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脚踏五个我

　　颜临跟着他的指示坐下来。他现在只希望这该死的数据采集尽快结束，只要他自己足够配合、完全配合就行。

　　司哲抬起头就看见颜临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连带着双手都撑在腿上，笔直得像上课的好学生。他脸上不自觉带上笑意，笑眯眯地拿过一把尺子哄道：“我们来做个游戏。”

　　“我松开手，直尺下落，你举着抓住它，接住它我就请你吃饭。”

　　说完，他松开手。

　　颜临下意识伸出手抓住尺子。

　　司哲在笔记上迅速将数据记录下来，握上颜临的手将直尺抽走。司哲已经将医用手套脱去，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捏着颜临手腕的时候，颜临不由得口干舌燥。

　　“我们再来一次吧。”司哲抽回手，似笑非笑瞥过他，声音轻柔。

　　颜临猛地一怔呼吸紧了，这声线……他抬起头想要打断游戏，但是司哲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他的手沿着颜临虎口下滑轻压，微微一笑：“没关系，放松一点，只是一个游戏。”

　　现在这还哪只是测试？！

　　司哲看着他眼睛里面满是不怀好意。他曾经非常非常喜欢司哲这种声线，声音像是在玻璃制成的嗓子里滚过一圈，沾满透亮又带上主人的几分疲倦才吐出来一般。以至于每次“游戏”，司哲都会特意模仿出他喜欢的感觉，带着挑逗和恶趣味哄他做一些不方便的事情。

　　以至于颜临现在听见，小腹处还会不自觉传来温热的紧张感，后背硬生生憋出薄汗。

　　颜临声音哽在喉咙里——他怎么这样？那么随便。

　　他没有握紧手，直尺就这样直愣愣穿过空隙，掉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声音把颜临给唤醒，他讪讪收回手，低头避开司哲目光，闷声道：“抱歉，我们再重复一次吧。”

　　司哲弯下腰将直尺捡起来，重新握回颜临手里，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歉意，目光却是直勾勾抓在他脸上毫不掩饰：“没关系，没想到害你走神了。”

　　颜临板着一张脸，耳根不自觉泛红。

　　接下来的两次重复实验进行得很快，司哲很快就把数据记录完成，他终于没有再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似乎就这样放过了颜临。

　　只见司哲将尺子从颜临手里抽走，转身把整理好的数据一一输入电脑系统。随后他径直走到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的白色衬衫和西装裤子，连带着水杯一起推到颜临面前：“穿好衣服去洗脸，等一下我们进行情绪采集。”

　　他公事公办地坐在椅子上，自觉背过身去，就像是先前的那点旖旎只是颜临的一厢情愿。

　　颜临自然看得出来，他狠狠咬一口牙，连忙在心里狂扇自己几巴掌，紧跟着为自己动心进行一番唾弃。他起身抱起衣服，正要往隔间走去。

　　“抱歉，”司哲突然出声，“先前在厕所里认错你。”

　　这时候说这种内容是什么居心，颜临当即愣在原地，心冷下来，面上不显：“没关系。”

　　颜临拿着衣服走进隔间，镜子里面映出来他那张被落落画得花白的脸。他拿起一侧准备好的卸妆水和卸妆棉，心一狠往自己脸上扑去。

　　卸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他让落落化成这副花旦模样本身是为了让司哲这渣男认不出来自己，但是现在要是卸掉，不就跟没化妆没什么两样吗？渣男认出他怎么办？不对，认出来才好吧，他可以趁机把人骂一顿……

　　他手上的动作刚刚停下来，司哲就像是察觉到一样，门外传来声音催促：“颜先生方便吗，需要我来帮你吗？”

　　颜临心一狠，半瓶卸妆水洗到脸上。

　　十几分钟过去，颜临终于把脸上那层白粉洗掉，穿上偏大的衬衫，整理好衣服走出来。

　　司哲从颜临进入隔间以后，目光就死死凝在隔间门上。他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的表情，但还是没忍住。先前只是在手机里看着对方，现在恋人活生生站在眼前……还是那么的灵动。

　　颜临应该只当他是海王，不会往更多方向去想。

　　要不要摊牌呢？

　　司哲纠结着，隔间门被颜临向内打开。

　　衣服穿在他身上并不算特别合身，肩线已经掉到手臂，就连扣到第二颗扣子都会将锁骨和胸口露出一片。房间顶光灯一照，整个人就像透亮的人偶一般。

　　颜临似乎是觉得不太舒服，手指捏着一角，埋头整理。整张脸苦恼得扭在一起都只会让人觉得活灵活现，先前在手机里看就觉得漂亮的棕色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双颊被搓得微红——给整个房间染上生动的色彩。

