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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俎闲阁的的床上,浑身上下油皮都没破一块,就是像被人锤了一顿似的腰酸背痛。
我原地躺着抻抻老胳膊老腿,突然想起来神女峰里那颗珠子,我翻翻口袋没找着。
“呦,醒了!”九方复和周吟雪同时涌进来,一人端了一碗东西——一碗砂锅粥,一叠梅干菜蛋。
我挺疑惑的:“这怎么吃?”
周吟雪笑吟吟的:“刚醒适合清淡的,喝点粥,晚上带你去吃好的。”
我转向了九方复手里的梅干菜蛋,左右也没瞧见馒头,心想这是什么黑暗料理,“这个怎么吃?”
他端着碟子,拨了一筷子进粥里,搅拌后推给我,“试试,其实配白粥味道更好。”
我心说白粥更要不得,一碗白粥可忽悠不了我,我尝完心说这东西就该死在馒头里。
喝完粥,我心安理得地把空碗递给周吟雪,他挑着眉骂:“懒蛋,大爷似的。”
“行了,说说这是什么。”周吟雪扒开我的上衣,指着我左侧肋骨偏下处的一个印子,“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有了个胎记。”
我也很是奇怪,硬币大小个红印子,戳戳摁摁也不疼。俩人揩油似的就摸我,九方复手指在我腰上一摁一个坑,“你在牢里手贱了?嘶,没见有人在牢里带出店什么来,难道你——格外的招人嫌?”
“屁!”我拍掉两只咸猪手,开始转移话题:“阿归,你和老舅怎么走着走着就没了?”
周吟雪伸手想拧我的耳朵,我一个走位躲开还在心底嘿嘿两声,“别耍贫嘴,这可不是我要问的,这是你亲爱的母上大人传来的圣旨。”
我一下苦了脸,老妈才是这家里掌管生杀予夺的主事人,难怪醒来没见着老舅,估计早就风紧扯呼了。
我老实交代:“你们砸下来之前,掉我跟前一珠子,白润润的,我揣兜里了,醒了就没了,大概是这么个大小。”周吟雪听完摆弄着我的胳膊腿儿,得出了个“健全”的结论。
九方复沉思良久:“你听过‘骊珠’吗?”
我想起一个典故,“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颌下?”
他摇头,“确有这样一个典故,不知真假,但骊珠可能真的存在。我听家里说过一种珠子,可使人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沍而不能寒,只是从未见过。所有人一块掉下来,你是一点伤没有,我怀疑是这颗珠子。”
周吟雪一拍我的脑袋,“想起来了,我听我爷爷说过一样物件,叫‘沧海珠’,其莹白如玉,入手温软,我想这事你该去问问姥爷,不论是不是沧海珠。”
我当时是头回进牢,见识少,很是怀疑这种很像志怪小说里才存在的东西。我是将信将疑,“找老爷子,成吧。说不准我就是运气好呢,你们非得不信。”
“阿归,你叫小睢去买两张,额三张机票,咱们去找老爷子玩一圈。”我兴致勃勃地决定着,有事叫家长,回家再说。
“青春没有售价,一票直抵烧烤。”我头上飞机就叫了乘叔接机,哥三个稳稳当当地上了车,“今儿是去不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得先去看看老爷子,赶明儿个事了了咱开车去旁边吃烧烤。”
周吟雪一上车就睡得昏天黑地了,也就剩个九方复笑着吱声。乘叔车开得快又稳,不多时就到了,“小太爷,老爷子知道您要回来,高兴得多添了半碗饭,老夫人没遛狗专等您呢。”
我悄悄支棱了耳朵,“我妈呢?”
乘叔也笑:“大姑娘近来忙,有些时候没回了。”
我真是长出一口气。
他们俩纯是作陪,小辈的身份一见礼再赶一顿接风宴就歇了。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四门四派顶天一个祖师爷,分门别派也得按分枝的规矩走,谁家的话谁家听。
我老老实实坦白从宽,老爷子拧着眉沉思,奶奶给她那两只狗顺毛。
“因因。”我没想到这竟然是奶奶先开了口,她老人家一向不喜欢管这种闲事,招呼我过去看了看红印子。“我有点印象,你舅姥爷当年跟我说过一样物件,沧海珠,人戴之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最开始这玩意是叫骊珠,后来流传来去有人说是打水里捞出来的,改成了沧海珠。其实我见过一眼,我年轻的时候进过一个牢,这个牢在水底下,有人从里面捡了这个珠子出来,不过这人不是咱们门户里的人。”
爷爷说:“是这么个事,沧海珠的功效没人证实过,可以确定的是能避水,是个好的,留着吧。”
我哭笑不得:“爷,您看这不留难道给它挖出来吗?”
奶奶心狠:“不想要就挖了,一刀子的事。”
我只能转移话题:“爷奶,那个诅咒是怎么回事?”
“三千人入无何有之乡,万劫不复。”老爷子沉默,良久开口:“我之前和你说过,冢户原来是‘七上八下’共一十五家,现在也就剩下咱们八家了。这得从百年前说起,一十五家的主事人下了个牢,匀出来块石头,上面刻着这句话。孙猴子的眼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当场就说毁了,后来找人算了就压在老宅底下,当时是我爹和姑主的事,后来有七家就没了。”
我很奇怪,这么一帮子人总不能悄无声息地凭空消失,“怎么没的,全折牢里了?”牢里折人是常事,学艺不精、苦主凶悍或者突发情况,总是会有的,但如此大规模的属实极为少见。
老爷子摇头:“不是,这就奇怪了,七家灭门无一人发现端倪,等到各家发现意外的时候,七家只剩下十二个活口,其他人早就悄无声息地没了。这时候,切门的当家人想到了这句诅咒,又把石头刨出来,背面多了一个数字,1473,正好是打这石头挖出来后冢户死的所有人数总和。”
我听着脊背发凉,毫无疑问七家这十二个活口也早已成了一个数字。
“‘天聋地哑’算命出名,他们说‘一线生机在神女’,当时剩下的人信也好不信也好,达成了协议,言定的是从之北开始,每家每代出一个人,一起去找这个诅咒的破解。”
“天聋地哑”是神算子,天聋只占山海关以北,誓言此生不南下,地哑是各地跑,来去无踪迹。这两人师承不知,来历不知,就是牛逼哄哄的,可以说一言段断命,准的很。
很显然,这个协议实行的第二代执行人就包括了我,难怪老舅这回这么好说话。我自我感觉废物,“我能做什么?”
奶奶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去瞎猫碰碰死耗子。”
我“啊”了一声,爷爷点头附和,“我们也没有任何信息,你老舅他们找了这么久,一无所获,无奈只能交给你们了。”
我:“是老舅他们出什么问题了?”
老爷子长叹一口气:“你老舅这一辈人,每家出了一个人,现在已经折了几个,他们又不肯添人,只能启动你们这批孩子。”
原来我们还是备胎上岸了,我寻思着我得是备胎中的备胎。
不过,备胎有备胎的活法,我得跟着走下个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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