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莫要使小性子
沈父看着自己野心勃勃的女儿,多少有些欣慰。
他就这一个孩子,自妻子去世后,他对萝衣有求必应,可以说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萝衣年幼时丧母,他一人独撑这偌大家业,那时萝衣常常见不到他的面,也常常在家里哭,他见了萝衣也束手无策,只能抱着她,父女两人一同哭。
当初一糊涂与宸妃指腹为婚,也让他对萝衣觉得万分亏欠。
曾经牙牙学语的小姑娘,如今竟已长这么大了,已经可以对着他的生意跃跃欲试、踌躇满志了。
他真恨不得立刻飞奔去祭拜亡妻,告诉她他们的女儿已经有他们年轻时的模样了。
至于他让沈裁月替萝衣出嫁,他也确实觉得对她不起,但为了萝衣,他不后悔。
若是有什么因果报应,只求神明开眼,落在他身上就好。
沈萝衣不知父亲这番感慨,只兴冲冲地去罗列何春生手下的产业,看到底在哪儿可以啃下一口。
“珠玉药材他们肯定不会放手,但宫人用度物什,倒是不会那么仔细。”
沈父捻须点头,补充道:“膳食虽查得严,但蔬菜精肉只图个新鲜水灵,倒也可一试。”
“对了,”沈萝衣扬眉,“裁月姐姐常要用些毒药,像朱砂雄黄一类矿物,倒是可以从画材中着手,笔墨纸砚虽是紧俏生意,但这些矿物颜料他们必定无暇顾及。”
提到沈裁月,沈父的眉头又皱起。
她并未对他们隐瞒她会用毒之事,甚至还会通过他的路子去弄些毒药,那些毒他闻所未闻,威力巨大,当时他看着都有些心惊。
今日她又将何春生的消息透露给他,也确有让他分一杯羹的意思,可这分一杯羹的背后,是与虎谋皮,是上了沈裁月的贼船。
可现在惴惴不安也是无用了,自他决定让沈裁月替嫁起,沈家与沈裁月,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却说沈裁月这边,刚溜回三皇子府,就远远瞧见书房竟还未熄灯。
眼珠一转便计上心头,回到卧榻上换了寝衣,将混沌香的痕迹消除,眯了一小会儿,睡意朦胧地下了床。
金露银屏听到动静,连忙进去服侍,见沈裁月依旧睡眼朦胧的,不由道:“侧妃可是热着了,这天还未到四更,奴婢为您打着扇睡吧。”
沈裁月揉揉眼摇摇头,问:“殿下可歇下了?”
金露心里叹着侧夫人确实对主子情根深种,不由语气也比平时更加温和:“回侧夫人,殿下还在处理公务,侧夫人可再睡一会儿,白日就能见到殿下了。”
银屏也趁机凑上去说好话:“是呢,殿下心疼侧夫人,怕这蝉声扰了您睡觉,特地叫人粘走了,若是侧夫人今日再睡不好,殿下明日又得心疼了。”
沈裁月听言有些诧异,这萧临渊又在做什么?
心里想不通缘由,便低眉顺眼地对二人说:“怎能如此?殿下身子本就不好,怎禁得住这样熬?”
随手披上外衣:“随我去小厨房熬些莲子百合汤,服侍殿下喝下吧。”
金露银屏对视一眼,应声答诺。
金露借口去取莲子百合,实则将消息通给了暗卫,萧临渊听了暗卫的报告后挑挑眉,懒洋洋将伪装拾起来。
银屏跟着沈裁月去了小厨房,又是建议挑拣新鲜莲子,又是说热汤放凉才好,能祛暑气,沈裁月心知是她在拖延时间,不过自己此行目的不在于拆穿萧临渊,便也随她去了。
袅娜地走到书房前,沈裁月提着食盒,对问水道:“夜深露重,暑气难消,我心里念着殿下睡不着,便熬了些养心安神的莲子百合汤给殿下,还望为我通传。”
问水向她行了个礼便进去了。
沈裁月极有耐心地等在外面,她早就想进书房看看了。
一个对她珍爱非常的皇子,甚至只是为了她能睡得好,就让人粘去全部夏蝉,这样对她用情至深的人,想必一定不舍得让她在书房前站上许久,或悻悻而归吧?
你说对吗?萧临渊?
果不其然,问水出来后便站在一旁,请沈裁月进去。
沈裁月配合地做出羞怯姿态,提着食盒,一边喊着“殿下”一边偷偷打量着四周。
唔,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书卷别册整齐地分类码好在书架上,案上只有些最基础的笔墨纸砚,再无其他了。
只是小几上有一小块压痕,似是之前有什么东西。
沈裁月偷偷估量了下,约摸是个小盆栽。
她小心地将食盒中的汤碗端出,放在萧临渊面前的桌上,劝道:“殿下,夜深了,喝些甜汤便去休息吧。”
萧临渊拿着笔勾画出最后一个圈,苍白着脸咳嗽了两声,轻声问道:“裁月怎么没睡?”
沈裁月适时地挂上担忧的神色,回答道:“已睡一觉起来了,听闻殿下还在劳碌,总是有些不安心。”
萧临渊在心底笑了一声,暗道: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面上却直接演起来,萧临渊长叹一声:“怪本宫,让裁月忧心了。”说着便要来拉沈裁月的手。
沈裁月乖觉地将手递过去,顺势依偎在萧临渊的怀中,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贴在萧临渊身上,两人隔着薄薄的一层里衣,都有一种肌肤相亲的错觉。
她明显感觉到萧临渊的身体僵了一瞬,又立马放松下来。
唔,硬邦邦的,看来是拿什么东西裹了几层。
她就像一个真正深爱丈夫的妻子,半是嗔怪半是撒娇:“殿下不睡,妾身也不睡了。”
快去睡吧快去睡吧快被她恶心睡吧,趁着还早她还能再去药铺一趟。
问水和鸣风在门外听个真切,皆是被酸个牙倒,互相挤眉弄眼,就是不敢笑出声。
萧临渊被“感动”得咬了咬颊边软肉,伸手刮了一下沈裁月的鼻子:“狭促,莫不是以后要日日缠着本宫睡觉了?”
沈裁月被她的动作惊得一愣,还没接住话头,就听萧临渊说:“也罢,今日本宫就陪一陪裁月,可莫要再使小性子不睡了。”
言罢就牵着沈裁月向卧房走去。
沈裁月迎着问水和吟风佩服又暧昧的目光,脑袋上冒出非常多的问号。
不是?
怎么弄得跟她是来邀宠的一样???
从书房到卧室,这一路的动静可不算小。
就连府中暗卫都不由感慨,就算是英明神武的主子,也难过这美人关啊!
沈裁月眼前一黑。
就连萧临渊躺在她旁边,还替她掖好了被子,她还瞪着眼睛,满脸疑问。
逗得萧临渊也忍不住笑:“睡吧,最慢三天,皇后就该派人来了。”
沈裁月嗅着鼻尖萦绕的幽香,不免有了些倦意,见萧临渊已闭眼欲睡,只好又瞪她一眼。
哼,惯会装模做样的。
一夜好眠。
第二日待沈裁月醒转时,萧临渊果然又早起离开,想必是又回了书房。
而与萧临渊预测的分毫不差,皇后甚至连三日都不用,这天一大早就派了人过来,也未打招呼,来得快速又迅捷。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