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农家夫郎的傻子赘婿

作者:悬壶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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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家闲事 宋家的豆腐作坊


      宋小树看着他自信的侧脸,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院子里拴着牲口的那一天,用力地点了点头。
      置办齐了所有东西,背筐沉甸甸的。柳子韫看了一眼渐渐西沉的日头,对宋小树道:“东西多,坐牛车颠簸不便,咱们走回去吧。”
      他语气平常,宋小树却立即会意——夫君这是不愿在人前露富。他连忙点头:“走着好,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两人便踏上了回宋家庄的官道。柳子韫步履稳健,沉重的背筐在他肩上仿佛轻若无物。
      走了不过半刻钟,前方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三岔路口。路口旁立着那间简陋的茶铺,此刻铺子里冷冷清清,只有老板一个人坐在门口,望着通往镇上的那条路发呆。
      这也难怪,此处离镇上实在太近了,步行不过半刻钟的路程。多数人要么一鼓作气走到镇上,要么从镇上出来就直接雇了车马,愿意在此停留喝茶的人少之又少。这茶铺的位置,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柳子韫的目光掠过茶铺,脚步未停,心中却是一动。这茶铺离镇上太近,位置着实尴尬。但宋家庄路口……
      他的思绪飞快地转动起来。宋家庄离镇上要一个时辰的路程,正是行人脚力疲乏、需要歇息的时候。若是在村口开个茶铺,卖些解渴的茶汤,再配上自家做的豆腐、豆花……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在他心中扎了根。来往的行人客商,走了一个时辰正好口渴腹饥,一碗清爽的豆花,或是几块香煎的豆腐,定比干粮更受欢迎。这不仅是条财路,更是让宋家豆腐名声远播的好机会。
      柳子韫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但他什么也没说。眼下豆腐生意还没起步,说这些为时过早。他只是默默地将这个想法记在心里,如同农人埋下一颗饱满的种子,只待来日雨水充足,便能破土发芽。
      “累了么?”他侧头问宋小树,语气温和。
      宋小树摇摇头,看着他额角细密的汗珠,掏出自己的旧帕子递过去:“擦擦汗吧。还得走好一阵呢。”
      ……
      踏着夕阳的余晖,柳子韫和宋小树终于看到了宋家庄那熟悉的屋舍轮廓,以及自家院落上空袅袅升起的炊烟。
      推开略显破旧的院门,宋小榆正蹲在院子里喂鸡,看见他们立刻欢快地跑过来。灶房里的宋大伯和宋父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手上还沾着收拾灶台留下的泥灰。
      “回来了?”宋大伯笑着招呼。
      柳子韫利落地卸下背筐,挽起袖子便朝灶房走去:“大伯,爹,我来搭把手。”
      宋父看着他沉稳的样子,眼中满是欣慰:“走了远路,歇会儿吧。”
      “不累,早点收拾妥当要紧。”柳子韫已经拿起工具干了起来。
      宋小树则先从背筐里拿出油纸包,给眼巴巴的宋小榆和闻声出来的宋小柳、宋小桃分了包子。看着弟妹们小口啃着包子那珍惜又满足的模样,他温柔地笑了笑。
      随后,他拿起特意留出的包子和几包药材,轻步走向东厢房。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只见母亲正靠窗坐在炕上。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她身上。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依旧整洁的靛蓝衣裙,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髻,仅用一根木簪固定。虽已年近四十,且因怀孕和旧疾显得脸色苍白,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娴静气质却未曾消减。她手中正拿着一件小儿衣物细细缝补,针脚细密匀称,眉眼间带着一种温婉与宁和。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见到是宋小树,唇角便自然地漾开一抹浅淡而温柔的笑意,声音轻柔得像春日里的暖风:“小树儿回来了。”目光随即落在他手中的东西上,带着些许询问。
