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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
宁婛见过姜傅用符箓屏蔽秘境中的魔族,既然有这种符,那肯定有别的种类,什么屏蔽符,生水符,落雷符,进化版屏蔽符,俩进化后的屏蔽符合成进化屏蔽符Pro max版,等等等等。
宁婛需要一张屏蔽气味的符箓,游戏里都分人气、妖气和魔气,书里世界想来应该也是分的。
白鹭就算有神格说到底还是只妖,这里只有谢蕴是魔族,只要屏蔽了人气,白鹭自然就很好找了。
谢蕴说,“宁同门想要什么作用的符箓?”
“屏蔽气味的。”
“屏蔽是何意?”
没文化,真可怕。
宁婛只好翻译了一下,“隔绝气息的那种。”
宁婛不知道这句话用古文该怎么表达。
谢蕴也知宁婛是如何想的。
谢蕴摇摇头,轻笑说,“不必如此麻烦。”
“啊?”
宁婛有些不明所以。
“锦华,破。”
狂风平地而起,树叶被风吹落,落到地上,聚在一起,紧接着地上的土沙被风扬起,迷了宁婛的眼。
秘境本是蓝的天,骤然变成深绿色,面前的场景如被打碎的镜子,爬满裂纹,嘭的炸裂开,地上的草发黄枯萎,土地瞬间崩塌,无数浅蓝色的水汇聚在脚下,宁婛抬头,那棵树高的看不到顶,巨大的树冠笼罩住整个秘境,倒吊在树干上的人,早已干枯,有的倒像是刚死掉不久,口中的唾液和血混合在一起,顺着滴落在水里,染红了整片池水,整个水池里血腥冲天。
“你是刻意来扰我清静的吗?”
只听其声,却不见人影,这声音如同空中翻飞的羽毛一样,空灵慈悲却轻飘飘的。
“我知道你会找我。”
“你要杀掉我吗?”
空灵的声音又多了几分寒意。
“那是天意,你为何偏要如此执着。”
谢蕴再听到这个声音,还是如百年前一般,慈悲冰冷,任不知道的人,听到只会觉得这人真相会是个菩萨,可只有他知道,这只妖做了什么。
谢蕴手执长剑,目光凶恶,方才的温柔在他身上尽数褪去,整个人尽显锋芒,褪去了温柔表象的谢蕴,此刻就像书里写的残忍嗜杀的嗜血魔头。
“幻境都被破了,还不现身吗?”
少年手中长剑寒光毕露,眼神坚毅。
宁婛恍然大悟,这时她才知道,她猜错了,谢蕴这架势哪是来找东西的,分明是来寻仇的。
“比起你,我更喜欢这个脱离轮回之人。”
空灵声音答非所问。
一个纤细身形的人在寂静的水池中浮现出来,她整个人慵懒地卧在枯树枝上,白色的长发有的挂在树枝上,有的零散的浮在水面上,她面色如惨白,毫无血色,最让人惊讶的是,她脸上的六只眼睛,其中一只不知被什么射瞎,腐烂的眼睛正在往外涌血,与人不同它的血是浅绿色的,没有鼻子也没有耳朵,左侧脸颊处的白羽被绿色鲜血染透,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划开过,没有腿和脚。
宁婛看到它的第一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个怪物。
“你很怕我吗?”
怪物以一种扭曲的姿态,飘到宁婛身后。
“远桑,我装人族时的名字。”
远桑的手抚上宁婛的脸。
“你真的好香。”
远桑睁开五只眼,飘到谢蕴身前,张开没有血色的唇,声音一如既往的悲悯,“我说过的,这是天意,你我均不可将它改变,我虽不愿,可天命不可违,你我恩怨不过如水底浮沉泥沙。”
冰凉的触感从宁婛脸上剥离,她被吓到了,面色惨白,这个长的十分猎奇的生物,的的确确是打碎了她的世界观,没有鼻子怎么会闻到味道。
“我吓到你了吗?”
远桑对宁婛说。
远桑自语说,“被吓死的人族,口感都不好,肉不嫩,骨头也不脆,不好吃。”
远桑忽略掉被吓傻的宁婛,再次飘到她身后。
远桑压低声音,脸贴近宁婛耳侧,冰凉的吐息,打在她脸颊的一侧,“闭上你的眼睛。”
“我……我……”
话到嘴边,宁婛却像哑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
宁婛的眼睛被捂住,冰凉感再次弥漫她的全身,她浑身都在抖,她想挣脱,睁开眼,眼睛却像被缝住一般,脚也像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现在,你应该不会害怕了。”
手指划破了宁婛的脸,流出的血并没有滴落,反而像是被什么舔了一下,腥臭又粘腻。
“你真香,就连血也比那些俗物香甜,像池子里最嫩的鱼。”
宁婛眼睛睁开,面前的女人,面容清秀,五官精致又端正,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两只耳朵,若是没见过她本来的面目,倒真的是个惹人怜爱的娇弱美人。
宁婛今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么漂亮的美女,任谁遇到都会以为是需要保护的娇弱无力弱女子,又有谁能想到是个喜欢生吃活人的妖邪呢。
“退。”
这声音钪锵有力,像一根绳子,把快要溺死在惊恐中的宁婛拽上了岸。
谢蕴不屑一顾问,“白鹭妖,我们多少年没见过面了?”
