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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着锦
DZ画廊亚洲总监姚远陪在桃野身边,态度殷勤。
画廊工作人员询问她创作近况,桃野大方透底,“创作挺顺利的,就跟呼吸一样,从来没卡顿过,最近几年绘画加上雕塑,不包括《全世界的花》手办系列,差不多有60多件作品。”
姚远难掩欣喜,业内普遍认为这些年桃野一心扑在潮玩事业上,疏于严肃艺术创作,看来也不尽然嘛。
他马上试探,“方便安排时间去你的工作室拜访吗?”
桃野毫不意外,一口应下,“随时都可以。”
蓝筹画廊和艺术家签约前的惯常动作,先“验货”,再谈合作。
其实以桃野的抢手程度,DZ画廊都不想走流程直接签完事,只是这样显得急功近利,不符合“品位的权威”,还是审慎点,保持住专业度和逼格。
庄岚在旁边听得昏昏欲睡,艺术圈的酒会实在无聊,喝香槟聊阳春白雪就很高级吗?都没啥人来搭讪他,要说颜值,在富二代圈,他也很出挑好吗,怎么在这里就成小透明了,真怀疑这波搞艺术的到底有没有审美。
察觉到桃野的同伴不快,姚远询问,“这位是?”
桃野替庄岚报家门,“御参坊董事长的儿子,庄岚。”
这介绍简单直白,在场诸位立刻得出结论:二世祖,有钱,潜在藏家。
姚远连忙告罪,为表诚意,亲自带庄岚结交圈内朋友。
庄岚欣然同往,见识到了艺术圈的应酬方式:品鉴美酒,欣赏艺术品,聊收藏心得,如此转悠一遭,还真碰着几个聊得来的哥们姐们,且大家所见略同,都觉得酒会淡而无趣。
姚远还有事,走前举起酒杯,“为美好的夜晚干杯。”
美不美好见仁见智,剩下的都是年轻人,谁也不端着,喝酒聊天比较随意。
有人说:“看到没,金融口的领导才是今晚的压轴嘉宾。”
庄岚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姚远站在穿行政夹克的领导一侧,另一侧是拍卖行、美术馆的负责人,那位特别有范儿的精英帅哥和他的女伴居然也在,看站位,就在领导对面,蛮受重视嘛。
“那俩人什么来历”,为明确范围,庄岚特意用手框了一下,“和领导面对面那一男一女,就他俩!”
一个策展人说:“哦,她叫黄莺,是华尔街私募股权公司Kairos的艺术品投资经理,去年在阿布扎比公共艺术双年展我见过她,互相递过名片。和她一起的男性,大概是同事吧,瞧着不像男女关系。”
“这谁说得准?”有人搭腔,“除非抓奸在床。”
在社交场合八卦男女私情虽有意思但不体面,大家心照不宣换了话题。
“说到Kairos,资金管理规模不如华尔街老牌PE巨头,绩效却能排进前五。”
“船小好调头,Kairos在不动产贬值前,嗅到危机,及时退出,又在基础设施和自然资源投资上赚了大钱,身段那不是一般灵活。”
“快别吹了,Kairos就是一家秃鹫基金,靠做空起家,干的趁你病要你命的勾当,专门在企业走投无路时下手,搞经济围猎。Kairos创始人因此喜获众多外号:捕食者、吸血鬼、资本猎手等等,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词。这老兄估计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他从不公开露面,也很少对媒体发表讲话,深居简出,低调得都不像美国人。”
一顿输出,全是来自韭菜的愤慨。
此人梭*哈过一支股票,然后股票被Kairos做空,血本无归,他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庄岚对秃鹫基金有点概念,心想不就趁火打劫吗,也没多高明嘛,再看精英帅哥,那点好感荡然无存。
韭菜哥恭维庄岚,“御参坊百年老字号,发展稳健,Kairos这类资本想碰瓷也没机会。”
庄岚不参与御参坊的经营,对公司管理更是一窍不通,基本无话可回,只好笑笑。
危机总在不经意间来临,殊不知御参坊已进入Kairos的狙击范围。
Kairos收购完野田制药的OTC消费者保健业务,下一个目标就是御参坊。
凑巧的是,御参坊董事长的儿子提前出场,给了Eugene一个近距离观察的机会。
庄岚给他最直观的感受是单纯,像清浅的池水,一眼就能看透,这样的人能肩负起企业责任吗?
