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今天又心动了

作者:光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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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他的眉头渐渐皱起,回过神后,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转向沈穗岁:“如今这二人连同稳婆皆已交到官府,想来他们自会审理。”

      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这几人来历不明,背后恐怕牵扯不小,她若是不小心卷进去……

      沈穗岁闻言平静地“哦”了一声。

      她本也没打算继续下去,查案的事情自然是交由官府来做,只是,这还是头一回在此人波澜不惊的脸上见到如此严肃的神情。

      第二日清晨,沈穗岁房门紧闭,敲门也无人回应。

      江霁走了两步,脚步忽然顿住,脸色冷了下来,这人不是会在为自己昨晚的话生气吧?

      他黑着脸走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好心当成驴肝肺!气完了又起身将房门半掩,余光朝门外瞥了瞥。

      沈穗岁哪里知道他在心里脑补的这一出大戏。

      她是真没听到敲门声,玄一清早的话一直在她心头盘桓,没想到昨日竟还有人来观中搜查,又联想到前几日山上的情形,直觉告诉她此事十有八九跟江霁有关,思来想去,觉得这几日还是要小心为上,能不出门便不出门,免得节外生枝。

      于是就有了方才这一幕。

      一炷香后,江霁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原因无它,到饭点了。

      见沈穗岁站在桌边对着白粥发呆,他轻声道:“八宝粥缺了几味料,你先将就用些,午后我便下山买齐。”

      “不必。”沈穗岁几乎是脱口而出。

      江霁疑惑地看了过来。

      沈穗岁一顿,连忙开始找补:“白……白粥也挺好的,养胃。”

      相比寡淡无味的白粥,她更怕他下山……

      江霁:她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

      沈穗岁:要怎样才能打消他出门的念头?

      玄一:好吃,爱吃。

      三个人各想各的,这顿饭吃得格外漫长。

      玄一雷打不动饭后抄经,此刻只剩沈穗岁跟江霁在院内干坐,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她不想再硬着头皮开口。

      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缓解尴尬的方式。

      去砍柴吧,江霁这几日砍的柴在后院都能堆成小山,打水呢,水缸里的水更是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她不由得感慨:这人真是眼里有活。

      江霁轻咳一声,先开了口:“昨日说不让你插手,是怕万一这人背后复杂,会连累到你,没有别的意思。”

      沈穗岁:“……”怎么好端端地又提这个?

      见她沉默,江霁神色一紧,难道是他的道歉不够明显?

      沈穗岁看他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突然福至心灵:“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为昨晚的事生气吧?”见对方不说话似是默认,她心中一动,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假装委屈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江霁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他站起身来,连连摆手否认:“怎么可能?”

      “那就好。”沈穗岁表情瞬间恢复了正常,起身的同时顺带斜了他一眼,“我还以为在你心里就是这么看我的呢。”

      江霁:“……”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目送着沈穗岁离开。

      玄一刚抄完经出来,便撞见这么一副诡异的场景。

      沈穗岁回到房间嘴角就垂了下来,她现在心里很是惆怅,师父走的时候也没说江霁身上可能带着麻烦啊,而且她直觉,这麻烦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更麻烦的是,此人如今还失了忆,自己前脚刚说是人家师姐,若现在发现人家有麻烦便扔下不管,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反正她做不到。

      玄一一脸疑惑地推门而入,“师姐,今日不进山吗?”

      “今日有雨。”沈穗岁随口道。

      玄一抬头望了望晴空万里的天,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沈穗岁眼皮都没抬,随手一指:“你看东边那片云,午时必有大雨。”

      第二日又是同样的理由。

      到了第三日,沈穗岁实在编不出新理由了,她坐在院内对着蓝天愁眉苦脸。

      连玄一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师姐。”他凑到沈穗岁跟前,小声问,“你是不是……不想回家?”

      沈穗岁:回什么家?什么回家?

      玄一看她面露疑惑,顿时提高音量:“今日是十五呀!”