　　司哲几乎能看到那张脸愁眉苦脸哄着他的模样。

　　那双清澈的眼睛染上怒意，但又不得不温柔下来，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鱼塘小鱼模样，司哲突然很想接触他，肢体上的。

　　颜临抬起头恰好对上他的目光。

　　司哲轻笑掩盖自己的情绪，忍不住问道：“可以了吗？那先尝试哭一下吧。”

　　颜临举着水杯，一口水刚刚好卡在喉咙里，发出剧烈咳嗽。

　　他刚刚说什么？！

　　回应他的疑惑，司哲又重复一遍：“试试看哭出来。”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住，不知道是雀跃还是疑惑地问，“需要我帮你吗？”

　　“不！不用！”颜临马上阻止他，但他还没来得及，司哲拿着贴条的手就已经搭上他的肩膀。贴条凉凉的附上他的脖子，他被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想看，最近有什么特别难过的事情？”司哲的声音在他额头处响起。

　　“难过？我没有。”颜临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不耐烦，“这一项一定要测吗？”

　　“一定要测。”司哲不由分说地制止他想要躲开的行为。

　　颜临索性放弃抵抗，摊开双臂：“那你来吧，随你。”

　　他闭着眼睛，像是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心里却慌张到不行，他完全预料不到司哲下一步会做什么，只是想配合着尽快结束。

　　眼不见心为净。

　　颜临绞尽脑子在心里给对面的人戴上滑稽搞笑的猪头面具，这才把那几种被目光抓住的感觉挥去。

　　他闭着眼睛的同时，司哲拿过贴条在他胸口处又加了一根。

　　“这样子难受吗？”

　　贴条只是冰冰凉凉的，并没有太多感觉，颜临以为他说的是这个，“还行”二字还没说出来。

　　一只手压在他的腰间，另一只手伸出来直接隔着裤子打在他的大腿上。

　　啪啪——

　　啪啪啪——

　　颜临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立马汹涌澎湃。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危险。

　　司哲他这是在玩-弄自己？！

　　“你在干什么！”颜临有些愤怒。

　　他猛地睁开眼睛，但又觉得太过难堪，立刻闭上。他怒气挡不住，但是比起愤怒更多的羞愤，颜临想要举着手捂住自己眼睛，又被司哲拉开。

　　“这样疼吗？”司哲眼眸微转，低声问道。

　　颜临摇摇头挣扎：“放开我。”

　　紧接着，更重的一下狠狠打在他腿上，司哲松开握着他腰的手，颜临小腿一软跪在地上。跟着身体撑不住的是泪腺，疼痛感密密麻麻地爬上来，他的眼泪跟着一滴滴跌出来。疼过之后，大腿处只觉得酸麻，颜临瞥着眉头。

　　他委屈极了。

　　他绝对是被调戏了！

　　司哲这个死渣男！

　　都怪自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颜临站起来，拍开司哲递上来的手。自己就不应该相信司哲会正常的测试，更何况这里面没有摄像头，他也不能将这些事情说出去，说出去，他丝毫不怀疑明天头条上的热搜就是“颜临被gay男侵犯”“gay圈天菜小0”。

　　颜临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看着司哲的目光不知道是恼还是羞。

　　他绝对要报复回去，但不是现在。

　　这样一遭，哭泣总算是测完了。但后面的笑和平静，颜临不敢再让司哲参与，把人推到安全区以外，憋着自己把每一项给解决了。他压着自己的心情，颇有一种要死不活的样子。

　　司哲没有老调重弹的意思，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着颜临摆弄自己的情绪，同时时不时对着电脑检测出来的结果，在表格上留下数据备份。

　　等到他测完全部项目，拿着数据出去，颜临这才能够彻底喘一口气出来。他伸手捂住自己耳朵和双颊，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手足无措。但他很快想到，自己这样过度的反应，就像是很在意司哲给他做的这一个“正常”数据采集一样。

　　他立马将手放下来，手机跟着在这时候弹出来消息。

　　【司哲：宝贝，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更进一步，我看你来到洲城，想要请你吃个饭。】

　　颜临的眉毛刚刚松开又立马拧紧，他当然要在意这渣男了，你看这副欠教训的模样。刚刚接触完他又跟线上的自己聊-骚，不就是骚吗？颜临模仿着司哲的语气。

　　“那可不行呀哥哥，你给我的还不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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