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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劫
沈昭意后颈的金鳞纹突然灼烧般剧痛。她踉跄着扶住祭坛边缘,看见冰面上自己的倒影——左颊已经爬满金色鳞纹,眼尾的凤羽状纹路正随着母虫的蠕动不断延伸。
"阿谏...退后..."
她咬牙撕开右袖,露出布满蓝血光脉的小臂。母虫在她皮下凸起的轮廓清晰可见,像一条苏醒的幼龙。容雪谏却突然从背后环抱住她,冰凉的掌心覆在她心口:"别怕,我在。"
冰裂纹从心口蔓延至锁骨,在肌肤上勾勒出破碎瓷器的纹路 ,眼尾的朱砂痣褪成淡粉色,右眼瞳孔却愈发幽蓝 ,散落的发丝间沾着冰晶,随呼吸轻轻颤动。
陆惊鸿的狂笑突然变成惨叫。他心口的重瞳之眼被金鳞光脉刺穿,蓝血喷溅在祭坛上,竟点燃了十二具女童冰棺下的古老符文。
"是漠北的焚星阵!"
沈昭意银链绞住最近的一具冰棺,链尾金鳞发带突然暴长,化作无数金丝刺入棺中女童耳垂的残缺处。她染血的左手在空中急速勾画,每一笔都带起金色残影——正是《药典》最后一页记载的逆血咒。
金鳞自腰间旋出,在足下结成九瓣莲台,左手指甲尽数崩裂,血珠悬浮成漠北星图,右手指尖引动银链,将十二具冰棺串联成禁术锁链。
容雪谏突然单膝跪地,冰蓝右眼流下的血泪在空中凝成莲瓣。他染血的指尖点在自己心口冰裂纹上:"阿姐...用这个..."
裂纹中浮出一粒莹蓝结晶——正是母虫的本源。
沈昭意夺过蓝晶含入口中,捧住容雪谏的脸狠狠吻下去。
她染血的唇碾过他冰凉的嘴角,将蓝晶渡入他喉间,容雪谏睫毛上的冰晶簌簌坠落,在相贴的鼻尖间碎成星芒他颤抖的手扣住她后脑,指缝间缠绕的金鳞发带无风自动
蓝晶入体的刹那,容雪谏右眼的冰蓝骤然扩散至整个瞳孔。他心口的冰裂纹迸发出刺目光芒,将扑来的陆惊鸿当胸贯穿。
"原来...如此..."陆惊鸿跪倒在地,心口的重瞳之眼突然掉落,"你们才是...完整的..."
祭坛中央爆发出惊天光柱。
沈昭意新生的金鳞翼完全展开,将容雪谏包裹其中。他的冰蓝右眼与她左颊金鳞纹共振,在空中投射出完整的《星坠录》——那些曾被篡改的星象正在重组,露出底下血写的真相:
"双生子实验,唯并蒂者可活"
十二具冰棺突然融化,女童们的耳垂残缺口飞出蓝光,汇聚成先太子妃的虚影。她手中的鎏金药勺终于指向正确的星位——寅时三刻与四刻的交界处。
寅时的更漏声穿透地宫,悬浮的《星坠录》突然碎裂。羊皮卷的残片在空中重组,显现出被鲜血涂抹过的原始记录——
"癸酉年寅月,第七批双生子,存活者二"
沈昭意指尖的金鳞纹突然刺痛。她看见记忆深处被封印的画面:六岁的自己站在两排冰棺之间,每个棺中都躺着面容相同的女童。先太子妃握着鎏金药勺,勺尖滴落的蓝液正正落在她左耳垂上。
"昭昭是特别的。"妇人温柔的声音里藏着疯狂,"只有你的耳垂能种活金鳞蛊。"
冰棺里的女童们突然同时睁开眼睛,她们的耳垂残缺处爬出蓝色丝线,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漠北星图——正是陆惊鸿心口那只重瞳之眼的形状。
容雪谏的冰蓝右眼突然流下血泪。
他踉跄着跪倒在祭坛中央,心口的冰裂纹蔓延至全身。十二具女童尸身悬浮到他周围,每具尸体的左耳都对准他右眼,射出幽蓝光束。
他的冰裂纹中浮现金色脉络,像被金线缝合的碎瓷 ,右眼虹膜分裂成双重瞳孔,内部绽开并蒂莲,喉结上的母虫印记突然剥落,化作蓝蝶飞向沈昭意。
"原来...这才是契约..."他染血的手指抓住沈昭意的腕骨,"我们...被换了命格..."