      沈穗岁愕然:“这就十五了?”真是山中岁月容易过啊。

      沈家的马车一早就等在了山脚下,顾明瑶更是早早就守在了侯府。

      顾明瑶一见她,便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略带惊讶地开口:“这才短短半月,你这脸……怎么瞧着好像圆润了些?”

      沈穗岁拿起铜镜细细端详,心里犯嘀咕,自己最近确实是吃的多了些,竟有这么明显吗?她放下镜子,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马车备好了吗?”

      “知道您回府后定要跟表小姐出门,早早就让下人备好了。”青黛在一旁回答。

      京中近日新开了一家叫织霞阁的铺子,里面珠翠罗伊,琳琅满目,衣裳首饰一应俱全,更是有一些京中不常见的奇巧物件,东西稀奇自然价格也就昂贵,听说最便宜的一个簪子也要成十两银子。

      顾明瑶连摘星楼的包间都提前订好了,决心今日定要逛它个天昏地暗。

      朱雀大街最繁华的地段坐落着一个三层小楼,门楣上悬着“织霞阁”三个大字,两侧悬挂着琉璃连成的风铃,微风吹过,风铃轻轻晃动,发出声音,门口侍立迎客的,台阶下面专门负责替客人停放、照料马车的,竟皆是女子。

      马车缓缓停在织霞阁门口,车仆急忙上前接过车夫手里的绳子,待沈穗岁与顾明瑶下车,门边的婢女迅速迎上前来:“二位里边请。”话音未落,另一侧的婢女已经掀起珠帘,一阵淡淡的香风迎面而来,进入楼内,一眼望到的便是一个紫檀边框织绣屏风,转过屏风,二人眼前豁然开朗。

      左右两边分别摆了三个一米高的琉璃展示柜,柜子里面铺着软缎,陈列着各类日常首饰,一楼中间则是通往楼上的楼梯,细听会发现此刻有人正顺着楼梯缓步而下。

      顾明瑶一进来就被一个成套的珍珠头面吸引住了视线,沈穗岁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它旁边的一个鎏金蝴蝶银簪上,那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她指尖刚触到簪子的尾端,另一只手也同步按上了簪头。

      “这簪子……”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女子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周令仪抬头,正对上沈穗岁惊喜的目光。

      “是你!”

      她眉心微蹙,目光在沈穗岁脸上停留了片刻,这女子眉眼似有几分熟悉,可她才回京不久,哪里来的熟人?

      沈穗岁见她怔住,忽然想到自己当初是作男装打扮,难怪对方此时认不出来,于是小声开口提醒:“上巳节。”

      周令仪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惊喜道:“是你?”

      此刻只剩顾明瑶懵在原地,“什么是你是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二人相视一笑,沈穗岁松开簪子,轻轻推到周令仪手边:“给你。”

      “哪有这样的道理。”周令仪此刻也谦让起来,“分明是你先拿起来的。”说着又把簪子推了回去。

      顾明瑶瞧着二人你推我让的,眼珠一转,突然一把拿起簪子:“推来推去的,依我说……谁年纪小就给谁吧。”

      三人各自报了生辰,待最后一个尾音落下,顾明瑶惊呼:“这也太巧!”没想到三人竟是同年,顾明瑶稍微大一点,她是二月出生的,沈穗岁九月,周令仪腊月,当排最小。

      她忽然挽住二人,提议道:“相逢即是有缘,我早已经订了摘星楼的雅间,我们吃完饭再回来继续逛。”

      不消片刻,三人已坐在席间。

      顾明瑶觉得周令仪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片刻后,她突然轻呼出声:“你莫非是永宁侯府那位大小姐?”

      周令仪点了点头:“姐姐认得我?”