远桑依旧答非所问。
“是她太吵了,不过她很好吃,骨头嚼起来咯吱咯吱的,按人族的话来说,她死的很值,叫声很大,她死的很痛苦,我很喜欢她的表情。”
比起回答,这话更像挑衅。
谢蕴手中紧攥剑的力道又加重了,谢阮的死是谢蕴心中的禁忌,她死后,几百年来,谢蕴那场血腥的屠戮,也不曾忘记半分。
年少带妹妹逃出“炼狱”的他被蛊惑,中了术被束缚,满城的尸体堆在一起,他亲眼看着妖物一口一口啃食掉还活着的谢阮。
谢阮躺在地上,腿还在被啃食她痛的尖叫,血淌了满地,临死前,谢阮眼里含泪看着他,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可那声音极轻极弱,活着的人没有人知道谢阮死前在说什么,可谢蕴知道,她是在怨他,怨他的无力,怨他为什么不来救她。
“锦华,出。”
手中剑听令,飞出。
出剑凌厉,目标明确,锦华划破了远桑的脸。
墨绿色的血液从伤口处缓缓划下,本紧致年轻的皮肤瞬间干枯,发黄,人皮如泄了气的氢气球,瘪了下去,从远桑的身上脱落,露出原本狰狞面孔。
“啊——”
远桑的叫声尖利凄厉,若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鬼哭狼嚎。
她说出的话,再也没有了慈悲,反而如地狱恶鬼嘶吼,“你,不自量力的蝼蚁,扰我清梦,该杀。”
“莫要负隅顽抗,死于神的诛灭下,是你的荣幸,享受你短暂生命最后的安宁吧!”
“千羽,落。”
树枝不知被什么利器割断,嘭地一声砸到地下,本挂在树枝上的尸体砸落在池水里,飞起的血水,溅到了宁婛的裙摆处。
宁婛心几乎要跳出来了,她的大脑从来没有过像现在一样清醒。她在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
无数羽毛从天而降,其中一片落到宁婛掌心,手掌像是被割破,羽毛停顿处血流如注。
而身旁的胡幸就没有她这么好运了,羽毛落在了她头顶,生生劈裂了她的头,不过一会,就倒在地上,彻底断了气。
这场景让宁婛有些想吐的冲动,可还是憋住了。
谢蕴割破手,血融在水里,“现。”
宁婛只觉得头顶被一片阴影罩住,她抬头,宁婛快被吓死了。
那是一头巨兽,宁婛估量这个庞然大物应该有一栋低层楼那么高,她仰视,根本看不清巨兽的样貌。
巨兽呕吼一声,本飘在天上的羽毛化为粉末,又如雪一般从空中落下。
远桑面上却不见慌,“不自量力的蝼蚁,我当年就该连同你一起吃掉。”
远桑笑的邪气,“几百年,你只想到这种办法吗?”
“不自量力,百年前我放过你,而现在你逃不掉了。”
“不过,你要记得,我不爱吃魔兽。”
池中血水慢慢汇向空中,形态在空中不断变化,幻化为巨大的人形,又凝成冰。
“扰人清静,这会是你人生中最后悔的抉择。”
冰人手执长刀,狠狠劈向那头巨兽。
谢蕴有些虚弱,他与这头魔兽订了血契,予它情感,同享寿命,同享神力,而今日它受伤了,连带谢蕴实力也损了大半。
谢蕴无比清楚,失去了半成神力的他绝对抗不下这一击。
随着一刀劈下,巨兽失去支撑的力量,变回原形,谢蕴谢吐了口血。
宁婛认出了这只魔兽就是那只小黑猫,或许是是女主剧情里的金手指吧。
局势很明显,谢蕴快撑不住了,而远桑则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新手期未长成青铜魔头VS活了几千年满级王者大佬妖怪,胜负显而易见。
“以我魂为祭,护。”
谢蕴可以死,但不能拉无辜人一同赴死。
透明玻璃罩,从宁婛的身旁展开,不断蔓延护住了她和谢蕴。
而谢蕴貌似不太好,他拄着剑,半跪在地上,闭着眼,
宁婛跑过去,问,“谢同门,你还好吗。”
等来的却不是谢蕴回答,而是一句轻飘飘的,“等时间到了,他就不会再睁眼了。”
“而你,在他死后就会被我吃掉。”
远桑表情贪婪,“脱离轮回之人,你很香,我还从未吃过如你一般香跳的人。”
“我会珍惜你每一寸血肉,扒下来细细品尝,你不必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很痛苦的。”
远桑蛊惑说,“你不如自己出来,我还会给你留个全尸。”
宁婛并没理她,远桑也不继续说,而是用更加的真切的行动,证明真的会死。
远桑拉起地上已经死去的胡幸的尸体,尖利的指甲划破她的皮肤,接着她整个手臂上的皮都被扒了下来。
远桑从胡幸的手指开始啃咬,嚼碎骨头的咯吱声传到宁婛耳朵里,毛骨悚然。
宁婛有些绝望,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真的要死在这了。
刚塑起的信念瞬间破碎,温热的泪蓄满她的眼眶,她有些想骂人,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偏偏要是她?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拼了命的在国外独自生活,忍受孤独,歧视,这个该死的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一个人在异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才能立住脚,宁婛后悔了,为什么没有接听姥姥打来的新年电话,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挽回的机会了。
宁婛心里不停乞求,只要能回去,她愿意去结婚,愿意生孩子,生一个,十个,她都愿意,愿意做个完美物品,愿意放弃自由,只要能让她活着回家,她愿意放弃一切。
以这些好感,谢蕴不会救她,姜傅也不会来,她要惨死在这里,不知道现实世界的她是怎么样的。
她会死吗?
或许吧。
不,她不能死,她绝不能死。
只要还活着,能喘一口气,她就不会放弃,她要活,谁都不能阻拦她活着。
这个想法在宁婛心里冒出。
宁婛解下衣服上固定的腰带。
杀了谢蕴,杀了他就不会再有以后,杀了他,自己就能离开,杀了他就拥有自由。
“你不甘心对吗?”
这声音似男似女,来的突兀。
“你不必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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