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倒追变性后的我

　　深夜的台灯下，林雨晴蜷缩在沙发一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孕检报告边缘。王琨煜煮的姜茶在茶几上冒着热气，氤氲的雾气中，她恍惚又看见第一次遇见肖飞的场景—— 那是心外科的晨会上，肖飞正在讲解一台复杂的主动脉手术。无影灯的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那些晦涩的医学术语从他口中说出，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她记得自己当时怎样拼命记笔记，怎样在会后向他请教，又是怎样被他单独留下，在空无一人的示教室得到一对一的指导。 "你很有天赋。"肖飞的白大褂擦过她的手臂，消毒水混着淡淡的须后水气息，"周末我可以带你参观手术录像室。" 记忆像锋利的玻璃碎片，一片片扎进心里。她想起肖飞是怎样耐心教她缝合技巧，怎样在值夜班时给她带加糖的咖啡，他们的相处愉快而温暖，但是结局却如此潦草。 "他是在知道父亲是副院长之后才下定决心离婚的——"林父亲雨晴的指甲陷入抱枕，棉絮从裂缝中钻出来，"我没想到我真心深爱的人会是这么卑劣的一个人，欺骗我的同时，还伤害自己多年的妻子和孩子。我以为他们真的是没有感情已经离了婚，我还可怜他们的孩子没有父亲的陪伴。我以为我们是真心相爱，没想到他全是算计——" 王琨煜默默递来纸巾。泪眼朦胧中，林雨晴看见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新闻推送——《某三甲医院副主任抛妻弃子攀附权贵》，配图是她和肖飞在订婚宴上的合影。评论区充斥着"官二代活该""知三当三"的辱骂，最刺眼的一条是："这种教授女儿肯定早就内定好职位了"。 "我要打掉这个孩子。"林雨晴突然说。话音未落，腹中突然传来轻微的胎动，像是最微弱的抗议。她浑身僵住，这是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这个小生命的存在。 王琨煜握住她发抖的手："明天我陪你去见林叔叔。"她的掌心湿润，冷得让人想哭，"医院那边...先请病假吧。" 窗外，早春的雨轻轻拍打着玻璃。林雨晴望着自己在窗上的倒影——浮肿的眼睛，凌乱的头发，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医学生的影子。梳妆台上，肖飞送的那条奢侈品牌项链还在原处，链条上的金属在暗处闪着冷光，像极了那个男人永远完美的假面。 雨声渐密，盖过了压抑的啜泣。"手术刀"跳上沙发，将毛茸茸的脑袋搁在她隆起的腹部，琉璃般的眼珠里倒映着这个破碎的夜晚。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林雨晴蜷缩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王琨煜推门进来时，手里端着热粥，却看见林雨晴怔怔地盯着手机，眼泪无声地滑落。 "怎么了？"王琨煜急忙放下碗，凑过去看。 屏幕上是一篇刚发布的文章，标题是《致林雨晴医生的一封信》。周婉用平静而克制的语气写道："林医生并非第三者，她与我一样，都是被肖飞欺骗的受害者。" 林雨晴的手指微微发抖，滑动着屏幕。周婉详细讲述了肖飞如何伪造离婚证，如何在知道林雨晴父亲身份后突然转变态度，甚至如何偷偷转移夫妻共同财产。文章最后，周婉写道："我站出来澄清，不是为了挽回什么，而是不愿看到另一个女性因肖飞的谎言而毁掉人生。林医生，请不必自责，你我都是这场骗局里的棋子。"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曾经辱骂林雨晴的网友纷纷倒戈，有人开始人肉肖飞的黑历史，有人扒出他之前骚扰女实习生的旧闻，甚至还有人贴出他在不同场合吹嘘"岳父是副院长"的聊天记录。 王琨煜一把抱住林雨晴，感觉到她单薄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周医生她......"林雨晴的声音哽咽，"她明明可以恨我的。" "因为她和你一样，都是好人。"王琨煜轻拍她的背，"而肖飞不配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流泪。" 林雨晴擦干眼泪，目光渐渐坚定。她拿起手机，给父亲发了条消息："爸，我决定终止妊娠。"发完又补充一句："我想重新开始。"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阳台的栏杆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林雨晴望着它轻盈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多么热爱站在手术台前的感觉——那种拯救生命的使命感，那种纯粹的专注与热情。 "下周陪我去医院吧。"她对王琨煜说，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腹部，"然后......我想申请去基层医院工作一段时间。" 王琨煜握紧她的手："我陪你。"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照在床头那本被撕碎的相册上。林雨晴拿起其中一张照片——那是她和肖飞在医学年会上的合影。她缓缓将照片撕成两半，把属于肖飞的那部分扔进了垃圾桶。 "从今天起，"她轻声说，"我只为自己而活。"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林雨晴坐在妇产科门外的长椅上，手指紧紧攥着病历本。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肖飞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西装凌乱，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雨晴！"