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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周靳屿不喜欢吃甜食,可还是将望初切给他的这小半块草莓奶油蛋糕吃得干干净净。
在她望过来的明亮目光中点头,应了句,“好吃。”
望初喜滋滋,虽然蛋糕不是她买的,但自己喜欢吃的食物能得到别人的夸奖,有种自己的审美被认可的愉悦感。
不过周靳屿没让她吃太多,担心她晚些吃不下晚饭。
最终蛋糕剩了三分之一,被放进冰箱冷藏室。
男人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将冰箱门关上,在她转身的瞬间,幽幽开口,“虽然不记得很多事,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吃甜的。”
望初唇角依旧上扬,想也不想就应,“因为一个人的口味和喜好不会轻易改变啊。”
话音一落,她眉心微蹙,似乎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抓不出头绪。
只能又补了句,“可能是因为吃甜食心情会变好吧。”
“可是,”他语气微顿,低垂着眼眸,灼灼目光盯着她,“你把我忘了。”
甚至,不爱我了...
望初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他的话外之意,因为他声音里的遗憾和酸涩实在太过明显。
甚至夹杂着几分委屈。
失忆尚且会下意识保持和以前一样的口味,可她却在两人最热恋的阶段,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望初脑海中闪过几个大字。
望初,你真该死啊...
她抿着唇,心底的歉意像是咕噜咕噜冒泡的开水,一股又一股涌出来,正想要说些什么,门铃响了。
是家政送新鲜食材过来。
已经傍晚,天色渐暗,周靳屿开始准备晚餐。
望初站在流理台旁边,看他有条不紊地把所有东西归类放好,越看越觉得内疚。
开始主动找话说,“...我们今晚准备吃什么?”
“芋头鱼头汤,炒芥兰,可乐鸡翅,肉蒸蛋。”
望初:......
都是她喜欢吃的。
“我帮你打下手吧,先洗芥兰吗?”
周靳屿神色一顿,直接将她手里的芥兰拿回来,又把刚刚洗好的一碗车厘子塞进她怀里。
“天冷,别碰冷水。”
望初愣住,机械地低头看向怀里的玻璃碗。
车厘子红彤彤的,一颗颗表面还滚着水珠,晶莹剔透又艳红诱人。
两人并肩站在同一边,之间隔着半臂距离。
周靳屿始终低垂着眉眼处理食材,看似认真极了,其实眼角余光片刻不离她。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失忆之后,她不像以前那么会掩藏自己的心情。
表情神态暴露无遗。
他耐心地等着,暗自计算着她内疚的阈值。
水槽里的水声不时响起,水流冲刷着男人那双修长好看的大手。
骨节沾到冷水,有些泛红。
那些因为家政送菜而被打断的负疚似乎又重新冒出来了,比刚才更甚。
望初抱紧玻璃碗,指尖触及碗壁的冰凉,猛地回神。
“那你...要吃车厘子吗?”
她把车厘子举到他眼前,试图“弥补”。
一边说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我试过了,很甜。”
周靳屿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皮低垂着,敛去眸底所有情绪,没有立即回答。
望初见他不动不开口,以为他是在暗中挑选碗里的车厘子。
她伸手捻了一颗,举起来,“这颗红,肯定也很甜。”
可她不知道的是,周靳屿看的并不是车厘子。
男人深沉幽湛的视线之中,只有她那只纤白清瘦的手,肌肤细腻,指甲晶莹圆润,泛着淡淡的粉。
他眸色骤暗,喉结轻轻滚动。
“你喂我。”
望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之后,耳根子悄然漫上一层红。
但他两只手都在处理食材,而她心底对他的歉意正深,仅仅只是犹豫了两秒,便踮着脚尖举高手,把车厘子递到他唇边。
专注的视线就这么顺着这个动作,落在周靳屿唇瓣上。
他的唇有些薄,唇线分明,轮廓锋利,红润健康。
微低下头的瞬间,唇瓣与车厘子碰上,带来些微力道。
她的手本能想缩回来。
可下一秒,他张口含住车厘子,顺带着,有温凉柔软的触感,抵在她指腹上。
望初指尖一麻,险些没拿住车厘子。
酥麻感顺着她的手指一路蔓延,整条手臂都快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突然口干舌燥,飞快收回手,视线乱飘的瞬间,和他沉暗目光倏然撞上。
周靳屿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底似在翻涌着暗郁黏稠,侵略欲喷薄而出。
却又被死死压住。
望初怔愣在他的眼神之中,像是被捆绑住一样,被迫接受着他的攻击性。
直至他开口,“确实很甜。”
她整个人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抓了一把车厘子放在流理台上,抱着玻璃碗落荒而逃,缩进他看不见的沙发位置。
呼气吸气的瞬间,心跳犹如擂鼓一样,动静大得她脸颊烧红。
指腹仿佛还残留着他唇瓣的触感和温度,她呆呆盯着看了好几秒,羞耻地捂住自己的脸。
救命...
