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情石爆改心上人

　　“师姐，这还是你这些年来第一次下山，飞这么久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云端上，御剑飞行的少女偏头看向身旁的女子。

　　“不必担心。”女子转过头是一双温柔水润的眼睛。

　　她说话轻柔：“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仙君新收的小师妹了。”

　　听到这句话，方才还神色担心的江温音立马嘟起嘴，“肯定会让人大失所望。”

　　齐怀芳却不这么想，她客观道：“我想，她一定天资不错。”

　　“不然仙君也不可能让我将清龙婉吟带过来。”

　　江温音瞥过齐怀芳手中拿着的通体冰蓝的剑，眼神闪过一丝嫉妒。

　　“那可说不准。”

　　“而且，明国四公主芫窕的名号在人界可是臭名远扬，大家都说她为非作歹，将人命视如草芥。”

　　她说着特意提高音量，看向队伍前方宽厚的背影，“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仙君的弟子。”

　　接着她瞥向另一边，清了清嗓子，旁边的男子立马转过头。

　　宋于林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隔着江温音对齐怀芳笑了一下，说道：“小师妹在人界的名声确实不好，不过……”

　　他顿了下，接着道：“我们还需亲自接触后，才能判定小师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齐怀芳赞许地点点头：“是的，了解一个人从来都不应该通过传言。”

　　江温音冲宋于林翻了一个白眼，不再言语。

　　*
　　芫窕一早便打算找灼奉要点灵力修习法术，不想刚出门就见到迎面走来的秋染。

　　他象征性的对芫窕打了个招呼，神色复杂地离开。

　　看上去是从灼奉房间出来的。

　　芫窕叹了口气，敲响灼奉的房门。

　　这两天里，她勤练法术，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从外界获取灵力。

　　只能找借口问灼奉要灵力。

　　可是，她迟早要告诉灼奉，自己根本没办法转化外界灵力。

　　房门被打开，灼奉正盘腿于榻上休息。

　　“师尊，咱们今日还继续练习法术吗？”

　　“不了。”灼奉站起身，“门内众人一会便到，我们现在去客栈门口。”

　　他思索片刻道：“掌门也在，他有点凶，你不用害怕。”

　　芫窕眨巴眼睛，轻轻垂头，“好。”

　　他们走到客栈门口，正好赶上藤原山众人御剑落地的场景。

　　白色柔软的衣摆和云层融合，仙气缭绕，一如宫灭当日见到的万里绸缎。

　　时至今日，芫窕才看出跟在仙门弟子后的并不是真正的云，而是御剑时散落的灵力。

　　人群前，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他神情严肃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他不似灼奉冷淡，更加威严。

　　掌门康尘一看便知灼奉身后的女子是谁。

　　他看了一眼灼奉，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芫窕识趣的没跟上去。

　　客栈小二急忙上前领着他们去了早就定好的新客房。

　　在掌门与仙君离开后，秋染走到队伍前端，和两女一男分别拥抱。

　　齐怀芳本想过来与芫窕打个招呼，却被江温音一把抓住手腕。

　　“师姐不妨先听听秋染师兄怎么说。”

　　一时间四人的目光皆落在芫窕身上，不料芫窕只是看了一眼，就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了下来。

　　秋染耸肩：“看吧，就这样，不爱搭理人。”

　　齐怀芳好笑道：“这算什么缺点？”

　　“仙君不也如此吗？许是二人相似，她才能成为仙君的弟子。”

　　宋于林见江温音脸色难看起来，锤了一下秋染道：“讲点有用的。”

　　“比如人品怎么样，是不是和外界说的那样暴行肆虐？”

　　“目前倒没有……”

　　秋染认真思考道：“除了不爱搭理人、眼高于顶以外，我还没发现其他的缺点。”

　　江温音不甘心道：“那她天赋怎么样？厉害吗？”

　　秋染点点头：“应该不错。”

　　“我昨天偷看仙君教她捏诀，只示范一两遍她就会了。”

　　江温音哑然。

　　二楼，房门刚关上，康尘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疯了吗？”

　　他责怪道：“你怎么能让自己的名声和一个恶名远扬的皇室之人绑在一起？”

　　“虚名而已。”

　　“虚名？”康尘重复了一遍，“你的虚名是多少人的努力换来的？”

　　“师尊为了你的虚名亲自去找渡劫情石，身受重伤，这才会在与魔尊的大战中过世。”

　　“你若将师尊的牺牲挂在我的虚名上，白白贬低了他。”灼奉无视康尘的情绪波动，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抬眼，目光如炬，“师尊是为天下苍生死的，是为铲除魔尊死的，不是为了我。”

　　“可笑。”康尘嗤笑一声，摇摇头。

　　“我不信你不明白。”

　　只因你是修仙界五百年来最有天赋的人，所以大家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成就你。

　　为了让你带领藤原山稳坐修仙第一门派。

　　为了让你顺利飞升，再创神话。

　　康尘闭眼，深吸一口气。

　　“趁现在没外人见过她的样貌，你赶紧送她回皇城，那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灼奉一字一句道：“可她不想。”

