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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舅报销。
贺瑾时站在街口一块阴凉地对着身旁人留了个招呼:“春生,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进去就出来。”
“好,哥哥,我就在这等你不会走开。”
“嗯,乖。”贺瑾时摸了摸春生的头发转身朝路对面的文物所里走,几个台阶他是一步也不想多往上走了。
大厅里没什么人,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贺瑾时先去了自己办公室。
一到自己办公室他就想起来的昨天自己买下的狼山云纹砚,昨天光顾着干架,忘了那块已经碎成两半的石砚。
算了,也不值钱了,不是啥宝贝东西。
倒也不是真是要拿过来镇纸,他要是真想的话,就照他这脾性,就算是搬一块石头过来也是一样用。他还怕别人说他二两闲话啊,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
他转道去了方主任的办公室,进去都没敲门。
“你给我出去!有没有礼貌啊?!”方文清扯着嗓子数落,站起来时那肚子就跟个身怀六甲的少妇一样。
贺瑾时咧着个吊丧脸:“哎呀~还搞这套虚的干什么!”
“礼貌!这是礼貌,你知不知道啊?!二十几岁的人 ,还刘洋回来的呢,学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贺瑾时一边退出去重新来过,一边反驳:“我一个二十几岁的人,您一把年纪了跟我较什么劲!”
方文清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顺手的东西就往门口扔:“小兔崽子,你也知道我一把年纪了!一把年纪了你不知道来看看我,还等我亲自请你?!都个把星期了,你说说你像话吗?!整天班也……”
方文清还没说完就被贺瑾时打断了:“哎呀舅儿,您真没劲,老提这个做什么!”
“你还知道我是你舅,我看你是鼻孔朝天,架子比我这个主任都大。”
贺瑾时像模像样又敲了两下门,就大摇大摆往里走。方主任还没叫他坐就自己一屁股坐在招待椅上。
“你给我起来,带门去!”
“哦!”贺瑾时没皮没脸惯了,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好意思。还算听得懂人话,说站起来就站起来去把门带上了。接着坐回去,挑着茶盘里剩下的茶杯看起来,嘴上的话又是没把门的。
“您还别说,那哪能啊,舅儿,您现在在这里是这个!”贺瑾时比了个一等一的大拇指。
“少贫!”
贺瑾时将手上的青花茶杯瞅了一圈,咂了一嘴:“舅儿,你咋还用假货呢,我说你刚才好好的一个杯子怎么说摔就摔了。拿我出气可以,咱没必要跟钱过不去是吧。”
方文清哼了一声:“兔崽子,你管得着吗你!我堂堂文物所主任想用什么就用什么,我就爱用假的,不行吗?又不是爱新觉罗,装个茶水的东西还给你挑起来了!”
“那话不是这么说的,就因为您现在是主任啊,身份地位在这儿摆着呢不是吗,不能叫人把您看扁了。”
“你小子,不知道会招人说闲话是吧。”
“爱说说呗,反正咋样都有人说,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不能让他闭上。”
“哼,还嫌你舅儿事不够多,又在这含沙射影谁呢!”方文清一巴掌拍在外甥头上,贺瑾时虚叫了一声呼痛。
“我没使劲啊,你是不是真跟人打架了?”
“哟,谁跟您吹风了,您消息还真快!”
方文清又开始指着人骂骂咧咧:“炀山就这么大一块地方,我还需要谁搁我这检举你是吧!真是不害臊!”
“不用说我也知道,就您喜欢的那什么小苏啊,小猪啊……”贺瑾时喝完最后一口自己给自己倒的茶水,又开始瞎点评了,“舅儿,你这杯子不上道,茶水也是,改天我给你捎点好的去好好孝敬您。”
方文清是知道自己外甥是啥样的:“孝敬我?!你有这份心早干嘛去了!好好上班,我就是托了你的福了!”
“走了,舅儿,下午不在。”贺瑾时站起来要走。
方文清简直要被气死,:“我才跟你说的,你又要上哪野去?”
“你这不是也没活嘛,总不能让我一天到晚就坐在办公室里蒸桑拿吧,那是人待的地儿吗!再说我是去医院,又不是没事瞎胡闹。”
“咋的了?”方文清忙问,走到外甥跟前。
“给猫抓着了,发了一点热,”贺瑾时伸手,“去看看需不需要打个针什么的。”说这话时脑子里想的是那个叫春生的可人,他也挠了一爪子。
“那是要看看,”方文清正色道,“别怕花钱,回来找舅报销。”
“得了,您那点微弱的工资还是留着养老吧,我的全勤奖也留着给你。”贺瑾时又皮道。舅舅至今孤身一人的话,贺瑾时也没当个避讳。
只不过他哪里还有什么全勤奖!
