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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叶嘉西被气笑了,她删掉了没有发出去的消息。
有些人表面上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背地里却伶牙俐齿,原来她真的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她重新编辑了一条信息,“那就谢谢哥哥你替我着想。”愤愤地点了发送。
很快得到一条回复,“不用客气。”
那天,叶嘉西三人都没有回工作室,她们陪着小雨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特意选了一部恐怖片,把体力和精力通通发泄光。
回家的时候,顾遥开车,小雨抱着叶嘉西的胳膊说,“我感觉好多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虽然发生这种事情很倒霉,但是仔细想想能尽早地认清他的真面目,及时跳出这个旋涡,也算是幸运。更幸运的是我还有你们。”说着她吸了吸鼻子,情真意切地说,“嘉西,瑶瑶,遇到你们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顾遥露出嫌弃的表情,“呦呦呦,肉麻死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嘉西笑顾遥的夸张,又对小雨说,“你能这么想我可太高兴了,不枉费我踩着高跟鞋走了一天,脚底都磨破了。”
顾遥怼她,“谁让你穿高跟鞋的?”
“你也没说我们要特种兵式逛街啊,下次有这种安排请提前通知我。”
听着她们一来一回的聊天,熟悉的声音充斥整个空间,小雨觉得特别安心。昨天被掏空的一颗心,正在慢慢地被填补回来。
顾遥把叶嘉西送到家门口。
叶嘉西推门出去前,顾遥喊住她,“诶。”
“什么?”
顾遥打直球:“哪天有空,你把沈逾白约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叶嘉西看着她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顾遥补充道,“他帮了我们,出于基本的礼貌,也应该郑重其事地谢谢他,对吗?”
叶嘉西低笑一声,不留情面地拆穿她,“我看你是贼心不死。”
顾遥并不反驳,她一向活得明明白白,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小心思。
她朝叶嘉西挑眉,“你就说行还是不行。”
叶嘉西模棱两可地说,“那得看我的心情。”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学了一句沈逾白的话,有一点拾人牙慧的嫌疑,可那是不由自主的。
叶嘉西在浴缸里躺了一会儿,原本酸痛紧绷的小腿肌肉放松下来,舒坦了不少。
穿上睡裙,扑到床上,床垫很软,她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
拿起一旁的手机,她看着夜空般漆黑的头像,犹豫起来。约?还是不约?
她很少有这样举棋不定的时候,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为这么一点小事纠结。
还没厘清思路呢,她已经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她不适合动脑筋,从上学的时候她就知道。
那天早上,叶嘉西试了一条新裙子,裙子设计得很别致,她为此配了好几对耳环都觉得不合适。
放配饰的小抽屉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有颗星星吊坠的金色耳环上。但是只剩下一个,另一个不见了。
她记得这耳环是在酒吧打架那晚不见的,当时她太累了,根本没细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现在细想起来,那天晚上在酒吧里,她的头发被抓乱了,她还去洗手间理过头发,那时候镜子里,她两边的耳环应该都在。
那有可能是丢在沈逾白的车里。
其实耳环真的不重要,找不到也没关系。
但如果能找回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叶嘉西拿起手机,翻出沈逾白的电话,思索了一会儿,才拨下了电话。
沈逾白的电话她很早很早就存下了,但是不常用,上一次打还是三个月前,她没有打通老叶的电话,让他帮忙找一下老叶。
过了许久,电话才被接通,沈逾白大概以为她打电话的目的还跟之前一样,没等她开口,便说,“叶董在开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
“我不找他,我找你。”
那边默了几秒钟,沈逾白“嗯”了一声,“什么事?”
叶嘉西摩挲着自己左边的耳朵说,“我有个耳环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你车里?”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而后响起平稳如常的嗓音。
“什么样的?”
“我有图片,”叶嘉西一边给手里的耳环拍照,一边说,“我发给你,你帮我找一下行吗?”
