻抿着唇,看向谢墨衍的眼神复杂,二人此时无缘,待缘来时,便是孽缘.
　　谢墨衍又兴奋起来:”你是说外公他没死?”
　　凤翎斜睨他一眼.
　　“此事我不便多说,或者,你可将你母妃一起带回封地,此事虽不合礼法,但尚可周旋.”
　　“难到我的母妃也有危险?”谢墨衍还想追根究底.
　　被凤翎出声打断:
　　“墨王殿下,你请回吧.
　　一饭之恩,我已悉数报答.
　　人各有命.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再一瞬,凤翎消失在眼前.
　　而谢墨衍发现他自己好像从未进入到水花阁内,因为身边还站着近卫西风.
　　正一脸焦急的询问着他:
　　“殿下,你怎么了?
　　是不是又毒发了?
　　我们要不要将太医院那剩下的1/4的灵芝也吃掉?”
　　谢墨衍再看一眼,眼前门关得好好的水花阁.
　　她竟是在梦中与他相谈.
　　凤翎,我要定你了!
　　谢墨衍暗暗发誓,在山中许下诺言.
　　“回府!”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谢墨衍一甩衣袖,大笑着朝着皇宫外走去.
　　将树上的鸟儿和值勤的侍卫都吓了一跳.
　　“主子什么事这么高兴?”近侍西风难得这两日看到自家殿下脸上的笑容.
　　另一边,暮明帝御书房
　　“你是说,墨王在圣女水花阁门前站了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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