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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咽
[我们不会回到七年前,我们的一切都销毁在七年间。]
任声做了一个梦。
梦到她又回到那辆车上。通过隧道时,蜿蜒的光影游动在蓝色的遮光帘上。
一闪而过,看到余温的那辆大巴上。
那时她总会想:余温,你现在在哪里?又将去往哪里?
下一刻,我们、会不会相遇?
眼睛,划到了过去。
.
然而,现实却不允许。
这是第二次,她被现实剥离。
毕竟在看到余温时,她的心脏就明确地告诉她——我要被她带走了。
又或许,它早就扎根在余温的身上了,根本没离开过。
只是她不愿承认而已。
就像那个盛夏一样。
但那时,她除了慌张和无措之外,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想欣喜。
而现在,她只感到一阵悲哀。
她总期望的,迟迟不实现。实现时,却是这样不得意。
任声失神地望着窗外,最后只是放下扒在玻璃上的手,低头叹了口气。
哽咽都沉默无声,泪水都汹涌难留。
叮——
有人在梦里落了泪。
又被余温温热的指尖抹去。
她望向床上熟睡的人,眸光复杂。
或许真有一刻,与那时的任声同频。
她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喵——”
几声猫叫传来,移走余温的注意。
那只玳瑁轻缓地迈动爪子,靠近坐在床边的余温,蹭着她的裤脚,轻轻哼着。
随后跳起,想要坐在任声的旁边。
踩着床上的鼓包就走了过去。
床上的人被重物压了一下,忍不住翻了个身,试图用手把它拂掉。
……然而无果。
余温看着,将它抱起,在微亮的房间里笑的温柔,“怎么这么不乖?”
声音轻的像是要散掉。
然后把头转向窗外。
月色晶莹,撒下一地白霜。
但月的清透里,装不下一颗泪的诉语。
有人一夜未眠,有人噩梦缠绵。
.
第二天。
上午十点的阳光早就蕴出热意,但屋内窗帘紧闭,仍旧昏暗。
极细小的一缕光溜到床上,把裹成一团的人烫得动了一下。
“嗯……”
床上的人哼了一声。
“声声,你醒了?”
进来的人刚好捕捉到这微弱的动响,出声询问。
那人走到床边,语调无奈,“起来啦。”
佳宁又走进了些,扶住那艰难起身的人。
“现在几点了?”
任声的眼睛半睁未睁,有些迷糊。
“……天好黑。”
“十点多,马上可以吃午饭了。”
“还黑什么黑啊?我看你是脑子给喝黑了。”
佳宁看着这个又要倒下的人,语气软上几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小声嘟囔着,“难受我也不管你了。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
任声晃了晃脑袋,“只有头有点痛啦……”
“嗯…也可能是睡多晕的……”
胃也还好…也没有那种难受的感觉……
任声暗自庆幸着,但还是没敢看向佳宁的视线。
麻利地下床……勉强出了个直线。
没走两步,又像不倒翁一样转过身,或许是还没完全清醒,总透着一股呆劲儿。
然后有些机械地开口。
“对不起啊,佳宁……”
“我再也不会喝这么多了,还半夜把你叫过来……”
她还是很不擅长说这些。
而且这次……简直是糗大了。
说完,就迅速地跑了。
“我先去洗漱下,你随意。”
.
李佳宁看着那个轻飘的背影,没应声。
她其实一直看着任声,许是昨晚迷糊得厉害,连现在都有些不清楚,所以没有察觉到她眼中复杂。
佳宁悠悠心想——麻烦我的,可不是你;麻烦的,也不是我。
毕竟,她也刚到这里没多久。
然后走出卧室,捻起来时就发现的、沙发上那根并不起眼的棕色长发。
眼神带着探究,发丝从手中滑落,摔到白色的地板上,变得显眼起来。
佳宁顿了一下,并没有要捡起的想法。
那晚她被拉去加班后,将近凌晨才忙完。
按平时来说,如果没有工作的话,这个点任声早该睡了。
但鬼使神差地,她还是打了一个电话。
——不放心。
毕竟是在酒吧,任声喝了酒又是个啥也不记得的酒蒙子。
虽然酒量还可以,要真是心一横,喝到什么度数大的,周凝估计也看不住她。
于是当机立断地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佳宁刚松下一口气,打算叮嘱几声。
刚想着接电话还挺快,便有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传来。
“喂,你好。”
一瞬间,佳宁心要跳出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传来了第二声,“我是余温,声声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还记得我吗?佳宁?”
余温又交代了些东西,不长。
她应和两声便挂了电话。
不是她不想再问什么,而是因为余温接她电话时,似乎也挺不方便的……
“声声,别动。”
“乖一点。”
“不走,我不走。”
………诸如此类的动静不断传来。
佳宁就没掺和,况且她一直都知道她们的关系不简单。
但现在看来,似乎更不简单了。
尤其是她早上来时看到余温被咬破的唇和脖颈处斑驳的咬痕。
简直,一身凌乱。
不堪入目。
余温还能见人吗…?佳宁突然想到。
.