　　“我管她怎么想！”康尘情绪激动。

　　“我也不想。”灼奉神情不变。

　　“师兄，当你安排一个人的时候，有考虑过那个人自己的想法吗？”

　　“我是掌门，我为何要考虑其他人的想法？”这几个字被康尘咬牙讲出。

　　“可芫窕是我徒弟，我会考虑。”灼奉神色认真。

　　从小到大，他都这样。

　　总是不厌其烦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尽管没人听。

　　他也从没放弃。

　　康尘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他们就这样，固执又叛逆地弄僵关系。

　　“你出去吧。”康尘背过身，“把她叫进来。”

　　灼奉走了，没有一丝停留。

　　一楼静静注视着房间的芫窕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杯盏。

　　她总算等到灼奉出来。

　　出了门的灼奉也同样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芫窕。

　　他朝芫窕勾勾手，示意她上来。

　　芫窕立刻动身，冲上楼梯，“师尊，你找我？”

　　“嗯。”灼奉声音难得轻柔，“掌门找你有话要谈。”

　　“不用担心，我在下面等你。”

　　芫窕自觉没什么好怕的，她根本就不在意掌门的看法。

　　就算他讨厌自己也没什么，天下有很多人都讨厌自己。

　　她推门进去，就见一道宽厚的背影。

　　“你为什么想拜灼奉为师？”

　　熟悉的声音像一道电流穿过芫窕耳朵。

　　她呆在原地，直到康尘转过身来，是一张她完全没见过的脸。

　　她高悬的心才落到地上。

　　低头道：“因为师尊很强，我想跟着他学习。”

　　康尘还抱有一丝希望：“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换人拜师？仙门之中，你想选谁都可以，想要什么灵器也都可以。”

　　他强调道：“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芫窕眼角露出一抹嘲讽，回他：“仙门之中，我唯一想拜师的人，只有灼奉仙君。”

　　康尘眼皮一跳，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的影子，只不过眼前的女子比他更加张扬，更加明目张胆。

　　他的眼神露出考究：“你了解灼奉吗？”

　　芫窕思考道：“一点。”

　　就算不是很了解，她也讲得出皮毛。

　　只需要将自己的反面讲出来，就是灼奉完美的一面。

　　“师尊身为修仙者，却没有歧视妖族。”

　　“对他来说，三界之中，妖魔人都平等，他不会因为种族之分而差别对待。”

　　康尘目光深沉，芫窕说对了，他却不高兴。

　　“那你认为，灼奉这一点是好还是不好？”

　　“……”

　　芫窕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师尊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康尘听出弦外之音，来了兴趣，“那你呢？”

　　“你对妖魔又是什么看法？”

　　少女如实回答：“三族之中，我最讨厌魔族，第二讨厌妖族，第三讨厌人族。”

　　康尘挑眉，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三族之中，竟没一个你喜欢的吗？”

　　“没有，天下苍生，我一个也不喜欢。”芫窕重复道。

　　康尘沉默片刻：“你在仙门之中是异类。”

　　这样厌世的你，是否能影响到灼奉呢？

　　芫窕猛地抬起头，康尘嘴角不知何时勾上一抹笑。

　　可就算他面上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康尘话锋一转：“不过，仙门若是能将你带回正途，也算好事一件。”

　　他松口：“你出去吧，记得与同门融洽相处。”

　　芫窕眼神闪烁：“是。”

　　康尘看好戏般盯着芫窕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愈渐深邃。

　　灼奉啊灼奉。

　　你到底是为什么收她为徒呢？

　　为了改变谁，又为了证明谁？

　　灼奉下楼，找到角落里聊个没完的四人组。

　　大师姐齐怀芳见灼奉过来，从人群中走出来，“仙君，这是你让我带的剑。”

　　她将手中一把通体冰蓝的剑呈上。

　　“嗯。”灼奉接过剑，对她们道：“芫窕初入仙门，你们记得多照顾她。”

　　“是。”四人齐刷刷低头应道。

　　灼奉拿到剑后走远了，四人这才又开始讲话。

　　宋于林催促道：“秋染你接着说，后山传来巨大的声响，然后呢？”

　　“等我赶过去时，战斗已经结束了。我只看到山洞内，芫窕抱着仙君哭。”

　　秋染神情难得夸张：“当时我就震惊了！宫灭那日，我都没见过她哭。”

　　“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江温音面如死灰，喃喃自语：“仙君那般不爱与人接触，也愿意让她抱着吗？”

　　齐怀芳拍了拍她的肩，秋染却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她跟我们不熟吧。”

　　“她在仙君面前，话就更多，表情也更加丰富。”

　　齐怀芳总结道：“所以，她并不如外界传闻的那样品行恶劣。”

　　她谈到自己带来的那柄剑：“清龙婉吟乃叹无峰上任神女飞升之时赠予仙君的，蕴含了神女的期盼，对仙君意义非凡。”

　　“既然仙君愿意将其作为礼物赠予芫窕，就说明仙君很看重芫窕。”

　　四人一时沉默不语。

　　还是齐怀芳首先站出来道：“既然她本性不坏，我们为何不与她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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