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泅渡
桃宁看着眼前这一幕,腿似灌了铅一般千斤重,她当年不顾一切地推开邶屿,冷眼旁观地看着他被以留学之名流放到英国,是不是做错了?
指尖微微蜷缩,桃宁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邶屿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桃宁,桃宁才突然发现此时此刻邶屿的眼神多么具有侵略感。
桃宁不由得往后退,邶屿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自顾自地喝酒。
桃宁伸手拦了一下,邶屿微顿,抬眼看过去。
“别喝了,睡觉吧。”
邶屿却说,“这么久了,你才肯来我的梦里,是不是还在怪我?”
桃宁疑惑地看着邶屿,一瞬间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他认错人了。
她郑重其事地说,“我是桃宁。”
邶屿随手搁置手里的酒杯,然后从地板上爬起来坐到沙发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桃宁不由自主地逃避。
桃宁后仰,整个人都要躺在沙发上了,结果邶屿却越靠越近,闻着熟悉的味道,桃宁才发现自己简直是羊入虎口。
邶屿蓦地撤离,脑海中和桃宁争吵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再次睁开眼,眼中满是受伤。
他说,“桃宁,我不是吃人的怪物。”
桃宁整个人怔住,这是邶屿第一次否认这件事。
她一直以为他都是无所谓的。
邶屿坐直了身体,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桃宁连忙站起身就要逃跑,却被地上的空酒瓶拌了一下,眼看着整个人就要脸部着地,腰间却猛地被人拦住,一股力量把她整个人都带了起来。
喝醉了的邶屿本身也是摇摇晃晃的,刚才的动作完全是身体的应激反应,用力过猛,惯性作用下,两个人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桃宁身下是邶屿,她的头磕在邶屿的胸膛上也是头晕眼花,缓了缓神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后腰上压了一只大手。
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后颈被人托住,邶屿直起身子吻了上去。
桃宁整个人呆若木鸡,连挣扎都忘记了。
几乎是无师自通,唇瓣被撬开,领地被侵略,桃宁猛地向后退,挣扎的动作却是徒劳,她整个人已经被牢牢贴合在邶屿身上。
直到桃宁狠狠咬下去,邶屿才吃痛离开,他恍惚了一瞬,眼神迷离,梦里也会感到痛吗?
即将清醒的理智却在看见桃宁含泪的双眸时瞬间崩塌。
无数个黑漆漆的夜晚,邶屿都在放任内心的野兽肆无忌惮地掠夺,他肮脏的心思早就见不得人,把他彻底淹没在黑暗里。
内心的欲望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无限放大,他不管不顾地再次吻上去。
这回任由桃宁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嘴唇被咬的鲜血直流,邶屿也不肯放开。
桃宁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直到滴落在邶屿的脖颈处。
温热的液体让他如梦初醒,微微泄了力气,就被桃宁逃脱了去。
桃宁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邶屿身上陌生的凛冽与侵略感让她瑟瑟发抖。
她从始至终都是害怕这样的邶屿的,是他的包容与伪装,才让从前的她放下戒心和他相处的。
其实邶屿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他压制自己内心阴暗的想法,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在桃宁面前的假面。
邶屿站起身,他疑惑地看向桃宁,“这是梦?”
原来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终究是内心的不忍占了上风,桃宁没有打破邶屿此刻的意识混乱,她叹了口气,“休息吧。”
在邶屿的梦中,自然是他要怎样就怎样的。
他拉着桃宁的手回到了主卧,桃宁一怔,“我睡沙发。”
邶屿却没有放开手,“宁宁,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好吗?你已经好久没来梦里见我了,我很想你。”
桃宁此刻的内心被酸涩填满,他的意识里竟然如此依赖她。
那她所做的那些不更加十恶不赦吗?
