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

作者:莫雪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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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采风台(剧情)


      辰时一刻,丫鬟点卯。
      盈盈应答过后,便跟着众女一同前往采风台。

      采风台原是荣王听戏的戏台,如今被改成了举行集会的场地。台下是一片空旷无遮挡的广场,外围种着一圈树,将采风台环抱其中。拾级而上,共十级台阶,台上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膳房的丫鬟们赶到时,洒扫、浣衣的丫鬟与府中小厮已尽数排好队伍。膳房众人排成一列,居于左侧,挨着洒扫的队伍站立。盈盈站在队尾,身前是凝露和墨屏。

      掌事丫鬟春雪、桔梗、月桂三人汇合后,一同去了绣楼。此时全场没了管事约束,众人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场面热闹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呢?盈盈满心好奇,向洒扫的队伍里张望,想找到玉瑾问问情况,却没看见她的身影。

      “玉瑾姐姐可能又偷懒了。” 盈盈暗自想着,轻轻努了努小嘴,收回目光,转而听起队伍前头凝露和墨屏的闲聊来。

      众人在日头下晒了半盏茶的功夫,两名嬷嬷驾着一辆囚车,慢悠悠赶到采风台侧边的上台口。她们打开囚车门,从里面拖拽出一个丫鬟,将人架上了台。
      台下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待看清那丫鬟的惨状,顿时一片哗然。

      那丫鬟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窝深陷,双目失神,四肢软得像断了筋似的耷拉着,活像一摊任人摆弄的烂肉。她嘴角挂着的血痕早已瘀黑,浑身上下布满了暗红的鞭伤,身上那件杏黄色的衣裳被打得破烂不堪,根本遮不住身子,一股难闻的腐臭味更是顺着风飘到台下,令人作呕。

      洒扫中有人先认了出来,惊呼道:“那是铃兰!”

      洒扫的丫鬟们顿时乱作一团,膳房的丫鬟们也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铃兰勾引地六房主,还把人给杀了!她偷了钱财想逃,被小厮告了密,抓回来也是活该!” 凝露凑到墨屏耳边,刻意压低声音嚼舌根。

      盈盈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大吃一惊。

      忽然,洒扫队伍里一个穿杏黄衣的丫鬟 —— 春兰,猛地冲了过来。她一把揪住凝露的胳膊,狠狠一甩,直接将凝露扯到了队伍外面。

      膳房的丫鬟们平日里养尊处优,哪见过这般泼辣架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此起彼伏。

      春兰指着凝露怒目而视,骂道:“原来你就是地六的姘头!到处散播谣言,说铃兰勾引他,我看你才是狐狸精!今天非扇烂你的脸不可!”话音刚落,春兰双手一推,将凝露推倒在地,随即跨坐在凝露纤细的腰上,粗鲁地扯下了她脸上的面纱。

      府里人都知道膳房丫鬟生得俊俏,此刻见凝露的面纱被撕下来,众人都忍不住凑上前去看。
      果然,凝露生得像株曼陀罗花般艳丽妖冶,看得洒扫、浣衣的丫鬟们又嫉又妒,眼神里满是不甘。

      “我扇烂你这狐狸精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春兰说着,抬手就往凝露脸上 “啪啪啪啪” 狂扇了好几下,清脆的巴掌声在广场上格外刺耳。

      洒扫的丫鬟见春兰开了头,彩蕙、浅碧、祥云、杜鹃等几个穿绿衣的也立刻冲出队伍,揪住膳房穿绿衣的丫鬟又打又骂,场面瞬间失控。

      翠竹生了双勾人的媚眼,平日里就爱暗送秋波,本就招其他丫鬟记恨。彩蕙猛地扑上前,将翠竹压在地上,一只手死死揪住翠竹的发髻,另一只手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纱。

      翠竹痛得 “啊” 地娇呼一声,那声音又软又媚,纵使是女子听了,也觉得酥麻到了骨头里。
      “骚货!” 彩蕙看清翠竹的绝美容貌,气得浑身发抖,转头冲洒扫的丫鬟们喊道:“她们膳房的全是狐狸精!往死里打!” 说着,对着翠竹的脸又扇又拧。翠竹被压在身下,只能左躲右闪地抵挡,可洒扫丫鬟常年干活,手劲远比养尊处优的膳房丫鬟大,翠竹根本推不开彩蕙,只能任由挨打。

      绣球和盈盈见翠竹被欺负,急忙上前拉彩蕙。可浅碧、祥云也赶了过来帮彩蕙,几人围着绣球和盈盈又踢又打,还有几只手伸过来抓盈盈的面纱。

      “这面纱绝不能掉!” 盈盈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她的双手死死护着脸,发髻不知被谁拽住,乌发一缕一缕地散落在肩头,整个人被推得东倒西歪,根本站不稳。

      绣球被人踹了一脚,身上的浅绿外衫也被扯掉,掉在地上沾满了尘土。她本就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当即卯足了劲,梗着脖子往那几个洒扫丫鬟的胸口狠狠一撞,竟真把人推开了几分。