      宋小树走到炕边,将温热的包子递过去,轻声道:“娘,子韫他今日去复诊,葛大夫亲口说他已大好,神思清明,您不必再挂心了。”
      宋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轻轻颔首:“菩萨保佑,这就好。”她接过包子,并未立即食用,而是小心地放在一旁的干净碗里。
      宋小树又将药材轻轻放在炕桌上:“这是按葛大夫新添的方子抓的药,说是给您温和进补,固本培元。”他顿了顿,声音更柔和了些,“子韫特意嘱咐,让您安心调养,家中一切有我们呢。”
      宋母的目光掠过那几包捆扎整齐的药材,又看向儿子关切的脸庞,眼底微微泛起湿润的暖意。她伸出略显苍白却依旧修长的手,轻轻覆在宋小树的手背上,动作优雅而充满慈爱。
      “让你们费心了。”她声音轻柔,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婉转腔调,“树儿,你告诉子韫,他的心意,娘领受了。家中不易,钱财当用在刀刃上,我的身子自己知道,慢慢将养便是,莫要太过耗费。”
      她的话语里没有抱怨,只有对晚辈的体贴和一种融入骨子里的坚韧。即便身处陋室,粗茶淡饭,也依然保持着那份沉淀在岁月里的从容与温婉。
      暮色渐浓,窗外是男人们忙碌的低声交谈和孩子们偶尔的嬉笑,窗内是母子间温情脉脉的关怀。宋小树看着母亲在昏黄光线中依旧清秀柔和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守护这份安宁的决心。
      晚饭简单却满足,一家人就着稀粥,分食了从镇上带回来的肉包子。包子的油香还萦绕在齿颊间,为这个夜晚添上了一抹难得的暖意。
      饭后,灶房已收拾妥当。借来的石磨在角落里静静安置,几个陶盆木桶整齐排列,细密的滤布也已洗净晾好。
      宋大伯将一大袋黄豆扛进灶房:“爹,豆子备好了。”
      宋阿爷微微颔首,目光投向柳子韫。
      柳子韫会意上前:“阿爷,大伯,豆子成色很好。您看是不是这就泡上?”
      宋阿爷“嗯”了一声。
      宋父立即从水缸里打水,小心地注入最大的那个陶盆。清水撞击盆壁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脆。宋大伯按着柳子韫说的比例,将金黄的豆子缓缓倒入盆中。
      柳子韫挽起袖子,轻轻搅动盆中的豆子。宋小树默默拿起木勺在一旁帮忙,让每一颗豆子都能均匀吸水。
      “这豆子要泡多久?”宋大伯问。
      “现在天凉,要五个时辰左右。”柳子韫恭敬回答,“等后半夜泡好了,咱们就在家磨豆子。这石磨借来了,正好方便。”
      宋阿爷点头:“大江,大河,到时候你们一起搭把手。”
      “是,爹。”两人齐声应下。
      灶房被彻底收拾停当,借来的石磨在角落静立,新置办的家伙什各归其位,油灯熄灭,宋家小院仿佛与往常无数个夜晚一样,沉入了青州平原边缘这片土地特有的寂静。
      然而这一夜,注定无人安眠。那盆静静浸泡在灶房阴影里的黄豆,承载着公中投入的本钱和全家人的期盼,让这个普通的夜晚变得格外漫长。
      正房东屋里。
      黑暗中,宋阿爷直挺挺地躺着,一双因常年劳作而布满粗茧的手交叠放在胸前,眼睛望着被岁月熏染成深褐色的房梁。
      “老婆子……”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公中那几百文现钱,加上准备开春买种子的积蓄,可都投进去了。”
      身旁的宋阿奶立刻应声:“我知道你担心。”
      “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宋阿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万一……这豆腐买卖不像子韫想的那般顺当……”
      宋阿奶静静地听着,伸过粗糙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老伴的手臂:“子韫那孩子眼神清亮,做事有章法。他既然认准了这条路,连自己的体己都拿了出来,咱们做长辈的,总不能一点力不出。既是自家生意,公中出钱是天经地义。”
