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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情劫深
林晚棠指尖抚过轮回盘上的纹路,冰凉的触感混着墨承渊的体温。他的白发垂落在她肩头,发梢缠着她昨夜替他编的棠梨发绳,绳尾还坠着半颗青鸾石珠——那是从他碎裂的剑穗上拆下来的。
「这是...」冷轩离的红衣扫过轮回盘,袖口露出的旧疤与盘上的「弑神」纹路完全吻合,「上古神战时,我用真身挡下烛龙的利爪,原来...是为了护你。」他声音里带着自嘲,却在触及她手腕时,轻轻替她拂去剑气擦伤。
墨承渊的指尖停在「轮回」二字上,那里刻着他五百年前刻下的血誓:「宁碎道心,不碎她心」。林晚棠看见他耳尖的朱砂痣突然泛红,想起昨夜在静室,他曾用这个痣蹭过她的额头,说那是「情劫的印记」。
「首座,林姑娘!」灵鸢的哭声打破凝滞。她抱着楚墨轩的残魂跌跌撞撞跑来,蝴蝶鳞片落在轮回盘上,竟拼出「赎」字——那是楚墨轩用最后灵力刻下的执念。
「他用灵核碎片换了我的化形,」灵鸢泣血,「现在连残魂都要消散了...」她指尖凝聚最后一点灵力,化作蝴蝶落在楚墨轩眉心,「求你们,救救他。」
林晚棠望向墨承渊,却见他握紧天道剑的手在颤抖。剑穗上的棠梨玉片突然发光,映出楚墨轩前世的画面:他本是昆仑墟的守剑仙童,因偷学禁术救灵族少女,被罚堕入畜生道——那个少女,正是灵鸢的前世。
「师父,」她拽住他的袖口,「当年你能救我,为何不能救他?」
墨承渊垂眸看她,白发遮住眼底暗涌:「因为他犯的,是与我同样的罪...」话音未落,轮回盘突然爆发出强光,三生石从地底升起,上面浮现出众人的前世今生。
冷轩离的前世玄夜站在神战废墟中,怀里抱着遍体鳞伤的林晚棠(上古烛龙化身),他的龙角被斩落,却仍用身体挡住天道的审判。墨承渊的前世清渊仙君持天道剑而来,剑尖却始终未落下,反而划破自己的道心,替两人续了五百年轮回。
「原来...你一直都在。」林晚棠望着清渊仙君眼中的悲痛,终于明白为何墨承渊的每道剑气里,都藏着化不开的温柔。承棠剑突然飞起,在三生石上刻下「不欠」二字,石屑纷飞间,她看见任瑶歌的前世站在清渊身后,眼中满是嫉妒。
「顾清辞!」任瑶歌的残魂突然从算筹中冲出,「你说过会带我看遍星辰,原来都是骗我的!」她的灵体扑向顾清辞,却被星砂锁链挡开,「我连命都给了你,为什么还要利用我?」
顾清辞望着三生石上任瑶歌前世为救自己而死的画面,折扇第一次握得变形。星砂在他掌心聚成她的轮廓,却又迅速消散:「因为只有你算无遗策,才能帮我...」他突然闭嘴,转身时袖中掉出块碎玉,上面刻着「任瑶歌」三个字。
楚墨轩的残魂突然发出微光,他飘到灵鸢面前,用虚渺的指尖替她别好发簪:「别哭,你化形的样子...比我想象中还美。」灵鸢想抱住他,却只抓住一把星砂,里面藏着他从未说出口的话:「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我偷藏的那朵灵蝶花。」
林晚棠的道心纹突然发烫,她看见三生石深处藏着的「情劫碑」,上面刻着她与墨承渊、冷轩离的羁绊:「一魂三劫,仙魔同殇,唯有情字,可破天道。」承棠剑自动飞向情劫碑,剑尖滴下的血竟化作三色:白(墨承渊的道心)、红(冷轩离的魔血)、金(她的烛龙血)。
「小心!」冷轩离突然将她扑倒,一道黑影从情劫碑后窜出——竟是上古凶兽饕餮,它的瞳孔里映着顾清辞的身影,显然早已被他用星砂控制。饕餮张开巨口,直奔林晚棠的道心纹而来,那里藏着能让它突破封印的力量。
墨承渊的天道剑率先刺入饕餮眉心,却被它的魔焰灼伤手臂。冷轩离凝聚魔剑斩向饕餮利爪,红衣被火焰点燃,却始终护在林晚棠上方。林晚棠趁机将三色血滴入承棠剑,剑身上浮现出三人的虚影,共同喊出:「破!」
强光过后,饕餮化作尘埃,露出里面藏着的「天道令」。顾清辞脸色煞白,伸手去抢,却被林晚棠一脚踩住:「现在,该算算我们的账了。」她望向三生石,任瑶歌的残魂正一点点融入顾清辞的星砂,两人的命理线竟开始交织。
「原来你早就爱上了她,」林晚棠冷笑,「所以才会用禁术留她残魂,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阴谋。」承棠剑轻轻划过顾清辞手腕,星砂中竟流出了红色的血——那是只有动了真情的天机阁弟子才会有的「情血」。
顾清辞猛地跪下,折扇彻底碎裂:「求你救她,我愿用余生替她赎罪。」任瑶歌的残魂飘到他肩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清辞哥哥,这次...换我护着你。」星砂与算筹碎片融合,在她掌心聚成一枚「同心结」。
墨承渊突然剧烈咳嗽,白发中竟又添了银丝。林晚棠这才想起,他为了压制饕餮的魔气,早已透支了最后的道心之力。她扑过去扶住他,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气混着血腥味,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心慌。
「师父,别再撑了,」她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头,「你还有我,还有...」她望向冷轩离,魔尊正用妖力修补她被灼伤的裙摆,耳尖红得滴血。
冷轩离突然伸手抱住两人,红衣裹住他们颤抖的身躯:「小棠儿,阿渊,以后我们三人...再也不分开。」他的指尖在两人眉心点下印记,那是幽冥界的「共生咒」,从此三人痛痒共享,生死同命。
墨承渊望着怀里的两人,终于露出释然的笑。他取出一直藏在袖口的帕子,上面绣着的棠梨花早已被血浸透,却依然鲜艳如昨。他轻轻擦去林晚棠脸上的灰尘,在她耳边低语:「晚棠,其实我...」
话未说完,三生石突然发出警告般的光芒。林晚棠转头,看见天道令上浮现出新的字迹:「情劫越深,天道越狠,尔等若再纠缠,必遭天诛。」她握紧墨承渊和冷轩离的手,承棠剑在身后发出龙吟。
「那就让这天,因我们而变。」她的道心纹与两人的印记共鸣,三生石应声而碎,露出后面藏着的「问心门」。门内透出温暖的光,仿佛在召唤着三个逆天改命的人。
灵鸢扶着楚墨轩的残魂走到门边,蝴蝶鳞片化作铺路的荧光。顾清辞抱着任瑶歌的残魂跟在后面,星砂在他脚下聚成鹊桥。林晚棠望着身边的两人,忽然觉得无论前方是何劫难,只要有他们在,便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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