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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的帝渊君
来到许未然最常去的文具店,一推开文具店的玻璃门,风铃叮咚声混着淡淡的油墨香扑面而来。帝渊君的脚步突然顿住,浅紫瞳孔映着天花板上旋转的LED彩灯,像误入星河的游鱼。货架上悬挂的钥匙扣、胶带卷在射灯下泛着细碎的光,他的目光被右侧展柜里的流沙摆件牢牢拽住——玻璃容器中,银色、金红色的砂砾正以不同的轨迹流淌,有的凝成旋转的星系,有的勾勒出微型城堡。
“这些......”他的喉结动了动,月白广袖下意识想去触碰,却在碰到亚克力罩前堪堪停住。指尖残留的电子雪花纹路突然亮起,吓得他迅速缩回手。许未然顺着他发直的目光看去,立刻笑出声:“我知道衔月喜欢亮闪闪的流沙,这里可比仙界的星砂花样多。”
她踮脚取下一个圆柱形的流沙笔筒,内部的银砂正顺着透明管壁组成会眨眼的猫咪图案。帝渊君的睫毛剧烈颤动,裤子口袋里藏着的“2025”星砂开始发烫,与展柜里数十个发光的流沙摆件产生共鸣。“能拿走吗?”他转头时,紫灰色的瞳孔里盛满孩童般的渴望,“用我的玉佩换......”他摸向腰间,这才想起自己的玉佩放在了许未然家里。他想用召唤术把玉佩变到自己手中,憋红了脸也没召唤过来。
许未然咸宁地按住他的胳膊,说:“在2025年,得用钱买。”许未然晃了晃手机,调出付款码在扫码器前一扫,“叮”的提示音惊得帝渊君后退半步。收银台后戴着卡通发卡的店员递来包装好的流沙笔筒,他盯着印着“谢谢惠顾”的小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塑料包装袋——这种带着温度的触感,与仙界虚无缥缈的星砂截然不同。
突然,货架转角处的流沙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展开卷轴,金色砂砾在真空玻璃中流淌成流动的山脉,山顶的“雪”竟是会闪光的亮片。帝渊君伸手想要触碰,却见画卷突然泛起涟漪,砂砾组成的山脉仿佛变成了月渊阁的轮廓。他猛地抬头,发现许未然正举着手机拍摄,镜头映出他惊愕又痴迷的表情。
“衔月你看!”许未然点开相册,放大照片里他微张的嘴唇,“比星轨阁的星砂还好看?”帝渊君耳尖泛红,突然施展小术——所有展柜里的流沙摆件同时改变轨迹,银砂在玻璃中拼出“然”字,又迅速化□□心炸开。店员听到动静立刻抬头,只当眼花了。而许未然却注意到,帝渊君口袋里的星砂正渗出细小的光尘,悄悄附着在刚买的流沙笔筒上。
离开时,帝渊君抱着印着卡通图案的购物袋,步伐比在仙界时轻快许多。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他突然停在奶茶店橱窗前——方才没喝完的星空奶茶杯里,剩余的紫色糖浆正顺着杯壁流淌,像极了天空海的云鲸尾迹。他转头看向许未然,眼中笑意比流沙摆件里的亮片更耀眼:“明日......还能再来吗?”许未然又笑弯了腰:“我们的帝渊君还真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呢!”
