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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道赴会
次日,柳兰音安排好宗门内的事务,秦崇与顾今安又加固了封谷阵后,众人便一起出发前往星轮阁的地界。
如果说昆仑派地界是避世的桃源,那星轮阁的地界就是人流交汇的泉眼。
大比举行的地方在城镇的中心,一座高耸而立的古台,据说千年前便是上古仙门讲道之所,后由三宗九派合力修筑,善布法阵的星轮阁监修,作为大比之地延续至今。
街道排布整齐,皆以青石铺就,边缘刻有细小的符文,发出阵阵金光,但并不显眼。街边叫卖声不绝,各地的商人往来其间,书斋里、茶馆内甚至街边随处可见问道之人,成群结队,席地而坐。或是看着一盘残局皱眉,或是照着一卷古籍钻研。其中也不乏穿着显眼的世家子弟。
“哇……真的和传闻中一样有很多书院和书坊。”
柳清风小声惊叹,偷偷地左顾右盼。
姬云隐走到柳清风身边:“星轮阁地界是整片大陆修者云集的地方,不论是你是什么身份,在这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之前在这边游历时,看到有人仗着自己时大门派的弟子欺压别人,结果直接被赶出去了哈哈哈哈。”
柳清风和林妙妙听得津津有味,一路听,一路走,不知不觉人群越来越拥挤,他们正式到了大比现场。
*
星轮阁辖地正中央,也就是大比开展之地,天机台,不知见证多少古往今来的天才,有些早已得道飞升,而有些则早早离去。
除了大比开展之日,天机台从未如此热闹过,人声鼎沸,满溢而出的灵气汇成一股股灵流,如虹贯日,百宗弟子齐聚于此。场外立着一道金纹高门,设三重结界,由星轮阁长老亲自查验入场。宗门旌旗林立,灵舟、飞剑来来往往,一派盛会光景。
“师姐,这不是高手过招的大比吗,怎么来了这么多实力……呃,年轻人?”柳清风左右看看,和林妙妙一起凑到姜竹身边。
姜竹古怪地扫了他两眼,一句“你自己不也是年轻人?”还是没说出口。
“他们多半是跟着自己的前辈师长来的,就算上不了场,在旁观摩也比自己埋头苦修学到的多。”
柳清风打量着周围的时候,周围的人也齐齐将目光聚到了一行人身上。
“那批人好大的威风,居然径直走向队首?”
“秦崇宗主我倒是认识,后面那些……呃?怎么穿得这么……?”
“什么来头……”
尹闻乐从簇拥在身边的女修们轻轻扭头,看向柳清风一行人。
“宗主宗主!你在看谁啊?”
“就是就是,怎么突然不唱啦?”
尹闻乐笑眯眯地回过头,摸了摸年纪较小的孩子的头:“我看到了好久没见的老朋友。”
不顾弟子们的笑闹,她又自顾自地唱起了歌。
*
坐在入场门前的男弟子低着头,手里一刻不停地记着来访者的信息,身边还飞着几根笔,同时写着三四份文书。
察觉到一道阴影落在身上,他头也不抬地问:“来者所属哪宗,或有推荐帖印章?”
“昆仑派,没有。”
男弟子猛地抬头,顾今安没骨头似的靠在案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沈隶书,也就是那男弟子,心中虽有些震惊,但他早已对此情况做足准备。
他抱拳作揖:“原是顾前辈,先前言语多有不妥,还望勿怪。宗主早早下令若是您来,可直接进入。”
顾今安使了个小法术,回放到案上的书卷就飞到了她手上:“你们廖宗主怎么总是让你做这些写写画画的活?就因为你的名字?”她一边唰唰翻着,一边问,“你们宗主真说了让我直接进?我还以为他对我多有忌惮呢?”
