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做戏
“管婆您老人家先消消气。来,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说话的是方才去住啊许忆秋的那个侍卫,叫赵未年。
另一个侍卫叫邵河。邵河见赵未年如此献殷勤。他怎么能落后?自然是也凑了上去。
“管婆,您老人家这头上的伤,小的这就去请大夫来给您处理一下?”邵河一脸谄媚道。
管婆被这么一迎合,心情舒畅了不少。见邵河要走,眼珠子咕噜一转,道:“哎!你这是要去哪里请大夫啊?”
“啊?自然是去外城给您请啊……”邵河一脸疑惑道。
“你个傻冒烟的!去外城请进内城,多麻烦啊!内城那条看门狗多麻烦啊!等你把人带回来,我黄花菜都凉了!”管婆不满地指责,上前给了那侍卫一脚。
“小的知错!小的该罚!小的一定想办法尽快把大夫给弄进城,不让封统领缠住……哎呀……”邵河连忙跪地认错求饶一条龙,却还是被管婆踹了一脚。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这内城不就有大夫吗?你去把木岚给我叫来,就说我这伤即的很!快去!”管婆骂骂咧咧地吼道。
邵河连滚带爬地往后院跑。管婆气的直跺脚,赵未年忙不迭地上前给管婆渗血的额头上包上纱布,扶管婆坐下,并给她揉肩。
许忆秋注意到了那个邵河的离开方向,是往后面去的。难道这后面还有门可以出去?许忆秋心想道。
管婆的气顺了些,但看到许忆秋还是对她的冒犯感到恼火,觉得不够解气。一记响亮的耳光过后,又补了几下。许忆秋被打懵了,脸颊火辣辣地疼,但被钳制的手仍然不忘挣扎。
“赵未年!你上去搜她的身!把她衣服扒了!”管婆命令道。
赵未年却是没动,悄声对管婆道:“管婆,您消消气。您想啊,这人是谁送来的?是凤王殿下啊。还有她身上这料子,明显是凤王府上才有的。我们现在给她难堪,转头凤王给人要了回去,保不齐对我们不利啊……”
管婆思索了下,清清嗓子,摆摆手道:“行吧,我就给凤王殿下这个面子。不过,也得给我仔细搜。”
许忆秋现在跪坐在地上,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内心在打鼓。赵未年走近她,将她扶起来,开始在她身上仔细搜查。
赵未年的双手在她全身上下游移,即使隔着厚厚的料子,许忆秋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突然,二人一瞬间目光对上。赵未年在她的腰间停留了一瞬。是的,那枚金簪就藏在她里衣的腰间!
二人对上的目光迅速移开,赵未年碰到了那枚金簪,但是他没有搜出来,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管婆死死盯着这里,赵未年转过身,手上一无所获。管婆打量了赵未年许久,最终让人下去了。
“一个贱婢!也敢冒犯我老婆子!我呸!”管婆摸着脸上的伤,一口唾沫啐到许忆秋脸上。
许忆秋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手脚被锢住了,但那嘴还是能动的。她没等管婆回头,就啐了一口更狠的回去。
管婆这下彻底被惹恼了。她手指发抖地指着还在冷笑的许忆秋,又想上手去打。奈何打得重自个儿的手也疼。她上前狠狠踹了许忆秋一脚。这时,去请木岚的邵河跑回来了。
“人呢?”管婆看着邵河。
“木岚大夫……她……不在……”邵河结结巴巴道。
“那她徒弟呢?”管婆又问道。
“越昭姑娘在给越笙姑娘煎药。越笙姑娘又吐血了,越昭姑娘要照顾。所以……所以……”邵河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管婆的脸又沉了几分,嘲讽道:“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救了有什么用!你还愣着干什么!不会去外城吗?”
邵河又屁颠颠地出去了。管婆主要的伤口,是额头上在渗血。现在过了一会儿,也基本止住了。她还能这么中气十足的说话就能看出。管婆主要的目的,是过一把高高在上的瘾。
曾经年少成名的天下第一剑客,如今是个被困住的小小医师。这种堕落的滋味,本身就令人津津乐道。
目的没达成,管婆自然脸色好不到哪里去。她脑瓜子咕噜一转,也顾不上什么凤王不凤王的,气急败坏地又叫来了两个侍卫。
这两个侍卫,其中一个就是赵未年。两个侍卫原地待命。管婆指着许忆秋道:“去!给我打!打到她见血为止!”
