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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7)
梅霜见决定撤回她的评价。
这个人说话未免也太难听了!不用术法对付那些人难道是她不想吗?
梅霜见用一种你礼貌吗的眼神盯着应不染,冷漠回答:“哦,我灵力低微,只能用点小术法。”
看到面前的少女有点不开心,应不染像照顾师弟一样,无比自然地给梅霜见顺毛:“抱歉,是我失言了。那,我给小姐赔礼道歉如何?”
一只手在梅霜见面前伸了出来,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和手指上还有老茧,看分布的情况,应该是练剑磨出来的。梅霜见在心里匆匆下了个判断,就被手心里的草编蝴蝶吸引了目光。
在她幼年时,纵春艳也会给她编各种草编动物。我才不是原谅他,我只是有点想师父了。梅霜见一面在心里嘴硬,一面什么诚实地接过草编蝴蝶。
曾瑜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应不染,不禁在心里感慨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大师兄。哄女孩子不是这么哄的呀,他痛心疾首,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家的大白菜即将被猪拒绝。
结果,猪欣然接受了大白菜的好意。曾瑜光狐疑地看了一眼梅霜见,更加痛心疾首了,完了,这还是个木头成精的傻猪。
曾瑜光拽住了想去和应不染和梅霜见打招呼的祁昭,努力成为爱情护卫。
可惜他的好意也没有维持多久,带着黑骑卫赶来的谢邈然像乳燕投林一般砸入了梅霜见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梅霜见浅浅抱了一下谢邈然,随后迅速推开了她。谢邈然一脸大受打击。
梅霜见一本正经地解释:“你抱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
祁昭像一只乱摇尾巴的哈士奇一样,冲到应不染面前,指着晕倒在地上的护卫们说:“大师兄看,这些都是我弄晕的。”
谢邈然终于分出一丝心神给了杨花,她拿起水囊递给杨花。
杨花一边吐一边控诉她:“呕,你骑那么快,呕,干嘛?”
谢邈然殷勤地给杨花喂水。
曈曈叹了一口气,从黑骑卫怀里下来,主动牵起了梅霜见的手,绷着一张脸对黑骑卫发号施令:“把这些人都绑起来,丢到后院去,分出几个人严加看管。”
捧着热腾腾的茶水,坐在收拾过的大堂里的梅霜见看着这个前一天还是关押他们的地方,真是攻守易势了啊。
谢邈然坐在上首,努力端出城主府大小姐的架子:“在下洛邑谢邈然,感谢三位侠士今晚仗义出手,救了我的好友,我必有厚报。”
她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只是最近洛邑不太平,诸位应当有所耳闻。不知诸位何方人士,为何来我洛邑,还请诸位如实相告。”
随着谢邈然的话音落地,护卫着大堂的黑骑卫骤然抬头,上前一步,盯着应不染三人,大堂中的气氛也随之凝滞。
被绑架到现在又拼死逃命,谢邈然狼狈不堪,她头发凌乱,脸上满是灰尘,衣服上蹭上了脏污,甚至染上了不洁的气味。可她坐在那里,凛然自若,就像是她那个坐镇洛邑的父亲一样。
梅霜见慢腾腾地放下茶杯,从辟邪镜中取出那把匕首,匕首在指尖花了两三圈,她才静静地看着应不染。漆黑透亮的眼睛里没有杀气,但是应不染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绝世凶兽盯上了。
应不染微微一笑:“在下剑阁应不染。这两位是我的师弟,着红衣的那一位是祁昭,另一位是曾瑜光。”
他取出一枚漆黑小剑,递给站在旁边的黑骑卫,黑骑卫将小剑捧给谢邈然:“近来,常有年轻女子失踪,我三人正是为此事而来。”
谢邈然把玩着那柄黑漆小剑,沉默不语,忽地,他将小剑掷出,小剑没入石柱。
“你!”祁昭本想拍案而起,被曾瑜光摁了回去。另一边,说时迟,那时快,梅霜见手上的匕首已掷向祁昭,应不染甩起衣袖卷住匕首。
应不染握住刀背,将把柄递给梅霜见:“完璧归赵。”
谢邈然悠然开口:“传言剑阁信物以陨铁制成,锋利异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慢怠三位了,还请诸位先行洗漱,稍后,我做东,请诸位赏脸。”
祁昭气鼓鼓地想说些什么,曾瑜光抢在他前面开口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少夫人的心腹带了一些下人赶到了这里,见状,连忙带三人下去。
梅霜见望着匕首发呆。
谢邈然笑盈盈地问她:“你觉得方才那些人说的话,有几句话是真的?”
梅霜见:“来历是真的。”
谢邈然笑容愈发明艳:“那剩下的就全是假的了。”她摸了摸梅霜见的头:“这就够了。"
“剑阁的人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应不染是这一代的剑阁首徒。虽然不知道他们来洛邑到底是干什么,但是,他们的人品可以信任。你不是说,入梦术需要信任的人守在旁边来确保安全吗,你看,刚才那个人怎么样?”