原来失忆前的自己,每天都要面对这么猛烈的男色诱惑吗?
那个时候她应该是把持不住的吧?
所以他们做了吗?
做了吗?做了吗?
望初突然很想知道答案,却又无从得知。
抓心挠肝,勾得人心黄黄又痒痒。
而厨房里,流理台边——
周靳屿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就连手上的动作,都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半晌,他眼底迸出清浅又炽烈的笑意。
满足,却又不满足。
少女指腹碰到他的瞬间,柔软清香激荡出细密的酥麻,像是有火光乍燃,唤醒血液里沉睡的快感。
一遍一遍在身体里叫嚣,离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她很快收回手。
触碰骤离,快感被拉远,只有残留的余韵。
久久按不下。
周靳屿仰首闭眼,喉结来回滚动。
像在回味,又像在惋惜。
好可惜...
要是她碰他,能碰得久一点就好了。
——
因为喂车厘子的这段小插曲,一整个晚上,望初不敢跟他有太多眼神交流。
吃完晚饭,她飞快蹿回主卧。
等到洗完澡出来时,已经晚上八点多。
客厅里很安静,她打开房门,目光扫视一圈。
客房里隐约有水声传来,应该是周靳屿在洗澡。
她轻舒一口气,蹑手蹑脚跑进书房里,登录自己的邮箱,将班长发给她的报名表打印出来,准备提前填好了,周一到学校就可以直接交给教授。
桌面打印机印刷时的机械声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打印好后,她拎着纸张依旧蹑手蹑脚地准备回房间。
刚走出书房,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望初。”
望初脚步微顿,转过头的瞬间,看到他似乎朝书房里的电脑扫了眼。
她举起手里的纸张,“...我借你的打印机打印一下报名表。”
“没有乱翻你电脑里的东西。”
“没关系。”
“电脑没有密码,书房你随时都能进。”
周靳屿似乎并不介意,并没有。
他视线淡淡扫过她手里的纸张,最终落在她脸上,神色正经。
“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话题转得有点快,望初愣住。
“为了让你尽快熟悉我,”他一边说一边朝她走近,看着她说,“我们每天最少,拥抱一次。”
“你觉得呢?”
话音一落,他人已经来到她面前。
高大身躯挡住了头顶的光线,拉长出来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住。
周靳屿刚洗完澡,浑身上下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黑眸有点湿,就这么低头专注地看着她。
“拥抱”两个字让望初瞬间想起傍晚喂他吃车厘子的画面,她耳朵又开始悄然变红。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拥抱而已,并不过分。
更何况,她心底隐约有个念想,想早点和他熟悉的。
望初捏紧手里的纸张,缓缓点头,刚想说“好的”,人已经被一股大力直接拉进怀抱里。
健壮有力的手臂横过她的后腰,另一只手压住她的肩膀。
她整个人被他彻底纳在胸膛前,他宽肩微收,压了许多重量在她身上。
她没防备他的动作,被压得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却被他揽住腰,又拉回来。
“三分制拥抱,不能说话不算话。”
望初小声嘀咕,“没有说话不算话...”
两人就这么站在书房门口,无声拥抱了好一会儿。
男人肌理健壮,就这么抱着她,确实非常舒服。
心跳声趋于平稳,似乎与她的同频,相互叠加,一声比一声更重。
直至,望初实在有些受不住踮着脚尖的姿势,下意识轻推他一下。
周靳屿这才恋恋不舍松了手,十分善解人意地摸她的脑袋,“好了,去睡吧。”
望初捂住小心脏,乖乖点头应了声“好”,捏紧自己的报名表,回了主卧。
——
深夜12点,书房的灯只亮了一盏。
周靳屿靠坐在书桌边,凌厉侧脸半隐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之中,拨通手里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对他深夜来电有些不满,“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周靳屿声音冷冷的,开口道。
“她失忆了,对她之前的病情会有影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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