一个侍卫领命,跃跃欲试地上前。赵未年有些震惊,但还是默默上前。
前者那个已经上手开始打了,男人的手粗壮有力,手掌都是硬邦邦的厚茧。几巴掌下去,许忆秋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了。赵未年见许忆秋这副柔弱模样,有些心软,傻站着不敢下手。
管婆见状,怒喝道:“赵未年,愣着干什么?心软下不了手啊?那你就替她受了,如何啊?”
赵未年看了许忆秋一眼,连忙摇头。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许忆秋被打乱的头发横七竖八地糊在脸上。赵未年看得出来,许忆秋的眼睛也在看他。
至于是什么情绪,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纵使有目的,他也知道,现在心软收了利刃,这把利刃就会刺向自己。
“对不住了姑娘……我会下手轻一些的……”赵未年小声地忏悔。他也不知道许忆秋听见没。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许忆秋口吐鲜血,颓废地喘着粗气。她原本是跪的笔直,现在也终是忍不住微弯曲了腰背。
在管婆的视角里,现在的她和摇尾乞怜的野狗没什么分别。两个“代扇”侍卫接收到了管婆的眼神暗示上前又给许忆秋的脚上装上了镣铐。
“姑娘,到什么地方该做什么事,该当谁的狗。你现在,可了解了?”管婆轻笑道。
许忆秋沉默,她不反抗也不痛骂,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管婆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新到的羔羊,还是一只有些脾气的羔羊。镣铐都装好后,管婆走近了些,挑起了许忆秋的下巴。
她颇具遗憾道:“方才没看仔细,如今再看,长的还挺娇俏。这眉毛眼睛,真是天生的狐媚子。还是个有些脾气的狐媚子,调教起来定是有趣,那群大老爷们一定喜欢的紧。”
“你说,如果我把你卖去勾栏,能得多少银子?或者,把你送去给贵族人家做小妾,说不定,我还不用在这里苦熬下半辈子了。”管婆继续道。
许忆秋始终直视着管婆,对于她的言语羞辱没有丝毫波澜。直到,她听见了勾栏二字。
她的眼神变化了一下,仅是这一瞬,她的脑海里就构想出了一幅生存蓝图。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寄夜。想起初见寄夜时,寄夜关切的话语和眼神。
她觉得寄夜和凤王必然有一个人会来找她。她冲撞了这二人,这二人还是百凤族的王和小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们一定会来找她。
我必须留在这里。若是被卖,就又是一个难缠的黑洞。许忆秋心里想道。
思及此,许忆秋决定做戏,伏低做小。她的眼神变化被管婆精准的捕捉到,但许忆秋心里在想什么,管婆自然是不知道的。管婆有些意外,决心继续朝此击溃许忆秋的心理防线。
“赵未年,你去孤府上找下孤老太爷。老太爷不一直想要一个水灵点的机灵丫头伺候他老人家吗?我这有个新货,老太爷一定喜欢。”管婆吩咐道。
话音刚落,许忆秋就喊道:“不要!我不要!管婆,是我冲撞了您!求您高抬贵手!饶了贱婢这一次!”
这段话,许忆秋重复了好多次。她脸色变得煞白,浑身都在颤抖。话到最后,她的嗓子也跟着沙哑,索性就直接磕起头来。
这可把赵未年惊呆了,管婆却不意外,她自信地认为这是她的功劳。但她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看着许忆秋认罪。
许忆秋的不安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她生怕自己的戏做的不够充分。
“早这样不就行了吗?非要当条不听话的狗。行了,别磕了,起来吧。”良久,管婆才嗤笑道。
许忆秋也不知道自己磕了多久,额头上也渗出血来。
管婆扭着臀上前掐住许忆秋的下巴,问道:“丫头,有名么?”
许忆秋迟迟不说话。
“问你话呢!莫不是个哑巴吧?”管婆提高了音量。
“我不知道。”许忆秋如实回答。
管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敢情不是个哑巴,是个傻子。那你自个儿起个名吧。”
不知怎的,许忆秋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三个字,许忆秋。
忆秋,这两个字令她感到万分亲切与熟悉。
“我叫,许忆秋。”
“哪个忆秋?”
“记忆的忆,深秋的秋。”
“倒是个有模有样的名儿。行了,还有四个时辰就天亮了,带下去吧。”
此时已近深夜,十里隶河的人都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回到各自的棚房中。
赵未年和另一个侍卫押着许忆秋来到了一间简陋的棚房。赵未年给那个侍卫塞了些吃酒钱,侍卫便识趣的下去了。
“你到底想干嘛?”许忆秋自然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心生疑虑。
“许姑娘,既然来到这,就谨言慎行些,没有坏处的。”赵未年看着她,叹了口气,道。
许忆秋对他的答非所问很是无语,赵未年也不恼她不领情,将人推进去后就将门锁死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