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零和博弈

　　周二早晨，教室里弥漫着晨雾的湿气，尹凌坐在窗边，低头翻着英文小说，眼神偶尔飘向讲台——唐家碧还没来。

　　她指尖轻抚书页，像在触碰一个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何宥利推门进来，甜甜一笑，眼底却闪着审视的光。她径直走到尹凌桌前，手撑着桌面，声音轻快：“你好啊，听说你是全校第一？”

　　尹凌抬头，冷冷扫了她一眼，没吭声。她习惯了独处，被父亲尹高正的控制压得像个沉默的壳。

　　何宥利不在意她的冷淡，歪头笑得更甜：“我观察过你，你好像很喜欢唐老师，对吧？”

　　尹凌手指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低头掩饰：“你想干吗？”

　　何宥利压低嗓子，像个诱捕猎物的猫：“我想当英语课代表，给你弄更多唐老师的消息，怎么样？交换条件——你教我数学，给我你的笔记和练习题。”

　　尹凌眯起眼，脑子飞快转开。她看出何宥利的笑里藏着刀，可唐家碧的名字像根钩子，拽得她心动。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成交。”何宥利笑眯眯拍手：“那就说好了！”

　　她转身离开，背影轻盈，尹凌却皱眉盯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交易不简单。

　　第二天，何宥利成了英语课代表，果然说到做到。

　　她开始给尹凌传消息：“唐老师喜欢伍尔夫，昨天还提到《海浪》。”“她电脑里循环播放《Yes To Heaven》。”

　　尹凌听着这些，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每次只低声说“谢谢”，眼底却藏不住柔光。

　　她把精心整理的数学笔记和练习题给了何宥利，纸页上满是她密密麻麻的推理步骤，清晰得像她的思维。

　　何宥利接过，翻了几页，眼底闪过惊讶：这疯子，真是个天才。

　　可何宥利没说全部。她早就注意到唐家碧的异常——有时下课后，一辆黑色跑车停在校门口接她，第二天她总带着新伤。

　　交作业时，何宥利细致入微地观察：周三是脖颈淤青，周四是手肘擦伤。

　　唐家碧察觉她的目光，眼神一慌，忙扯高领子或推开椅子：“放那儿就好，你出去吧。”

　　何宥利笑笑点头，却在心里盘算：这些伤，是谁留的？她没告诉尹凌，只挑些日常琐碎分享，留着秘密当筹码。

　　相处越久，尹凌越觉得何宥利不对劲。

　　她表面亲和，像个甜美的邻家女孩，可眼神深处冷得像冰。

　　她递笔记时，何宥利会随口说：“你这字真漂亮，跟唐老师一样。”

　　尹凌低头嗯一声，心却莫名一紧——那冷漠，像极了刘夏藏起的孤单。

　　她握笔的手顿了顿，竟有点心疼这个她看不透的女孩。

　　何宥利却觉得尹凌是个怪人。

　　她盯着唐家碧时，眼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温柔，像个恋爱脑的疯子。

　　尹凌递笔记时，低声说：“这题你得看过程，别只记公式。”何宥利翻着纸页，心里吐槽：聪明得吓人，却栽在暗恋上。

　　她承认唐家碧确实迷人——那股伍尔夫式的忧郁气质让人想靠近，可她没兴趣玩这种小把戏。

　　只是看着尹凌那副害羞又倔强的模样，她偶尔会觉得有点可爱，嘴角不自觉上扬，像在看一只笨拙的小猫。

　　周五课后，何宥利又去交作业。

　　唐家碧接过本子，手腕一抬，袖子滑落，露出一道新鲜的抓痕。

　　何宥利眯起眼，笑得更甜：“老师，您手怎么了？”

　　唐家碧一僵，忙拉下袖子：“没事，出去吧。”

　　何宥利转身离开，眼底暗光一闪。

　　她舔了舔唇，心想：尹凌要是知道，会不会就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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