晚饭后,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客房地板上切割出银灰色的条纹。帝渊君枕着许未然塞来的卡通抱枕,浅紫瞳孔映着天花板上发光的星星贴纸——那是她在文具店偷偷买回来送给他的,此刻正幽幽发亮,像极了月渊阁漏进的星光。他翻了个身,新买的棉质睡衣摩擦床单发出细微声响,突然意识到凡人睡觉竟需要如此柔软的被褥。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枕边的流沙笔筒,玻璃外壳还残留着许未然掌心的温度。白天在文具店,她扫码支付时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那些电子数据比仙界的灵石更重要。“不能总让她破费。”他喃喃自语,手腕处的深渊暗纹突然泛起微光,在墙壁上映出流动的星图——那是他习惯在睡前推演术法的印记,此刻却变成了支付宝界面跳动的数字。
帝渊君猛地坐起,黑发凌乱地垂在额前。他想起白天路过商业街时,橱窗里模特身上的高定西装标价过万;想起奶茶店门口排队的年轻人,为一杯饮品甘愿等待半小时;更想起许未然攥着压岁钱时,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的模样。在仙界,他挥手便能让星砂凝成价值连城的法器,可在这个世界,连一支流沙笔筒都需要用许未然的“钱”交换。
“挣钱的技能......”他望向窗外的霓虹,广告牌上闪烁的明星海报,“我能干点什么呢?”当他试着调动灵力炼一枚丹药,丹田处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这里的天地法则连最基础的控火术都难以施展,更别提需要消耗海量灵气的仙丹。
手机突然在床头柜震动,许未然发来的消息框弹出:“衔月,明天带你去集市逛逛?听说有手工活!”配图是张卡通熊猫举着花花的表情包。手机是爸爸不用的旧手机,卡号是许未然的副卡。许未然说在2025年,这样联系会方便一点,也教他使用了手机的方法。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符,突然想去2025年的“藏书阁”去看看,找找灵感。
第二天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爬上书桌时,帝渊君正对着手机里的电子地图皱眉。他的指尖无意识划过屏幕,那些代表街道的彩色线条突然泛起微光,在桌面上投出立体的城市模型,吓得充电中的手机“嗡嗡”震动。许未然揉着眼睛走进客房,正撞见帝渊君手忙脚乱地用枕头盖住悬浮的建筑——他的新发型被压得翘起一绺,倒像极了炸毛的赤翎雀。
“2025年,可有类似藏书阁的地方?”他耳尖泛红,从身后摸出本皱巴巴的笔记本,上面歪歪扭扭记满了昨夜的思考,许未然盯着那些圆珠笔写下的有点扭曲的字,突然想起仙界时他讲解星轨图的模样,此刻却像个求知若渴的孩童。
电脑开机的蓝光映亮帝渊君的侧脸时,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许未然握着鼠标的手悬在半空,突然被他覆上冰凉的掌心:“这物件......竟能装下万千世界?”,“我来教你使用电脑,假设我要看关于美术的书籍。”当搜索引擎跳出“中国美术史”的词条,他瞳孔里的紫灰色剧烈翻涌,页面上的《千里江山图》在他眼中化作流动的水墨星图,画中山川竟与仙界的地脉走向隐隐重合。帝渊君看着许未然打字的模样,默默记下许未然按下的按键,许未然若有所思:“一时半会教你拼音,再教你打字,也不现实,我带你去图书馆!”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柏油路,许未然踩着单车,后座的帝渊君僵硬地抓着车座边边,浅紫瞳孔警惕地盯着来往车辆。蝉鸣声中,车轮碾过树影,他发梢被热风掀起,而许未然轻快地哼着歌,车篮里刚买的奶茶随着颠簸轻晃,撞出细碎的气泡声。
图书馆的旋转门缓缓打开,消毒水混着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帝渊君的脚步突然顿住——目之所及,数不清的书架如同书山般向天际延伸,玻璃穹顶洒下的阳光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像极了星砂暴雨中的微光。他伸手触碰书架上的书脊,某本《敦煌壁画艺术》突然自动翻开,飞天神女的飘带在他指尖幻化成真正的流光。
“人多的地方不要使用神力!”许未然压低声音,看看四周,还好是个死角。许未然拉着帝渊君指向摄像头:“喏,那个东西,叫摄像头,可以记录下所有正在发生的一切,切记!不要在它面前使用神力!不然你会上新闻,所有2025年的人都会知道你!”帝渊君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点点头,那个仙界威风凛凛的帝渊君变得乖巧听话。帝渊君好奇地盯着自助借阅机,浅紫瞳孔映着许未然正在操作界面的蓝光。
夕阳西下时,两人抱着厚厚的书籍走出图书馆。帝渊君执意要拎最重的袋子,帆布勒进掌心的触感让他想起在仙界练功的日子,练功的日子,只有他一个人紧咬着牙坚持,而现在,在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有一个人陪着他一起。夕阳拉长两个人的身影,命运竟然让两个不同时空的人相遇。
第二天,蝉鸣撕开正午的热浪时,帝渊君翻完了最后一页《现代生存指南》,指腹停在“身份证制度”那行字上微微发颤。他望向窗外被晒得发软的街道,手指上的玉扳指突然变得滚烫——那是他在仙界随手炼制的法器,此刻竟成了在凡间的筹码。
“典当行或许可行。”他摩挲着书页上“古董交易”的配图,浅紫瞳孔映着文字说明。许未然凑过来时,发梢扫过他手背,带来一阵橘子汽水的甜香:“但你的那些玉一看就不像凡品,会不会...”她话音未落,帝渊君已起身将自己穿越过来随身带着的几枚玉佩塞进背包,布料摩擦声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远处商场的电子钟声,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里,敲出陌生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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