“啧,你这孩子能不能念人家一句好,怎么惯会不识好人心呢。没事别招猫逗狗的,像什么样子,说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话,好歹是城里出国回来的。”
“城里来的怎么了,大家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吗?再说,你要是不说,谁知道我哪里来的,就是说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有人信。”
“呸!你怎么说话的,再胡言乱语的看我不替文茜教训你!”
贺瑾时吐了一道舌头:“我可是我妈的亲骨肉,你舍得吗舅儿。好了,我不跟您闲扯了,我的猫还等着我呢。”
“你还招猫逗狗呢!嫌命大是不是!”
贺瑾时头也不回道:“见过人杀人的,哪有猫杀人的。”砰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臭少爷脾气,还说不得了。”方文清看着外甥背影渐出去念叨着。
贺瑾时这人你可以说他有脾气,要是有人说他有少爷脾气,他还真不乐意听。行事作风哪哪像个阔少,就是没落下个少爷名分,怎么着都像看不过去,差点意思。
贺瑾时一下楼就看不想看见苏志荣站在他的春生跟前,春生大半个身子都被遮住了,他看不到他们说了什么。苏志荣还对他拉拉扯扯的,贺瑾时气不过。这个苏志荣哪哪都要跟着对着干。
“你杵着这儿干嘛啊?”贺瑾时走近些了,听见苏志荣大喊大叫的。
贺瑾时三步并上两步穿过马路:“苏志荣!”
“你给我撒开手,大白天的有你这样欺负小孩儿的吗?怎么不在所里面溜达,跑到外面丢人现眼。”贺瑾时一把将春生拽到身后护着。
“哥哥……”春生很小声喊了一句,贺瑾时听得清清楚楚。
苏志荣也是:“怎么着,你这小叫花子是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啊,那怎么也不好好擦亮眼睛挑一个,找了个破铜烂铁做什么!”
贺瑾时也没给人好脸:“苏志荣,你一嘴的牙是不是都掉光了,没个把风的是不是。春生怎么着你了,你不好好上你的班,在这瞎晃悠什么呢?信不信我回头去主任办公室告打你的报告?!”
“那你倒是去啊!我还真就怕你不去呢,你要是去了主任一定留你喝茶,说不定再你好好看看戏!”
贺瑾时在心里不耻,他最烦这种人了,什么破事似乎都能看见他插一脚,碍眼得很。
“好啊,改天我一定去,到时候带上你的大名一道去!”
“我告诉你贺瑾时你别得意,你也不看看自己成天到晚像什么样子!拿着公家的钱,不干一件正经事,你当所里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贺瑾时嗤笑道:“这不是还有你这样的优秀骨干吗,哪还有给我表现的机会!毕竟所里就这屁大点地方,我转个脚都抹不开地儿。有你这样一坨狗屎在屋里,我想不出门都不行。”
“贺瑾时!”苏志荣大喊道,“你什么意思?!”
贺瑾时往前一步,被春生在后面这么轻轻一扯,愣是没迈出去。他握了握春生牵住他衣服的手,转言道:“自然是老鼠要给人灌迷魂汤。”
贺瑾时拉着春生抬脚:“春生,我们走。”
苏志荣大骂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真是东西都下贱到一块去了。”
贺瑾时紧紧攥着春生的手没松开,大步流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哥哥、哥哥……”春生皱着小脸有点着急叫唤,扭了扭被扯住的手臂。
贺瑾时也被苏志荣气到不轻,还真是挺久没有人敢这么骂他了,今天要不是春生扯着他,就还非得给苏志荣点颜色看看。就他那样弱不禁风的弱鸡也敢跟他叫板,平时他已经够容忍他了。
“怎么了?”贺瑾时自然而然松开握着的手。
“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
贺瑾时这才想起来春生的脚伤还没有好,用劲走路的时候肯定会疼,他又走得有点快。不好意思道:“抱歉,给我忘了。疼了吗,要不我背你。”
春生不愿意:“我不能总要你背着,我有脚。”
贺瑾时劝说道:“这叫什么话,什么总要我背的,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嘛。”
“可是从这到车站还有好久呢,我不想哥哥累着。”
贺瑾时一听这话,就是把他累死了也愿意,并且还是死而无憾的那种。
贺瑾时又劝了两句,春生死活不愿意。
“那这样吧,你跟我来。”
“去哪?”春生也好奇。
贺瑾时又牵着春生继续往前走,这回是慢慢的了。很快他们便停在文物所里的停车地儿。说的好听点是停车场,其实里面就一辆自行车。
“我们骑车过去,成吗?”
“哥哥这是你的吗?”春生还是很欢喜的,伸手在座驾上摸了摸。
贺瑾时下一秒就打破了人家的美好幻想:“不是。”
“这车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方主任的公车。”
“啊?哥哥你要偷车吗?”春生后退一步连忙摆手,“不能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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