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第一抠与他的金算盘娘子

　　腊月初八，陈记面馆挂出"粥免费"的幌子。明姝蹲在门口数铜板，忽然被阴影笼罩——醉仙楼十八个胖厨子组成人墙，为首的大厨抖着三层下巴，腰间别着镶翡翠的汤勺，勺柄刻着刑部侍郎的私章。

　　"陈掌柜，比试比试？"胖厨子拍着酒桶肚，"谁家腊八粥卖得多，输家关门三月。"他身后伙计抬着鎏金粥鼎，鼎身雕着西域进贡的葡萄纹，正是三年前户部失窃的贡品。

　　陈拙从二楼泼下刷锅水："不比。"水珠在空中凝成铜钱状，精准浇灭醉仙楼的灯笼。暗藏的磷粉遇水自燃，烧出"黑店"二字。

　　"他们押了五十两！"明姝晃着钱袋，袋底突然漏出颗东珠——正是太后寿宴失踪的南海贡珠。

　　陈拙的围裙带子瞬间打结："比。"

　　次日天未亮，明姝搬出七口大缸。陈拙运起寒冰掌，将糖桂花凝成琥珀珠子。谁料醉仙楼更绝，竟在粥里撒金箔，还雇了十个西域舞娘当街揽客。红绸翻飞间，暗器如雨，陈拙甩出筷子串成盾牌，叮叮当当全是淬毒的银针。

　　"咱们也找托儿！"明姝咬牙摘下金簪。簪头突然迸射银光，朱雀街乞丐齐刷刷跪倒——这竟是调动京城暗桩的虎符令箭。

　　陈拙按住她的手，转身敲响破铜锣："施粥啦！喝一碗送咸菜一碟！"街坊们轰然涌来，却见咸菜坛子上贴着"借条"：吃一碟赊三文。坛底暗藏机关，贪嘴多拿的会被竹签扎手。

　　正午时分，醉仙楼掌柜掀开锅盖，香飘十里。明姝探头一看，差点气笑——那八宝粥里竟浮着陈拙独家秘制的醋泡蒜。蒜瓣刻着微型地图，正是失踪虎符指引的漕运路线。

　　"盗方贼！"她甩出算盘要拼命。檀木算珠突然炸裂，迸出辣椒粉迷了掌柜的眼——这原是陈拙防贼的暗器。

　　陈拙却往自家粥锅扔了把巴豆："请诸君免费如厕。"转身在茅房门口竖起收费牌：醉仙楼贵宾八折。茅坑木板突然翻转，露出底下偷听的刑部密探，满身秽物惹得苍蝇成云。

　　未时三刻，战局突变。知府小妾乘轿而来，轿帘绣着明姝母亲的凤尾纹。她指明要喝陈记的"金玉满堂粥"，玉指上的翡翠戒指映出陈拙师父的剑痕。

　　明姝掀开锅盖傻眼——粥早已见底，只剩锅巴粘着三粒花生。陈拙突然解下围裙甩进锅里，内力催动下，粗布竟化在米汤中织出金丝。知府小妾看得痴了，当场摘下翡翠镯子押在碗底："这是仙粥！"镯内暗格掉出半张密函，正是刑部勾结漕帮的铁证。

　　醉仙楼掌柜气急败坏摔了汤勺。暗处飞来一支毒镖，直取明姝后心。陈拙抄起晾晒的腊肠格挡，腊肠皮破时竟射出三十六根银针——原是明姝早将暗器塞进肉馅。银针钉在醉仙楼匾额上，拼出"黑店"二字。

　　夜市初上，明姝清点战利品时笑出声：醉仙楼输来的五十两雪花银，每锭底部都刻着户部官印。陈拙更绝，把对方金箔收集起来，在招牌上贴出"天下第一面"。金箔缝隙间，隐约露出《山河社稷图》的纹样。

　　三更梆子响，地窖传来异动。两人举烛查看，惊见失踪的十八坛美酒原封不动，旁边多出个檀木匣——装着醉仙楼三十年的账本，每一笔贿赂都记着刑部要员的生辰八字。账本浸过药水，遇热显出明姝父亲的批注："漕运有诈"。

　　"有人借刀杀人。"明姝蘸着面汤破译暗码。汤汁突然沸腾，凝成个"逃"字。陈拙盯着匣内夹层：半张泛黄的卖身契，画押人叫陈大牛，与师父名讳同音。更诡异的是指印旁沾着辣椒末，正是师父炒菜时的怪癖。

　　腊月十五，醉仙楼祭出杀招。八个说书先生堵在面馆前，从《抠门掌柜偷井盖》说到《黑心面汤毒翻牛》。陈拙不慌不忙支起油锅，将面团拉成细丝，在滚油里炸出"真相"二字。油花迸溅处，说书人的假胡子纷纷脱落——竟是刑部乔装的捕快。

　　百姓正看得起劲，醉仙楼后院突然传来惨叫。三十个伙计上吐下泻，灶王爷画像渗出黑血。陈拙蹲在墙头冷笑："昨日你们买走的面粉，洒了驱鼠药。"他甩出解药瓶，瓶身刻着醉仙楼地窖的密道图。

　　"解药二两一副。"明姝晃着药瓶，突然将药粉撒向空中。北风卷着药末飘进刑部衙门，尚书大人的假发应声而落，露出刺着黥刑的额头——正是十年前越狱的江洋大盗。

　　正月里，面馆推出"盲碗面"。碗底刻着谜题，猜中者免单，猜错付双倍。醉仙楼派人连吃十八碗，终于破解谜底竟是"吃亏是福"。陈拙连夜改制谜题，答案变成"醉仙楼难吃"。某位尚书公子猜错后，在碗底发现其父受贿的账目。

　　元宵节那夜，满城花灯骤灭。陈拙甩出面团裹住火折子，在空中炸出北斗七星。明姝趁机敲响铜盆："天降祥瑞，吃面半价！"人群涌向面馆时，醉仙楼掌柜咬碎后槽牙。他掀开最后的底牌——请来御厨后人踢馆。

　　白发老者尝了口阳春面，突然老泪纵横："这分明是三十年前太后寿宴上的珍珠翡翠白玉汤！"他颤巍巍掏出块玉佩，背面刻着明姝母亲的闺名。玉佩遇热开裂，掉出半片虎符，与陈拙怀中那枚完美契合。

　　陈拙的汤勺咣当落地。师父临终前念叨的"宫宴风波"，竟与明姝家族旧案系出同源。更蹊跷的是老者递来的玉牌，背面画着陈拙儿时在御膳房偷糖吃的涂鸦。

　　子时打烊，陈拙在灶膛灰烬里扒拉出半块烧焦的腰牌。明姝用醋熏显字迹，赫然是"大内密探戊字号"。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两人惊愕的脸上——他们日夜防着的对手，竟是二十年前派来保护明姝的暗卫。

　　五更天，盲眼老丐拄杖而来。陈拙舀了勺残粥递去，碗底突然粘着密信："漕船寅时出港"。明姝扯开老丐的破袄，内衬竟是用皇宫云锦缝制，血迹斑斑处绣着陈拙的生辰八字。

　　晨雾中，两人望向漕运码头。陈拙突然掏出金算盘，珠子按八卦排列："该收网了。"明姝莞尔一笑，发间银簪化作短剑，剑穗上系着的，正是当年那个馊水桶的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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