对御参坊做初步尽职调查后发现,庄岚既没持有御参坊任何股份,也没在公司任职,他的母亲庄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公司实控人,且至今没选定接班人进行系统培养,是不想儿子接班,还是请职业经理人,似乎没有定论,但含糊的传承安排极可能会引发企业危机。
御参坊的隐忧远不止这一桩,Kairos只需把握住最佳介入时机。
Eugene把注意力从庄岚身上移开,后退一步,站到爱奥尼柱旁,为媒体采访腾出位置。
艺术品市场参与者具有代表性的企业、美术机构、私人藏家、负责流通环节的画廊、拍卖行、海外投资者汇聚一堂,记者们长枪短炮地对准他们,大家轮流发言。
黄莺从投资者的角度谈如何筛选蓝筹艺术家的作品,“衡量一个艺术家是否有蓝筹股潜力,首先看基本功,比如桃野,她一炮走红,却没挥霍自己的名气,反而进入佛罗伦萨美术学院沉下心学习,钻研古典艺术和传统技法,她具备学院派必需的深厚绘画功底以及娴熟的材料掌控力,就技术能力的专业性而言,她是顶尖水平。”
桃野站在角落,端起一杯据说产自托斯卡纳的葡萄酒浅酌,黄莺的点评,她听得隐隐约约,拍下她的作品,应该不会拆台,毕竟还指望升值。赞美贯穿她的成长,听多了就会免疫,不会因得到认可就心潮澎湃,转念又自嘲,明明不靠画廊也能活得很好,跑这里来,不就为了让圈内的专业人士背书吗,所以你在清高什么?
Eugene目光不经意扫过桃野,没错过她桀骜的表情和唇边的嘲讽,那是一种婴儿的无知无畏。
通常人生顺遂,没被生活捶打过的人都有这种特征,他们的安全感和配得感很高,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不在乎外界的眼光和评价,也不会被一时的情绪困住,而经历过地狱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战战兢兢,无法克服内心对犯错的恐惧,伊琳如此,他亦如是。
伊琳害怕犯错失去价值会被抛弃,他担心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因为他们的人生容错率太低了,在美国丛林社会,无根的移民二代,需要确保自己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否则就是无尽的下坠和痛苦。
现在有他兜底,伊琳大可在试错的过程中接纳自己,摆脱阴影。
可是和一个逃婚的男人纠缠不清,面对不确定的感情,只会陷入精神内耗,对伊琳的病有害无益,错误的事要尽快结束,方法嘛……Eugene认真审视桃野,名声与金钱她都有,开出什么条件才能令她利用道德优势拆散许嘉明和伊琳?
被悔婚可能是桃野人生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大挫折,Eugene不认为她会放下自尊哀求许嘉明回心转意。很显然她把工作排在感情之前,不沉溺于受害者心态,评估到最后发现没有筹码做交易。
桃野感受到来自前方的注视,她抬头寻找,看到站在爱奥尼石柱旁的男人,大理石的静穆衬托男人内敛的秩序感,他高挑的身材,瘦削的脸庞,深邃的眉眼,端庄的举止,还有严谨的权利套装都在强调这种感觉,他一定很讨厌失序。
记忆里没有这号人,他是谁?
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来参加婚礼,还送上祝福,那想必是冲许嘉明来的……
桃野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想去问问他,许嘉明人在哪里。
下一秒理智回笼,她冷静分析,这个陌生男人若是准确获知许嘉明的去向,根本没必要来观礼。那他来做什么?仅仅为看她笑话,顺便冷嘲热讽,说一句反话?
