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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弟弟是配偶哦
阎遗响一觉醒来,发现怀里抱着个男人。
这冲击力不亚于被异变体糊脸。
他猛地弹起来,后脑勺狠狠撞上金属床头,疼得眼前发黑。
等视野恢复时,他看清了。
一个黑发青年蜷在他的被窝里,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最诡异的是,这家伙浑身赤裸,只有腰间搭着阎遗响的被子,露出线条分明的肩膀和锁骨。
“......操。”
阎遗响的第一反应是摸匕首,却发现武器早被挪到了够不到的床头柜上。
青年被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那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在晨光中泛着湿润的光泽。
看到阎遗响时,他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画师先生早安!”
这声音太熟悉了。
“….…毛球?”
青年欢快地点头,黑发随着动作晃动。
“我变好啦!”
说着就要往阎遗响身上扑。
阎遗响一巴掌按住他的脸。
“等等!你他妈怎么变成人了?!”
“学习!”
毛球骄傲地挺起胸,现在或许该叫他戚聆深了,毛球自己看书取的。
“我看了好多画师先生的书,还观察了路过的人类!”
他掰着手指数,“骨头是这样摆的,肌肉是这样长的,皮肤下面不能有触须......”
阎遗响太阳穴突突直跳。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为什么突然变人形?”
戚聆深眨眨眼,突然凑近,近到阎遗响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
“因为......”他的声音压低,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画师先生喜欢人类的样子吧?”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阎遗响耳根一热,下意识往后仰。
“胡说什么!”
“不是吗?”戚聆深歪头。
“画师先生总是盯着街上的人类看,尤其是那个卖糖的姐姐......”
“那是在看商品!”
“哦。”
戚聆深若有所思,突然掀开被子。
“那画师先生看看我合格吗?”
阎遗响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这家伙居然□□!
他一把拽过被子砸过去。
“穿衣服!!!”
戚聆深被被子糊了一脸,委屈巴巴地扒拉出来。
“不会......”
“......什么?”
“不会穿。”
戚聆深拎起阎遗响的衬衫,翻来覆去地看。“带子呢?扣子呢?为什么这么多洞?”
阎遗响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跟一个刚变成人的傻子计较。
他翻出最宽松的T恤和长裤扔过去。
“胳膊从这里伸进去,腿从这里......操!别当着我的面抬腿!”
经过一番鸡飞狗跳的教学,戚聆深总算勉强穿好了衣服。
虽然T恤前后反了,裤腰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露出小半截苍白的腰线。
“奇怪......”戚聆深低头扯了扯衣领。
“人类为什么要用布包起来?明明画师先生不穿的时候更好看......”
阎遗响正在喝水,闻言直接呛住。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不穿!”
他突然想起浴室门锁坏了很久。
“......变态!”
戚聆深不以为耻,反而凑过来帮他拍背。
“画师先生连咳嗽都好看。”
“闭嘴!”
早餐是一场灾难。
戚聆深坚持要“像人类一样吃饭”,但显然对餐具使用毫无概念。
他握着叉子的姿势像握匕首,第一下就戳飞了煎蛋,蛋黄糊在了阎遗响额头上。
“……”
戚聆深盯着那颗缓缓下滑的蛋黄,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阎遗响僵住了。
温热的触感从额头一路滑到眉骨,带着些许试探性的轻吮。
等他反应过来时,戚聆深已经退回安全距离,咂着嘴评价。
“咸的。”
“你......”
阎遗响的耳尖发烫,抄起餐巾纸狠狠擦脸,“不准突然舔人!”
“可画师先生说过,”戚聆深无辜地眨眼,“人类表达喜欢可以不用吃的。”
“那也不是这种表达法!”
戚聆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而进攻盘子里的面包片。
这次他放弃了餐具,直接用手抓,结果用力过猛把面包捏成了渣。
“啊......”
他盯着掌心的面包屑,突然抬头。
“画师先生喂我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因为......”阎遗响绞尽脑汁。
“人类只有小孩子才要人喂。”
戚聆深立刻缩了缩肩膀,让自己看起来小了一圈。
“我是小孩子。”
“放屁!你现在看起来至少二十岁!”
“才出生六十三天。”
戚聆深掰着手指数,“按人类的算法,连婴儿都算不上。”
阎遗响竟无法反驳。
最后他妥协了,用叉子插了块面包递过去。
“张嘴。”
戚聆深欢快地凑过来,却在即将咬到面包时突然转向,舌尖飞快地掠过阎遗响的指尖。
“甜的。”他眯起眼笑。
阎遗响把整盘面包扣在了他头上。
出门采购成了新的挑战。
戚聆深对人类世界充满好奇,看到什么都想摸。
他在杂货铺里打翻了三个罐子,差点被老板赶出去。
在布料摊前拽着人家的样品不放,非要给阎遗响做“和天空一样蓝的围巾”。
最糟的是经过糖果摊时,他直接趴在玻璃柜上不肯走,眼巴巴的样子引来老板娘一阵笑。
“你弟弟真可爱,”
老板娘递给阎遗响一包水果糖。
“第一次来集市?”
“……嗯。”阎遗响硬着头皮付钱,拽着戚聆深的衣领往外拖。
戚聆深却突然回头,对老板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是弟弟,是配偶哦。”
老板娘手里的糖罐差点摔了。
阎遗响一把捂住他的嘴。
“童言无忌!”
直到拐进无人的小巷,阎遗响才松开手,咬牙切齿地问。
“你从哪学的这个词?!”
“书上说的!”
戚聆深理直气壮,“共享巢穴、共同进食、定期□□的生物就是配偶!”
“那也不是用在这里的!”
戚聆深突然停下脚步,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阎遗响。
“那画师先生教我正确的用法?”
阳光从巷口斜射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这一刻他看起来几乎像个真正的青年。
如果忽略T恤下摆露出的一截腰,和赤脚踩在石板上的任性模样。
阎遗响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家伙根本不懂人类社会的规则,却顶着这样一张脸到处说危险发言。
再这样下去,他们俩迟早会被当成变态赶出锈城。
“听着,”他按住戚聆深的肩膀。
“在外面不准说“配偶”、“□□”这种词,不准随便舔人,更不准提我的名字和住址,懂吗?”
戚聆深歪头。
“为什么?”
“因为......”
阎遗响绞尽脑汁,“人类喜欢隐私。暴露隐私会被讨厌。”
这个威胁立竿见影。戚聆深立刻捂住嘴,含混不清地说。
“那画师先生教我,我都学。”
阎遗响松了口气,正要继续教育,突然听见巷口传来一声惊呼。
一个小孩正指着戚聆深的脚,小脸煞白。
“妈、妈妈!那个人没有影子!”
阎遗响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低头看去。
阳光直射的地面上,只有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戚聆深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仿佛那里根本没有人。
戚聆深也发现了问题。
他好奇地踩了踩自己的“影子”,结果脚直接穿过了地面上的光斑。
“画师先生,”他兴奋地抬头。
“我会隐身!”
小孩吓得哇哇大哭。远处传来大人的脚步声。
阎遗响当机立断,拽起戚聆深就跑。
“回家再跟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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