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狸相爷一脚踹醒反派郡主

　　马车碾过官道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秋临缩在车厢角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叶雪亭倚窗而坐，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郡、郡主..."秋临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些孩子..."

　　"嘘。"叶雪亭突然竖起食指，大抵是察觉到了什么。

　　马车缓缓停下。

　　车夫隔着帘子低声道"郡主，路边石头上靠着个妇人。"

　　叶雪亭撩开帘子一角。月光下，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正靠在大石上歇息，听到马车声只是抬头望了一眼。

　　"去问问。"叶雪亭示意秋临下车。

　　秋临提着灯笼走近时，那妇人下意识拢了拢衣襟。灯光映出她苍白的面容和额角的薄汗。

　　"这位夫人可需要帮忙？"

　　妇人摇摇头，手指紧攥衣料。

　　秋临注意到她手腕纤细，指甲修剪整齐，却有握笔留下的薄茧。

　　"您要去哪儿？这深更半夜的..."秋临忽然发现妇人宽大的衣摆下隐约显出不太自然的轮廓。借着调整灯笼角度的机会，他看清了——那分明是隆起的小腹。

　　秋临回到马车边，见叶雪亭露出脑袋，于是他凑近低语"郡主，那位夫人...似乎有孕在身。"

　　叶雪亭眉梢微动，亲自下了马车。

　　他今日穿着常服，月白长衫外罩浅紫纱袍。

　　"夫人可是身子不适？不如让我们送您一程？"

　　妇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轻颤"不劳公子..."

　　"看夫人气色不佳，可是要去求医？前面不远就是..."

　　妇人突然抓紧衣角，眼神看着的位置却与叶雪亭相反，正是千月村。

　　"公子可否…"

　　"自然。"叶雪亭笑道，"那边的村子风景甚好，前些日子我还去赏过桃花。"

　　"桃、桃花？"妇人眼神闪烁，"这个时节..."

　　"是啊，许是时机不对，但又何妨？"叶雪亭语气轻松，"夫人若是去赏花，不如与我们同行？"

　　妇人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我...正是要去千月村探望亲戚。"

　　叶雪亭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那好，”叶雪亭搀着那妇人上了车，“车夫，调头去千月村。"

　　一路上的景物精密繁茂，若是竹林，晚上被风吹着，也算温和。

　　国师府的竹林恰在此时沙沙作响。

　　水榭里，阮鸿祎与江然对坐，青玉酒壶还满着，两人酒杯都只浅了一层。

　　"听说丞相大人在查户部旧账。"江然指尖轻抚拂尘，"可有什么发现？"

　　阮鸿祎端起酒杯"国师消息灵通。不过本相更好奇国师对千月村的十二瓮粮食，有何看法？"

　　"粮食？"江然微笑，"且不说我的看法，那些不是已经呈给陛下了么？"

　　"全部？"阮鸿祎放下酒杯，发出清脆的"叮"声。

　　江然的拂尘无风自动"丞相大人是想说什么？我这几日在宫中炼丹，如何知晓这些琐事？"

　　阮鸿祎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国师可认得这个？"

　　符纸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江然瞳孔微缩，但恢复寻常的速度也快，"寻常驱邪符罢了。"

　　"千月村祠堂。"阮鸿祎收回符纸，"还有个鎏金香炉，不仅是徐氏所有，还刻着'道清观制'。"

　　秋风吹动江然的道袍，露出腰间青玉令牌——上面刻着"道清"二字。

　　“看来丞相大人，想从我这儿挖出点什么来了…”

　　死寂一片，阴云只裹在天端，无雨水落下。

　　马车驶回千月村。

　　车厢内，妇人紧挨门边坐着。秋临注意到她腹部轮廓比寻常孕妇更靠上。

　　"夫人是千月村人？"叶雪亭随口问。

　　"不...不是，只是亲戚住那里。"

　　"哦？哪户人家？前些日子我在村里住过。"

　　妇人眼神飘忽，很不自然。

　　"村东的乔家。"

　　叶雪亭眼中闪过锐光"巧了，我认识乔家厨娘。她做的梅菜扣肉堪称一绝。"

　　"乔家...没有厨娘。"妇人声音越来越低，"都是儿媳下厨..."

　　秋临一怔，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哪有什么乔家，村东头那户人家，分明是徐侍郎的私宅！

　　而不远处就是千月村的祠堂…

　　马车颠簸，妇人护住腹部，衣领滑落露出锁骨处一道疤痕。

　　叶雪亭突然问"我来赏花那段时间，听说乔家夫人前些日子染恙，不知可好些了？"

　　妇人手指掐进掌心。秋临注意到她右手指头上有戴戒指的痕迹。

　　马车停在村口。

　　秋临刚要掀帘，被叶雪亭眼神制止。

　　"别着急下车，”这句话温和的，似乎没什么变化，“徐夫人。"叶雪亭声音突然冷下来，"您确定要在这里见'亲戚'吗？"

　　妇人脸色煞白，她的腹部突然剧烈蠕动，衣衫被顶出诡异凸起。

　　秋临惊恐地看见，这徐夫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分成两个——一个蜷缩角落，另一个挺着肚子，抱着个小陶瓮。

　　"十二缺一..."叶雪亭轻声道，使折扇轻抵在徐夫人腹部，"原来在这里。"

　　徐夫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她的肚子像陶瓮般裂开，黑雾中蜷缩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俨然早已失去生机，婴儿的额头钉着三根金针。

　　老槐树枝叶无风自动。

　　树梢上一道灰影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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