他们素昧平生,他没理由对她唐突,那何不相信他真心祝她好运,只不过事与愿违罢了。
Eugene凝视桃野,目光带着鼓励,来吧,我会事无巨细告诉你——看到她顿足不前,略感遗憾,他嘴角倾了倾,向桃野举杯致意。
桃野用一饮而尽回敬他,然后干脆地转身,不再想与己无关的事,许嘉明会给她一个解释,她没必要胡乱猜测。
对黄莺的采访还在继续,因为她拿炙手可热的桃野举例,媒体们很感兴趣,想让她深入谈一谈投资艺术品的底层逻辑。
有位记者提问相当尖锐,“纵观古今,一个基本功好有才华的艺术家不代表能取得成功,梵高、吴大羽在世时籍籍无名,被时代的浪潮埋没,而那种艺术生涯早期就被挖掘被赏识的艺术家,更容易在艺术上取得辉煌成就,名利双收。就像您说的桃野,她8岁那年就开挂了,作品入选威尼斯双年展,多少艺术工作者求而不得,她轻松做到了,之后的艺术道路一帆风顺,她还拥有上千万粉丝。”
稍稍停顿,她深吸一口气,盯住黄莺的双眼质问:“所以您何不坦诚一点,承认因为流量因为名气拍下桃野的作品,而不是先夸她技术好,您知道那不是决定性因素,学绘画进入艺术高校的孩子们哪个基本功不过硬?和桃野比,他们缺运气,这才是关键!”
紧接着又一个记者补充,“一个扎心的事实,90%的艺术家都赚不到钱,纯艺术系毕业的学生们又有几个人能以艺术为生?大器晚成不过是一碗毒鸡汤,当代纯粹的艺术家和梵高生前一样穷困潦倒,很多人为了糊口不得不转行。”
DZ画廊一共有20人,半数以上学过艺术相关专业,听了记者愤懑的话心有戚戚焉,艺术行业很多人在为爱发电,想进入那10%真的需要点运气。
黄莺理解年轻人的愤怒,她在蓝筹画廊做过学徒,薪水低的可怜,做热爱的事,为情怀买单,又怎能不付出代价呢?
记者的话无法触动Eugene,他略带嘲弄地想,这两位艺术媒体人可能待在象牙塔太久了,以致于对现实的冰冷底色认知不足。他们那套叙事,不就是没有献身艺术的勇气,却时刻准备一夜成名的意思吗?世界上多数国家都是金字塔型社会,包括各行各业,金字塔结构非常普遍,艺术领域尤为明显,人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但别奢望年入百万。要是连温饱都混不上,就不要奢谈创作自由,不如放下画笔,出门找份工作,加深一下对真实生活的认识。
有耳朵的都能听出桃野实属躺枪,但没人同情她,反倒乐于看她笑话。
桃野双手抱臂,面无表情,无所吊谓。
画廊总监姚远作为东道主感觉面子挂不住,给够记者车马费,采访走走过场,发发通稿,你好我好大家好,非要做愤青破坏气氛,政府有关领导还在场呢。他不得不提醒,“希望各位今晚把焦点放在DZ画廊开业上面,其它关切的问题可以另找时间约深度访谈。”
领导久经沙场,明白堵不如疏,笑眯眯说:“真理越辩越明,道理越讲越清,要允许讨论嘛。今晚艺术品从业者和媒体都在,机会难得,那就不妨展开谈谈,政府发出的信号是明确的——推动上海成为国际重要艺术品交易中心……”
他谈到上海和全球一线艺术品交易中心的差距,强调政府会积累经验,完善政策,构建良好的营商环境,提高管理服务水平,正所谓筑巢引凤,花开蝶自来,“让更多的艺术家、策展人、画廊、藏家、拍卖行、投资人、赞助商都来到艺术外滩,形成聚集效应,艺术品交易自然就能活跃起来。”
同时就记者刚才的提问,做了正面回答,“纽约、伦敦、巴黎的艺术资源积累了上百年,上海艺术市场起步晚,很多短板需要补齐,培养艺术人才就是其一,为了支持青年艺术家的成长与发展,国家和地方推出了多项扶持计划,比方说提供创作资金补贴,最高100万,配套专家指导,还有展示平台,我们办了十年的青年艺博会效果就很好嘛,一方面让艺术家的作品被看到,另一方面让寻常百姓买得起艺术品,从社会层面推进全民美育。”
最后他语重心长,“成名成家那是市场和艺术双重验证的结果,黄莺女士是艺术品交易的直接参与者,还是听她讲完,大家汲取经验。”
黄莺接过话筒,温和地回答:“出名要趁早适用于所有行业,不独艺术行业。大器晚成也不是毒鸡汤,美术史我们熟知的齐白石,32岁还在做雕花木匠,57岁画扇面赚生活费,66岁才名声大噪。西方的塞尚,56岁办了第一次个人展览。对于这两位在创作生涯中坚持长期主义的艺术家,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那么梵高呢,幸运还是不幸?”