沈昭意的金鳞翼猛地收拢,将他裹入怀中。她摸到容雪谏后背凸起的冰晶——那里正在生长出与她一模一样的金鳞纹路。
陆惊鸿的残躯突然暴起,青铜面具下的独眼死死盯住先太子妃虚影手中的鎏金药勺。
"簪头!"他嘶吼着扑向祭坛,"簪头藏着——"
沈昭意银链横扫,链尾金鳞发带如利刃斩断他的去路。容雪谏却突然抬手,冰裂纹中飞出的金线精准缠住那支鎏金簪。
"咔嗒。"
簪头机关弹开,掉出粒冰封的乳牙。沈昭意左颊金鳞纹突然灼烧般发亮——这颗牙分明是她六岁时被先太子妃亲手拔下的!
沈昭意将乳牙按进容雪谏心口的冰裂纹。
"轰——"
百婴冢所有冰棺同时炸裂,蓝血在空中组成漠北文字:"以命换命,逆天改契"。容雪谏右眼的双瞳突然合并,冰蓝褪去后露出底下璀璨的金色莲印。
他颤抖的手指抚上沈昭意左颊的金鳞,声音轻得像叹息:"阿姐...好疼..."
沈昭意吻去他眼角的血珠,尝到梨花酿的苦涩。她突然明白了一切——当年先太子妃喂他们喝的根本不是药,而是掺了记忆的毒酒。
容雪谏后背的金鳞纹完全展开时,沈昭意听见了冰晶碎裂的脆响。
她看着他脊背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纹路——每片金鳞的走向、每道光脉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唯有颜色是冰蓝与鎏金交织,像封冻着星河。他的指尖抚过她左颊的鳞纹,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十四岁那年的雪夜,他跪在刑架上替她承下的第一针蛊毒。
容雪谏后背金鳞与沈昭意前胸纹路形成完整星图 ,冰裂纹中渗出的淡金色血珠与她指尖蓝血相融,两人之间的空气扭曲,浮现出十二岁那年共同刻在桃木剑上的誓言。
"阿姐..."他忽然咳出一口冰晶,碎渣里裹着半片蓝色花瓣,"先太子妃的梨花酿...是记忆的容器..."
沈昭意肺腑的蓝晶突然全部浮出皮肤。
剧痛中她看见六岁的自己踮脚去够药柜顶层的瓷瓶,先太子妃温柔地按住她的手:"昭昭乖,这酒要等阿谏眼尾的痣变红才能喝..."
记忆骤然翻转——十四岁的雨夜,她被按在药榻上灌下混着蓝血的酒液。而角落里的容雪谏拼命挣扎,眼尾那颗朱砂痣红得滴血。
"我们喝的是彼此的记忆!"她猛地攥紧容雪谏的手,银链绞碎最后一具悬浮的冰棺,"她把你的痛觉...换给了我..."
棺中爆出的蓝光里,先太子妃的虚影终于开口:"错了,是把你们的命格...缝在了一起..."
祭坛中央的并蒂莲纹突然暴长,根系刺入两人脚踝。
沈昭意看清了契约的真相——莲花左瓣连着容雪谏的心脉,右瓣缠着她的金鳞。若要破局,必须亲手斩断其中一瓣。
沈昭意金鳞翼完全展开,边缘锋利如刃,容雪谏冰裂纹中迸出金线,缠绕住她的手腕 ,陆惊鸿的青铜面具突然飞来,卡在并蒂莲根部。
"用这个..."容雪谏将她的银链缠在自己脖颈上,引着她的手按向莲纹左瓣,"阿姐,我疼了十年...该结束了..."
沈昭意的虎牙刺破嘴唇。
她突然调转链刃,狠狠劈向莲纹右瓣——自己那侧的金鳞。鲜血喷溅的刹那,容雪谏的嘶吼震碎地宫穹顶的冰锥。
金鳞碎片逆流回容雪谏体内,修复所有冰裂纹,沈昭意左颊鳞纹褪去,露出底下先太子妃用银针刻的"寅三" ,并蒂莲根系枯萎处,陆惊鸿的青铜面具化为齑粉。
"傻子..."她染血的手捧住容雪谏的脸,"我早把痛觉...换回来了..."
朝阳穿透崩塌的地宫时,沈昭意背着昏迷的容雪谏走出废墟。
他后背的金鳞纹转为淡金色,随呼吸明灭如星。她耳垂的残缺处长出新肉,呈莲花苞形状。两人脚踝残留的莲纹根系,在雪地里开出一路鲜花
皇陵化作的湖泊倒映着晴空,湖心沉浮的鎏金簪突然闪光,簪头朝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像一句未出口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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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惊鸿:原来我才是小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