梅霜见回忆了一下和应不染交手的全过程,点头道:“实力足够了。”
梅霜见轻轻抱了她一下,随后唤来丫鬟:“跟他们去休息一下吧,我们都要以最好的状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院子里,剑阁三人正在开小会。
曾瑜光率先发问:“那个小姑娘说她灵力低微,可我用窥灵符偷偷探了一下,她身上的灵性很足啊,不应该啊。”
应不染身为剑阁首徒,也算见识过不少奇人轶事,倒是不以为意:“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祁昭年岁小,满脑子的奇思妙想,异想天开道:“她会不会是什么隐世家族的弟子。家族里有什么传统,例如说要压制灵力外出历练什么的。”
应不染冷漠开口:“你是不是又私藏话本子了,等下全部拿到我房间,没收。”
祁昭哭丧着一张脸,大师兄满脸的无情,二师兄牙疼一样地看着他。
曾瑜光赏了小师弟一个栗子:“你是不是傻?入门的时候就告诉你们了,不要压制灵力,不要学着什么压缩灵力会使灵力更强。灵力这玩意,用进废退。还给灵力下禁制,等你灵源干涸,你就知道哭了。”
祁昭还不死心,抱头鼠窜道:“万一呢,万一梅霜见就是那个例外呢?”
应不染直接上手扯下了师弟的芥子囊,自己动手找话本子。曾瑜光揪着祁昭的耳朵,把他拖到一边训练术法:“没有万一,你给我滚过来,让我看看下山这么久,你有没有进步。”
“咚咚”传来两声敲门声,侍女在门外小心开口:“梅小姐,小姐让我们来请你前往大堂。”
梅霜见到的时候,差不多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堂正中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连琅满目的美食。可惜,连年纪最小的瞳瞳目前都没什么心思放在食物上。
看见梅霜见过来,谢邈然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开口打破了大堂里的寂静:“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现在就交换一下彼此之间的信息吧。”
谢邈然叹了一口气,开始回忆:“一个月前,我的贴身侍女,回了一趟家,随后就失踪了。我上报给父亲后,没过几天,父亲就病了,病得下不来床。于是我决定自己开始查。”
“我调来了近一年内的所有失踪女性的案卷,差不多有上百个。”说到最后,谢邈然几乎是隐忍着内心的愤怒。
“看样子,即使失踪了上百个女性,城主府也没有采取什么有效举措。”曾瑜光若有所思道。
显然,他说中了。毕竟,洛邑的二小姐和孙小姐一次性也都丢了。屋子里下人脸色都不太好,谢邈然反倒镇定下来了。
“这次出门,是想替父亲祈福。没想到,结果被人阴了。”谢邈然冷笑了两声。
梅霜见接上:“没钱。”
好清新脱俗的理由,震惊了整个屋子里的人。
梅霜见继续解释道:“城主府悬赏1000两。我想要那笔钱,刚好有人要拐我,我就顺水推舟跟着他走了。'
曾瑜光喃喃道:”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我以为不会有比我们昭昭更莽撞的人了。“
祁昭瞪了他一眼。
杨花沉默了好久。
应不染开口总结道:”庞六爷和庞八爷不知所踪,剩下的护卫只知道要拐卖女子。我们现在知道的也就是洛邑有一伙很猖狂的拐子。“
黑骑卫因为没能抓到庞八爷而羞愧地低下了头。
“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谢邈然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她看向梅霜见,“我们本来准备用入梦术验一验我哥哥的灵魂。”
应不染和曾瑜光同时看向梅霜见,梅霜见挑眉:“你们也不会?”
“什么叫'也'?”应不染迅速抓住了重点。
“上一个是我。”谢邈然一脸的超脱世俗。
很好,曾瑜光在心里迅速把艺高人胆大的傻子换成身怀秘技的不世之才。
应不染指出了她对当前修道大环境的不实认知:“入梦术和引魂香都是很复杂的术法,而且原料也很难找。”
梅霜见一脸你在说什么的疑问,她把从辟邪镜里掏出来的附魂木放到桌上。
应不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遮掩脸上的尴尬。谢邈然用明晃晃的不信任的眼神盯着他们。曾瑜光压下了上翘的嘴角,心里暗爽,大师兄,你也有今天啊。
杨花下定了决心,轻声道:“关于失踪的女子,我或许知道一些。“她仰起脸,圆圆的眼睛有点湿润:”倚香楼每个月都会去我们村子里买小姑娘。买回去的小姑娘很快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她苦笑了一声:“我本来也该被卖进去的,但我爹娘,怕我影响我弟的名声,他们还指着我弟高中呢,有个那样的姐姐,说出去到到底不好听。”她说得有几分含糊,在座的却差不多都明白她的意思,她又接着说道:“他们把我卖给了其他人。说是做丫鬟,实际上谁知道呢?”
梅霜见递给了杨花一块糖,杨花笑了,语气还有些哽咽:“你在哄小孩吗?”
谢邈然觉得头更痛了:“可能是一批人。”
“那这样的话,洛邑失踪的可能就不止案卷上的那些人了。”曾瑜光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兵分两路吧。留一个人守着我和谢邈然,我俩今晚就入梦。另一伙人混进倚香楼。”梅霜见果断提出分兵的方案。
“好主意,那谁去混进倚香楼?”谢邈然率先响应。
大家的目光都一直投向了正在和瞳瞳玩五子棋的祁昭。
祁昭和瞳瞳在起棋场上战成平手,正在抓耳挠腮,突然发现自己成为了全场的中心,他慢慢把棋子放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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