众人默然,其实心里都清楚,艺术价值的账真不是这么算的,哪有全凭运气的,再不济搞搞市场运作,臭鱼烂虾也能推销出去,可要在美术史留名,那得是真金。
“说回桃野,绘画技法精湛仅是门槛,可没有独创性的艺术表达,只能算熟练的画匠——我拍下的那幅《记一个夏日午后》具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典雅美感,细节、色彩,还有线条的浅浮雕感,在同期的画家中很难找到类似的作品。往回看,你会发现源头是波提切利,当然,并非模仿,而是传承,古典技法结合现代主义美学形成独特的艺术风格。”
黄莺停顿一下,接着说:“我是Kairos的艺术品投资主管,实质在做理财产品,获得收益才是我的终极目的,投资策略简单有效,那就是依托数据做选择,桃野的展览履历无可挑剔,全部是重磅展览,威尼斯双年展只是开始,她偏学院派的作品被乌菲兹美术馆收藏、大都会美术馆收藏了她的抽象作品,过去5年,她的作品成交价格一直呈上升趋势,毫无疑问,桃野是绩优股蓝筹艺术家,选她的作品,意味着增值空间和稳定的投资回报。”
这边话音刚落,桃野那边攀交情的人又多起来,被嘲笑没什么,有名艺术家谁还没有点“故事”。
接受完采访,黄莺陪Eugene又见了几个艺术家,看到桃野终于有了空闲,就说要过去打招呼。
Eugene未置可否,这时有人捷足先登。
胡为为混在几个对桃野有微辞的人中,为记者辛辣的提问拍手叫好,怎么眨眼她又好起来了?资本家不做人呐,那个投资基金的黄莺拍了桃野的画,怕砸手里使劲吹捧,脸都不要了。
自己代理的画家被冷落,桃野大受欢迎,两相对比,他的不满到达沸腾的顶点,忍不住出言讽刺,“现在称呼你艺术网红更合适吧,或者杰出商人?”
桃野左右看了看,才正眼瞧胡为为,“我以为谁呢,原来是你,刚才躲在哪个犄角旮旯,憋得很难受吧,随便你怎么称呼,因为我确实红,也确实杰出。”
周围人说话声音放轻,看人吵架可太有意思了。
桃野和胡为为有矛盾在艺术圈是公开的,俩人的骂战主要在网络上开展,眼下面对面互喷真带劲。
胡为为发挥艺评人嘴炮实力,“说你胖还喘上了,就不能谦虚一点?”意识到用词不雅,为了展示水平,往回找补,“我劝你对爆红保持冷静,不要把艺术商业化,所谓的潮流艺术不就是从街头涂鸦发展起来的吗?有什么深刻性吗,无非加上反传统的标签,显得时髦先锋些,其实内核很贫瘠,好歹你也是靠正统艺术出名的,搞结婚直播炒作博眼球赚流量,为了卖货无所不用其极,哪还有艺术家的格调?”
桃野听他喷完,脸上神色不变,开口就是暴击,“胡……姑且称老师吧,毕竟你好为人师,你就是艺术圈的王语嫣,懂很多,却抓不住重点。”
听热闹的人们哄堂大笑,大家都是圈里的,胡为为什么德性,大家都了解,天天碰瓷拉踩,这回遇到硬茬儿了。
桃野也挺猛,张嘴就怼,一点都不担心有辱斯文。
胡为为红温了,桃野继续杀人诛心,“想获得成功要顺应时代,在艺术与商业上抓住‘时代精神’。每个时代都有特定的潮流和前沿先锋,18世纪前期的洛可可艺术和布歇;60年代的波普艺术和安迪·沃霍尔;当代超扁平风格和村上隆,可能会被批评太通俗不算艺术,然而他们成功了,还会被写入美术史。可惜你get不到,天天炮轰潮流艺术,恰好我擅长把艺术和商业融合起来,难怪你嫉妒。”
胡为为脸色由红转青,咬牙扔下一句,“你别得意,我等着你翻车!”