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你先别进去，听我说！"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是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财产对半分割的条款。"你看，我已经把周婉母女打发走了，房子和存款都分了她一半。"他急切地说着，眼神却闪烁着算计，"我对她们仁至义尽了，现在我只想和你好好开始。" 林雨晴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接过文件。 肖飞见她不为所动，语气忽然变得温柔："雨晴，你比周婉强多了。她遇到事情只会歇斯底里，而你不一样，你沉得住气，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够了。"林雨晴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肖飞，你可以离婚，但你不该通过诋毁周婉来讨好我。" 肖飞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周婉曾经是你的同班同学，是你青春时代的白月光。"林雨晴站起身，眼神里满是失望，"她为你生儿育女，陪你走过最艰难的岁月，如今你却用'打发'这样的词来形容她？" 肖飞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换上那副温柔的面具："雨晴，我只是......" "你只是太会算计了。"林雨晴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算计财产，算计人心，连感情都要权衡利弊。"她摇摇头，"可惜，感情不是手术，不是靠精密的计算就能成功的。" 肖飞的表情终于彻底冷了下来："你想清楚了？这孩子可是我的骨肉。"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林雨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有一个把感情当筹码的父亲。" 说完，她转身推开诊室的门，再也没有回头。肖飞站在原地，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无声地滑落在地。走廊的灯光照在他脸上，那张总是从容不迫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而门内，林雨晴深吸一口气，对医生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时，林雨晴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释然。王琨煜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而父亲林清泉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心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术后的恢复期，林雨晴住回了父母家。母亲每天变着花样炖汤，父亲则破天荒地请了长假，陪她在院子里晒太阳、下棋。王琨煜几乎天天来报到，有时带一束鲜花，有时拎着她最爱吃的甜品，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陪她坐着，看一部无聊的电视剧。 三个月后，林雨晴重新回到了医学院。肖飞已经被调离附属医院，而关于那段过往的流言，也随着时间渐渐平息。只是她的身份曝光后，追求者反而多了起来——有同科室的住院医"恰好"路过她的办公室，递上一杯咖啡；有学术会议上"偶遇"的年轻教授，热情地邀请她合作课题；甚至还有父亲的老同事，拐弯抹角地打听她的感情状况。 "林医生，这篇论文的数据分析，能不能请你指点一下？"心外科新来的张医生又一次"恰好"出现在图书馆，手里拿着精心装订的资料。 林雨晴合上书本，抬头直视对方："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在等我吃饭。" "女、女朋友？"张医生愣住了。 "对啊。"王琨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搂住林雨晴的肩膀，还故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们家雨晴最近可忙了，没空指导别人。" 等目瞪口呆的张医生走远，两人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林雨晴擦了擦笑出的眼泪："你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那是，"王琨煜得意地挑眉，"不过说真的，你要是哪天想公开'分手'，记得提前通知我，我好准备失恋戏码。" 夕阳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雨晴望着窗外熟悉的医学院景色，忽然意识到，那段黑暗的时光已经真正过去了。 "琨煜，"她轻声说，"谢谢你。" 王琨煜捏了捏她的手："矫情什么，明天解剖课，记得帮我占座。" 林雨晴笑着点头。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至少此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而她，终于可以做回那个纯粹热爱医学的林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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