人总是会轻易抛下自己的苦痛去体谅别人,桃宁现在就是,她已经被愧疚和心疼淹没了。
与其说是她把邶屿拿捏的死死的,不如说是邶屿已经得到了她的心软。
他对于桃宁来说,终究是例外的。
桃宁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只这一次。
两个人合衣躺在床上,邶屿环抱住桃宁,紧紧地依偎在她身侧,轻轻吻了吻她的侧脸,然后安心睡去。
疲惫感涌上心头,桃宁也渐渐没了意识。
-
翌日天明。
黑色的床单衬得二人格外显眼,邶屿早就醒了,看着怀里的人一时间以为还是在做梦,缓了缓神,才发现这不是梦。
怀里的触感是真实的。
他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难以置信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以为那是他的梦境,他竟然吻了桃宁,他感到后怕,但再想想桃宁的反应,没有厌恶与痛恨,他松了口气。
他或许可以利用她的同情和愧疚来达到目的。
桃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和邶屿四目相对,她猛地往后退了一下身子,却被邶屿拦住。
邶屿眼睛通红,“昨晚……”
桃宁连忙打断他,“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我是觉得你状态不太对,才放任你睡到床上来的。”
邶屿沉默了一瞬,果然是这样。
“抱歉。”
突如其来的道歉反而让桃宁不知所措,“没、没关系,你先起来吧。”
邶屿这才发觉自己的大手正牢牢压在桃宁的腰上,耳朵顿时红起来,收回了手。
午餐被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沙发上还放着纸袋,里面是崭新的衣服。
桃宁看着衣服出神,他究竟是喜欢她,还是把她当作他的私有物?
毕竟她是他母亲买来陪伴他的。
邶屿却只觉得心安,如此熟悉的画面终于又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
桃宁转过身,“邶屿,我需要冷静几天,如果你不同意我把《泊雪》的初稿带回去看的话,那我想跟你请几天假。”
邶屿喉结浮动,根本没察觉到桃宁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轻而易举地撕碎了他的伪装。
权衡利弊下,他觉得不能让桃宁彻底把他忘在脑后,“你带走吧,几天,你需要几天。”
他想问的是,需要几天见不到她?
“下周一吧,下周一我整理好,带着需要修改的地方来找你详细聊一下。”
如此公事公办,不留情面。
今天是周二,这周才过了一天。
邶屿咬牙,“好。”
桃宁连饭都没吃,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桌上的饭菜被人毫不留情地甩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既然不能让她多看一眼,自是无用。
他连忙拿出手机,订回伦敦的机票,他觉得这里开始变得窒息,他要逃离。
-
桃宁回到家先是睡了个昏天暗地,梦里全是邶屿。
有刚见面时的邶屿,有脆弱的邶屿,有对她笑的邶屿,还有偏执的邶屿。
癫狂的神情,拿着铁链要把她拴在身边,她把刀子插入他的身体,看着他死在她面前。
桃宁被惊醒,冷汗直流,她竟然在梦里杀了他。
她摇了摇头,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夜晚,桃宁熬了个通宵,把初稿看完了,简单地勾画出需要修改的地方。
几乎是昼夜颠倒,周四下午开始进行详细标注,并整理出她提供的修改思路,既不影响全文,又能符合出版要求。
毕竟有些地方实在过于敏感了。
而此时的邶屿,正在一家地下擂台的二楼贵宾席坐着。
旁边的手下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老大这两天根本是不要命了的玩,他们都有些吃不消。
众人纷纷开始下筹码,邶屿随手扔了几个出去,便歪坐在沙发上,示意服务生再开一瓶酒。
每个地区都有那么些灰色地带,毕竟有些东西还是见不得人的。
主持人用流利的英语介绍今晚的赛前特别节目,译成中文大概如下,“各位来宾,欢迎大家来此,今天为大家推出一个特别节目,少女拍卖会!”
闻言,台下瞬间沸腾起来。
主持人在那喋喋不休地介绍笼子里女孩的特色,邶屿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黑色头发的亚洲女孩。
外国人嘛,总会对不同肤色的人感兴趣。
邶屿自顾自地喝着酒,直到听见有人出了两百万美金的价格,他才再次看过去。
眯了眯眼,叹了一句好好的女孩被这个老东西糟蹋了。
这个老东西是出了名的喜欢亚洲女孩,糟践作弄,没几天就把人玩残了然后低价卖到黑市。
笼子里的女孩惊恐地看向四周,她被人灌了药,现在四肢乏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她看见二楼玻璃后的黑发男人时,觉得自己看到了救星,不停地摇晃着身子,试图让他看在同为亚洲人的份上能够救救自己。
邶屿挥手示意手下把帘子拉上。
女孩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她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她只是觉得坐在二楼的人地位应该高一些而已。
女孩最后还是被那个老东西拍下,笼子被拉下去,拳赛正式开始。
就在女孩目光看向二楼的同时,有个人也同时注意到了邶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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