他气冲冲走了,签约的艺术家林茗茗迟疑了下对桃野说:“胡老师没说错,我也觉得商业化是对艺术生命的透支,你把自己的艺术创作定性为潮流商品,而潮流是短暂的,到那时候你会从风口跌落。”
桃野和林茗茗在某学术展览上有过一面之缘,林茗茗给她看过自己的作品,她鼓励过林茗茗,谁能想到再见是今天撕破脸的局面。
林茗茗是真诚的,桃野也真诚对她说:“胡为为没你想得高尚,他代理艺术家就是要实现商业价值,他是不是签约了几个和你风格类似的艺术家?让你们竞争,然后淘汰掉不受市场欢迎的,这种商业运作方式对艺术家不利,你要小心。”
胡为为满场发他代理的艺术家作品册时,桃野翻了翻,立即看穿他的意图,他把签约的艺术家当赛马使,想挑出最佳的那匹。
林茗茗怔了怔,很快双眼漾起柔情,“你知道吗,在和胡老师签约前,我已经3个月没卖出一张画了,15平米的工作室,租金2000多,材料2000,客户宁愿花5000买AI绘画,也不愿花一毛买我的作品。就在我绝望时,胡老师发现了我,他认可我的作品,和我签约,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竞争?我才不怕,我要对得起胡老师给我的机会。”
她对桃野微微鞠躬,谢过她的提点,转身去找胡为为。
桃野意兴阑珊,参加DZ画廊开业酒会的目的达到了,她想离开。
庄岚看到她要走,赶忙追上她,“听说真正的画廊派对是在午夜,你不去蹦迪吗,释放一下情绪。”
“不想”,桃野干脆回绝,正要迈开步子,听到一声夸张的大笑。
三五个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聊天。
“那个桃野总给我又老又小的感觉。”
“谁让人家成名早呢,归来仍是青年。”
“要不说她运气好呢。”
“人家有一个愿意赘富婆的爹给她铺路,运气能不好吗?”
听到这,庄岚先破防了,他走哪儿他妈和赘夫的梗跟到哪儿,他要撸袖子理论。
桃野拦住他,上前一步,对嚼舌根的人说:“运气好也是一种实力,你们没有,是不想吗?”
几个人被她噎地干瞪眼,好一会儿,一个年纪大的男人摆出良言相劝的姿态说:“你太年轻,不明白什么叫烈火烹油,用低级趣味的方式博出位,恶意炒作,突破道德底线,你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味消费自己会被流量反噬的。”
桃野挑眉,“不劳费心,我喜欢烈火烹油场面盛大,更喜欢鲜花着锦,好上加好!”
Eugene和黄莺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幕。
黄莺大受震撼,“她比我想得还有个性,就不怕得罪人吗?”
Eugene目送桃野离开的背影,良久说:“没有个性的艺术家存在吗?”
黄莺想不出,她耸耸肩,“呃——那她战斗力也太强了。”
一个勇于战斗的人势必不容易妥协,如何说服桃野道德绑架许嘉明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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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用英文名以免有装逼之嫌解释一下
Kairos:凯罗斯,希腊语,机遇之神,也是男主的私募股权公司名字,做投资,把握时机很重要。
Eugene:尤金,美国俄勒冈州的一个城市,也是男主的名字,后文会解释为啥取个地名。
2、想象中的我笔耕不辍vs现实中的我磨磨蹭蹭
不是不想写,是拖延症太严重了,总是自我催眠,你这种冷文体质,不会有人催啦。

我这复健写文的速度堪比蜗牛,死手你写快点啊,我每天鞭策自己,脑子就是故意拖延不配合我的手,无法集中精神写作,感觉快成注意力缺陷多动症了

一到开写,死手就要摸摸手机,或者去找点吃的喝的,就是没办法安静下来,大家怎么解决拖延症的,可以给我点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