      她缓了口气:“成了,是全家人的造化;若是不成,那也是命数。大不了再从头来过,这苦日子又不是没过过。”
      宋阿爷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是这个理儿……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可他只是闭上了眼睛,眼皮下的眼球仍在不安地转动着。
      东厢房。
      宋大江仰面躺着,双手垫在脑后,瞪着黑暗中的某一点。
      “小草,”他声音闷闷的,“爹把公中的钱都拿出去了,我这心里沉甸甸的。明天推磨是关键,我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谷小草在黑暗中侧过身:“他爹,你别光想着压力。这是咱自家的事!出了力,将来赚了钱,也有咱们一份。子韫是个有成算的,你只管使力气,准没错。”
      宋大江“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却在心里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把磨推得又稳又匀。
      西厢房宋大河房间。
      宋大河听着身旁妻子均匀的呼吸,以为她早已入睡。
      “大河,睡不着?”翠娘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宋大河一愣:“心里揪着,实在睡不着。娘子的药钱,公中本就紧张,如今为了这豆腐营生……都怪我身子不争气,让家里受累。”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拳头:“快别这么说。如今有了盼头,比什么都强。子韫有心,家里支持,咱们往后的日子会好的。”
      宋大河反手握住妻子瘦削的手,眼眶发热,重重地点了点头。
      另一间房里。
      柳子韫平躺在土炕上,大脑不受控制地反复推演着明日做豆腐的每一个步骤。这时,他察觉到身旁的宋小树轻轻翻了个身。
      “小树,”柳子韫压低声音,“也没睡?”
      “……嗯,”宋小树的声音带着一丝鼻音,“子韫,我心里慌。公中也出了那么多钱,万一……咱们做的豆腐没人买,或者做坏了……”
      柳子韫立刻侧过身,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宋小树的手,紧紧握住。
      “没有万一。”他斩钉截铁地说,“相信我,小树。我既然敢带着全家做这件事,就有十足的把握。公中投入的每一文钱,我都会让它变得值得。”
      他微微撑起身,语气充满了决心:“别怕,一切有我。明天,一定会是咱们宋家一个全新的开始。”
      宋小树感受着夫君掌心的温度,听着他沉稳有力的话语,心中的惶恐被一点点抚平。他用力回握住柳子韫的手,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这一声里,包含了全然的信赖。
      ……
      五个时辰在辗转反侧中终于过去,窗外仍是浓稠的墨蓝。宋家各屋却已亮起灯火,灶房里人影幢幢。
      众人聚在泡豆的陶盆边,目光都落在柳子韫身上。只见他伸手从盆中捞起几颗黄豆,豆粒在他指尖显得格外饱满圆润,色泽金黄。他用指甲轻轻一掐,豆粒便轻易地断成两半,断面平整湿润。
      “泡得正好。”柳子韫语气笃定,将掐开的豆粒展示给众人看,“芯子都泡透了,这样出浆率最高,磨出来的豆浆也最香。”
      宋阿爷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那口借来的石磨被安置在灶房中央。柳子韫率先握住磨杠,他双臂看似随意地一用力,那沉重的石磨便轻巧地转动起来,发出均匀的“隆隆”声。
      宋小树立刻上前,小心地从磨眼注入豆子和清水。乳白色的浆液缓缓从磨缝中流出,细腻均匀。
      “豆子和水的比例要稳。”柳子韫一边推磨一边指导,气息平稳。石磨在他手下运转得又平又稳,隆隆声带着奇特的韵律。
      宋大伯和宋父在一旁看得暗暗咋舌。他们都知道这石磨的分量,寻常人推上几圈就要喘气,可在柳子韫手里,倒像是轻若无物。
      一轮磨完,柳子韫面不红气不喘,轻松地将磨杠交给宋大伯:“大伯,您来试试。”
      宋大伯接过磨杠,一用力,脸色顿时凝重了几分。这石磨果然沉得很,他必须使出全力才能保持稳定的转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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