      “我们前些时日还去了你家的赏花宴呢,就是二小姐落水那日……”顾明瑶自知失言,连忙止住了话头。

      沈穗岁此时忽然想到了当日绑匪的话,心头猛地一跳,她转向周令仪,语气凝重:“上巳节的绑匪应当是有人指使,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周令仪微微一怔,默然片刻,眸中似有思量。

      “我就不瞒二位姐姐了。”她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道:“赏花宴那日其实并非意外,只不过,本来落水的……该是我。”

      二人一怔,眼神里满是震惊。

      “京中人只道我是被接到江南外祖家将养,其实不是……”周令仪顿了顿,“母亲生我时难产而亡,我刚出生就被父亲送到了庄子上,理由是不详。如今回了京,继母和二妹妹觉得我挡了她们的道,设计了赏花宴那一出,我避开了,只不过二妹妹就没那么好运了。”

      “此事一出,二妹妹没办法只能许了侍郎家公子,继母便把仇又记在了我身上,于是就有了上巳节那一幕。”她望向沈穗岁,眼睛里满是感激,“那日要不是多亏了姐姐,我现在不知道会流落到什么地方。”

      “这也太过分了!”顾明瑶愤愤道,“那侯爷就不管吗?”

      “我爹?”周令仪冷笑一声,“他要是有半分做父亲的样子,我也不至于在庄子里待上十几年。”

      见二人神色难过,她反倒展颜一笑:“说来你们或许不信,我早已看开了,娘亲留下的徐嬷嬷待我极好,至于父亲……”她眼底掠过一丝讥诮,“他一日都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如今也别想用我的亲事为他铺路。”

      沈穗岁抿了一口茶,设身处地,她是周令仪的话也不想把自己的人生就这么交代出去。

      “可是自古以来女子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要如何避开?”顾明瑶面露担忧。

      “如今父亲想我高嫁,继母又不愿我嫁得比二妹妹好,且让他们先斗着。”周令仪话锋一转,“你们可知那织霞阁的掌柜是名女子?”

      二人同时摇了摇头,又震惊了一次。

      “听说那赵掌柜是京郊金铺的独女,她的父亲原本想招个贤婿继承家业,谁知千挑万选却还是引狼入室,那未婚夫婿表面恭顺,背地里却与自家表妹有了首尾,甚至在外人面前还口出狂言,称赵家产业迟早尽归他手。”

      “赵老爷闻言怒火攻心,当场中风倒地,赵掌柜当机立断退了亲事,立誓终身不嫁,单凭一己之力硬是将小小金铺做大做强,如今还开到了京城。”

      “她的店铺还给一些无家可归的女子提供立足之地。”

      “她说了她行,别人一定也可以。”周令仪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憧憬,“我也想做到像她那样,走自己选择的路。”

      “好厉害的女子!”

      沈穗岁眸光微微闪动。

      -

      沈穗岁离开以后,江霁独自一人往山上走去。

      他来到先前坠落的地点,低头刚瞥了一眼又猛地缩回头,崖下有一群黑衣人正在弯腰搜寻着什么。

      江霁瞳孔骤缩,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沈穗岁这两日的反常,所以上次山里遇到的那批人,果然都是冲他来的?

      他屏住呼吸,缓缓后退一步。

      不行,不能回去,他们迟早会从这里搜到云栖观,他转身往前面的山头跑去。

      前面这座山像是猎人的后花园,地面上四处可见的捕兽夹,江霁放慢脚步,身手矫健地翻身上树,他观察完周边地形,在心里暗自思索:顺着北边小路先下山避两日,然后再回来,想来自己一来一回的这几天,这群人搜不到就离开了。

      沈穗岁如今已经归家,就算今日搜到了云栖观,玄一一个小道童也不会惹人怀疑,还好没有连累到他们。

      收回思绪,他向北边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脚下地面骤然塌陷,他心道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脚下一空,整个人猝不及防摔进了深坑,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上。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后脑勺的疼痛将江霁拉回现实。

      他缓缓坐起身来,零散的记忆闪现在脑海。

      他记得自己在连夜去江南的路上遇到刺客,然后纵身跃马,再然后就是现在。

      出现在这么一个……坑里?

      突然有阳光落了进来,他眯起眼睛仰头望去,陷阱边缘探出一张朴实的脸。

      猎户放了根绳子将他拉了出来:“你真是运气好,我今日本都不打算来的。”

      “敢问大哥,这是哪里?”

      猎户边整理手里的绳子边回他:“栖霞山啊。”

      江霁闻言更是疑惑丛生:“再劳烦大哥指个路。”他收敛神色。

      “京城,该往哪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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