“佳宁,我好了。”
任声从卧室走出来,褪去那身幼稚的懒羊羊睡衣,一身的白衬衫与高腰牛仔裤倒也显出几分时尚来。
更别提身上那些有意思的小挂件了。
这人倒是干净整齐。
比刚刚的懒羊羊睡衣好多了。
佳宁由多看了两眼,定下结论。
当然,最主要还是那张脸 。
就任声这张脸,别说穿懒羊羊了,就是真被什么咬破了,也好看。
……还挺想看。
佳宁在心底鼓掌。
“我们中午去哪吃?”
小精致走到跟前。
“小乐之前和我推荐过一家,那的粤菜一绝。”
佳宁说着,然后补充。
“刚好那附近还办了个展子,都是些新兴画家,可以去看看。”
“那走吧。”
任声应着,她本来也没啥好想法。
在吃这方面,三人小组里面任声是最不擅长的,都是跟着吃。
门,落了锁。
二人走后,屋里只剩下那根孤零零的头发和一只终于肯探头的小猫。
在安静后,满足地吃着盆中早就盛满的猫粮。
.
地下车库。
“我昨晚…没做出什么过分…或者奇怪的事吧……?”
任声系上安全带后,还是有些迟疑地开了口。
起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能是睡懵了,洗漱完了才发觉身上哪里都不得劲儿。
尤其是后背那一块,有点火辣辣地疼。
佳宁看了她一眼,嘶了一声后,极有弧度地挑了挑眉,“还行,挺安稳的。”
任声不太相信地皱了皱眉,“真的吗?”
而且,“安稳”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佳宁看着副驾驶上的人,不厚道地想——有啥不安稳的?反正我睡的挺安稳的。
但还是象征性补充了一下,“就是走路有些不稳,磕碰到了些地方。”
谁让余温让她抢她“功劳”呢。
“胳膊?腿?还是后背有些不舒服?”
但佳宁还是细致地问了一下,心想不会真摔到哪了吧?
余温没照顾好我家崽?
“就是全身无力,没什么。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吧。”
任声不好意思地开口。
毕竟扛着那些东西扛了一下午,要是再摔上几跤,疼也是应该的。
后背……可能是碰到哪里了吧。
要真有什么,佳宁也不至于瞒着自己。
车内安静下来,只依稀听见引擎轰鸣。
.
任声看着窗外的大楼,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有些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我们现在在哪啊?”
便随口问了一句。
“我公司附近,再往东一些。”
佳宁答着,有些吐槽。
“你是真的睡懵了吧?怎么这都不记得了?之前不是来过吗?”
“可能真睡懵了,我以后常来常来,把你周围所有都记住。”
任声讪讪笑着。
她纯纯路痴,出了“远门”都只能靠导航和运气回家……
这么一看,自己其实挺呆的。
走路不认路,喝酒不记事……很多小事上佳宁倒是调侃自己和竹子一样。
她最初以为是坚韧,结果她说是空心。
想到这,任声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向佳宁的眼睛浸满笑意,也正好错过了窗外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Warmth总部的大楼前。
年轻的助理看着还没迈入大楼就突然停下脚步的总监,心中突然冒出几个问号。
——总监似乎突然…不太开心…?
不是吧,这咋回事啊?这还没进去呢……
她是第一次接见这个新来的总监,说是总监,其实整个Warmth都是她家的。
听说是家里虽然扔给她自己练手的。
小助理的眼里留下看不见的泪水。
苍天啊……让我也过一次富裕人生吧……
余温的视线依旧停在匆匆掠过那辆离去的车,轻声呢喃着,“那是…声声的吗?”
之前送任声回去的时候,偶然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奔驰AMG-GTR。
连车牌都一样。
所以余温可以确定,刚刚那辆从她眼前开过去的,就是任声的车。
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余温蹙了蹙眉,转身进了去。
只撂下一句,“走吧。”
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语调和脸色更冷了些。
此时的小助理也并不知道在二十分钟后的会议上那些人会被训得有多惨。
当然,都是后话了。
现在只剩下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响起。
.
——哒哒哒。
下午两点,画廊。
“薛…新白……?”
任声走到一幅画面前,缓缓读出下方作家的名字。
——《The New》
很有创意的一幅画,抓人眼球。
佳宁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凑过头来,下意识脱口而出,“我知道她。”
。。。死嘴怎么说这么快。
佳宁凝了凝后,“她挺出名的。”
“她的作品很出色。”
又这样没头没脑地补了一句。
任声看着她,很不理解,但很赞同地哦了一声。
这真不怪她啊……
佳宁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任声的外婆是位知名的画家,妈妈又是一位舞蹈家,所以任声这个聪明蛋自然也是有着极高的艺术天赋的。
……只是跑去学了摄影而已。
反正照佳宁的话来说,受过艺术熏陶的那双高贵的眼睛看什么都是很难入眼的。
至少这么多年挺少的……
这不难得有一个,还是她大学认识的一个…关系好的姐姐……?
这当然得兴奋一下。
………虽然和她妹闹掰了就是了。
造孽哟……
然后佳宁又欲盖弥彰地拉过任声,“我们到别处看看。”
求求了,她可千万别来啊老天……
而转到拐角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不是吧………李佳宁有些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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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嘿,大家好呀~(叉腰)

我要吐槽大学生活根本一点也不轻松,到底是谁在说轻松啊?

希望每一位小伙伴都开心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