沈隶书心道要遭,面上却不显,依旧保持着作揖的动作:“未曾,宗主已经在您的席位上安排妥当了。”
顾今安并没有看他,依旧把手中的书翻得“唰唰”作响:“哈哈,是吗?说说看都安排了什么?若还照之前那般,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顾今安并未对沈隶书施压,但他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这次前辈席位在左数第二,与宗主和秦前辈邻座。其余的前辈不妨先保留一些期待,宗主这次可是用了心准备的。”
随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沈隶书微微弯着的腰一直未曾起来。
“行了,一直弯着腰找什么呢?”顾今安拿着书卷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头,“那我就期待一下吧。”
说着,放下书卷就走进了门内。
沈隶书直到顾今安身影消失在阵法内,才长出一口气。他直起身,拿起纸笔对着后面的人说:“按照规矩,辛苦各位报上自己的信息。”
梁威也替沈隶书松了口气,率先走上前:“昆仑派梁威,跟随宗主而来。辛苦道友了。”
“远道而来辛苦了,都是我该做的,请进。”沈隶书简直要落泪,“下一位。”
*
顾今安进门后便溜达了起来,急匆匆的星轮阁弟子们未曾过于注意她,只顾着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有些甚至不小心相撞,抱着的东西散落一地。
行至曲廊尽头,一人迎面而来,身着紫金法袍,神色漠然,正是此次大比的主事者之一——星轮阁宗主寥无妄。
寥无妄似是没想到会碰到她,脚步微顿,眼底闪过一瞬复杂,神色淡淡,抱拳施礼:
“顾掌门,久违了。天极一别,可有五十载?”
顾今安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回望他,语气懒散:“五十载而已,不算久。倒是你……为了大比看着比上次更忙了。”
一句话,似寒暄,又好像指着什么往事轻轻一戳。
寥无妄神色不变,口中道:“上回之事,是我考虑不周,早已深自悔过。今日得见掌门,属实我宗之幸。”
“悔过?”师尊轻轻嚼着字眼,语气忽转低缓,“你送我的那份‘好意’,也悔过了?”
她语气不重,却比平日慢了一些,叫寥无妄簌地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五十年前,他以“规制为名”,将顾今安的席座布在正中尊位,又让其开坛致辞,虽是试探,但……他本以为此事已沉入尘埃。
寥无妄强笑掩饰:“旧事误会,万望掌门莫挂于心。”
“放心。”她抬手拍了拍栏杆,语气依旧轻淡,“我哪记得那么多旧账?”
“……那就好。”
“我记得的是规矩。”她似随口补了一句,把“逼着我”三字咬得极重,“毕竟你当年可是逼着我上台讲道……虽有些敷衍,但我也照做了。”
司玄礼额角微跳。两人隔廊而立,一人神色安然若风掠山林,一人却如立霜雪之中。
她走近,指尖挑起他腰侧的一角玉佩,似有若无地晃了晃:“不过嘛,今时不同往日……”
寥无妄脸色猛地一变,迅速收起了玉佩。
顾今安嗤笑一声,侧身越过她:“若再有人敢逼我上台讲道,呵——我便当众讲讲你当年登上宗主之位做的旧事……应该很多人爱听吧?”
寥无妄僵在原地,额角青筋猛跳。
*
魈风谷的众人在进门后便与柳清风等人分开了,两拨人各自跟着领路的道童去了安排好的院子。
忙忙碌碌一阵之后,众人都安顿好了。柳清风正在院子里转悠呢,突然听到猛地一声叫唤。
“哎哟…哎哟……小清风啊,你在院子里做什么?”姬云隐踉踉跄跄地站稳,拍了拍被姜竹踢脏的衣袍。
柳清风翻了个白眼:“要不要我给你在师姐屋子前扫块空地?虽不保证大比夺魁,但是干净。”
“哈哈哈哈,小师弟就是为我着想,但趁着大比前我得赶紧和那些故友叙叙旧。”
说着,姬云隐就离开了院子。
随着柳清风的目送,姬云隐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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