“好。”沈逾白爽快应下。
叶嘉西挂断电话,往下滑,找到那个藏蓝接近黑色的头像,把图片发了过去。
图片中金色细长的耳坠挂在一根手指上,精致的湖蓝色指甲不见了,被修剪地圆润整齐,涂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护甲油,比珍珠还有光泽。
那头很快发了一条消息过来,“等我一会儿分钟,我去找找。”
叶嘉西也很有礼貌地回复,“不着急,麻烦你了。”
回完消息,叶嘉西就坐在镜子前安静地等待,继续试其他没试过的耳环。一对又一对,也许有那么几对是合适的,但总觉得不够满意,心里有了比较,就没那么容易满足。
期间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去拿手机的时候,手肘不小心把一瓶香水扫到了地上,一声闷响,瓶碎了,满室生香。
李姐刚好在二楼给她熨衣服,听到后敲了敲房门。
推门进来的时候,一屋子馥郁香气要溢出来,叶嘉西正蹲在地上捡碎玻璃。
李姐大惊小怪地出声制止她,“我的祖宗,快住手吧,小心再划破手。”
“我心里有数,”叶嘉西把捡起的碎片放在面巾纸上。
还来不及做下一步动作,李姐已经将她推开去,“剩下的我来处理吧,你忙你的去。”
怕李姐嫌她碍手碍脚,叶嘉西顺从地走开了。她开了窗户散味道,外面的空气寒冷又干燥。她站在窗边打开手机,确实有一条消息,但不是沈逾白的,是顾遥,问她今天去不去工作室。
叶嘉西回复她,“去,但是可能晚一点。”
恰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两下,沈逾白的消息也进来了。
他学着她的样子,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那根耳坠躺在他大大的掌心里面,显得特别小巧。
他说:“我给你送过去?还是给你爸爸?”
白天沈逾白肯定很忙,叶嘉西想了想,发给沈逾白。
“今天下午我要出门,正好路过公司,我来找你吧。”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但等了好一会儿,下一条信息才显示出来。
沈逾白:“到了联系我。”
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地毯也换掉了,但是香水的味道还在,估计得好几天才能完全散去。
叶嘉西驱车来到兴源集团楼下,下车走到大厅给沈逾白打电话,沈逾白是压着声音接的电话,不知道旁边是不是有人。
沈逾白说,“等我两分钟,马上下来。”
她收好手机,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她来过公司几次,都是老叶的秘书下楼来接的她,做电梯直达董事长办公室。
所以这里的员工基本都不认识她的。前台有个年轻女孩走到她旁边,礼貌地微微弯下腰问她,“您好,女士,请问您找哪位?”
沈逾白特别准时,说两分钟就一秒也没有超过。她甚至没来得及回答女孩的问题,就看到右前方的电梯门打开,沈逾白穿着一身黑色西服从里面出来。
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了一颗,也许是怕她等急了,步子都比平时迈得急了一些。
叶嘉西觉得此刻的他像极了电影里的那些商务精英,哦,不能说像,他本来就是。
前台小姐看到沈逾白朝他们这边走来,便知道他就是叶嘉西等的人,喊了一声“沈总监”,便自觉地退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叶嘉西听到关键词,把要来取耳环的事情推到了一边,抓住机会调侃沈逾白,“沈总监?什么时候升的职?”
叶嘉西今天穿了一件奶白色的短款皮草,配一条绿色长裙。浅栗色的头发烫成羊毛卷,素圈的大耳环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唇釉亮晶晶的,像新鲜摘下来的草莓,整个人慵懒又鲜活,矛盾极了。
这会儿脸上还带着笑意跟他开玩笑。
沈逾白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离开了,似乎觉得她的玩笑很没有必要回答。他选择了沉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透明的塑封袋,袋子里妥善装着她的星星耳坠。
不忘跟她说明,“掉在座椅旁边的缝隙。”
叶嘉西从他手里拿起了耳环,再次表达了谢意。
沈逾白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
从叶嘉西出现起,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浓郁,若隐若现,却又始终萦绕鼻间。
他的眼神无意扫过她亮晶晶的嘴唇,又快速地移开,也许是午后升温了,也许是中央空调的温度调得不对,他总觉得背上隐隐冒出些汗来。
简单地完成了交接,叶嘉西表明来意,“那天的事情谢谢你,我的两个朋友想请你吃饭。”她抬手看了看手表,“我看现在也差不多下班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
沈逾白很公式化地回答:“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才不是你应该做的。”叶嘉西好意提醒他,“你是给老叶做牛马做傻了吧。”
她怕沈逾白再拒绝,趁他开口之前,提前堵住了他的嘴,“反正我必须要感谢你,你也必须得去。”
这强行感谢人的姿态确实不常见,但是放在眼前这位身上又显得很合理,大小姐从来都是这样理直气壮的。
沈逾白似乎放弃了挣扎,他说“好,但是我今晚约了朋友。”
“男朋友女朋友?”叶嘉西目光灼灼看着他,问完才发现这问题不礼貌,这探究的眼神也早就失了分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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