      洒扫的丫鬟们见绣球还敢反抗,怒火更盛,顿时一哄而上,围着绣球拳打脚踢。
      另一边,杜鹃把秋霜推搡到一旁,将躲在秋霜身后的墨屏拽了出来。墨屏吓得赶紧捂住脸,杜鹃却气不过,抬手就往她身上甩了几巴掌,打得墨屏身子直晃。

      膳房的水仙、蔷薇、玉兰、丁香也都挨了打,其中采莲被打得最狠,头发被抓得乱七八糟,面纱也被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哭花了的俏脸。

      采莲凄厉的尖叫声,恰好引来了几个路过的房主。
      浣衣的丫鬟们站在一旁,指指点点地议论着,言语里满是嘲讽,说膳房的丫鬟是咎由自取;府里的小厮们也围在边上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上前劝架。

      混乱中,翠竹、墨屏、娇杏、水仙、蔷薇、凝露、丁香、采莲的面纱相继被扯了下来 —— 她们本就是精心挑选的美人,此刻没了面纱遮挡,个个容貌出众,看得周围人眼睛都直了。

      几个房主路过时,瞧见这混乱又香艳的场面,也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一旁围观。天十六、天甘十,还有几个地字号的房主,也循着动静赶了过来。可他们压根没想着制止争斗,反倒凑在一起,品评起膳房露了脸的丫鬟们哪个更漂亮,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

      天十六一边瞧着这场 “精彩” 的打斗,一边转头对身旁的天甘十幸灾乐祸地笑道:“等着吧,等柴玉笙来了,看他怎么收拾这烂摊子!”

      ***

      柴玉笙正与兰溪、张氏、李氏、马钰,及春雪、桔梗、月桂三位掌事丫鬟在绣楼商议园中子事,忽有人来报:“采风台的丫鬟们打起来了!” 柴玉笙听罢,当即带着众人赶往采风台。

      柴玉笙率众人赶到采风台,便见膳房的丫鬟们倒在地上,哭得凄凄婉婉、一多半的面纱都被扯落在地;洒扫的丫鬟们则赤着胳膊,正揪着膳房丫鬟的衣领扇巴掌……

      柴玉笙见状勃然大怒,厉声爆喝:“住手!”

      张氏、李氏立刻提着鞭子冲进混乱的丫鬟堆里,不管是膳房的还是洒扫的,扬起鞭子 “啪啪啪” 一顿猛抽,每个参与打斗的丫鬟都挨了好几下。

      一鞭甩到盈盈身上,她的衣裙当即 “撕拉” 一声裂开一道口子。盈盈慌忙伸手去捂,可第二鞭又接踵而至,“啪” 地一声打在她手背上!盈盈死死咬着牙关才没让痛呼出声,手背却瞬间浮起一道鲜红渗血的鞭痕,触目惊心。

      围观的房主们看得意犹未尽,天十六嘿地笑了一声,凑到天甘十身边道:“昨天我幸亏没接这苦差事,不然这会儿头疼的就是我了。柴玉笙这回可有得烦了!”
      天甘十连忙赔着笑脸附和:“管他呢,让他折腾去,咱们安心看好戏就是。”

      这边话音刚落,柴玉笙已大步流星跨上采风台,昂首立在台子中央,神色冷厉。

      兰溪随即站到采风台一侧,对着台下众人朗声宣告:“众人听令!江姑娘有示:即日起,柴玉笙接任内务大都统一职,统管王府内务巡查与审讯事宜!诸位须遵召行事,见柴大人如见江姑娘本人,不得有误!”
      台下众人立即双膝跪地,双手贴于额前,向柴玉笙行跪拜大礼。

      柴玉笙凤眸冷眼扫了一遍台下众人——奴仆皆匍匐在地等他号令,而不远处站着众房主皆看他如何演这场好戏。

      也罢,你们要看,便好生看着!

      柴玉笙眼神凌厉如刀,对台下众人冷喝道:“洒扫的、膳房的跪下去,其他人起来。”

      此言吹毫断刃,颇有当家风范,震慑八方。
      春雪、桔梗和身后两队丫鬟皆不敢起身,一水儿跪在地上。

      兰溪上前一步,朗声道:“铃兰身为洒扫婢女,竟敢杀害地六房主、盗取钱财,还意图叛逃出府,如今数罪并罚,请柴大人示下!” 她清晰陈述完铃兰的罪证,便躬身等候柴玉笙判罚。

      柴玉笙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沉声道:“铃兰谋财害命,罪大恶极!即刻挑断其手筋脚筋,再施以绞刑,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两名嬷嬷便抬着绞架上前,将奄奄一息的铃兰绑在绞架上,准备行刑。

      全场瞬间静得落针可闻,连先前看热闹的房主们也都敛了神色,静默不语。

      只见嬷嬷们手持尖刀,当众挑断了铃兰的手筋与脚筋,凄厉的惨叫声顿时从台上响起,刺破了广场的死寂。

      台下的丫鬟、小厮们看得浑身发寒,冷汗直冒,几个胆子小的早已吓晕过去,被身旁人慌忙扶住。

      盈盈冷汗直冒:柴玉笙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行刑!她跪在地上,无意间抬眼一瞥,恰好看见铃兰双手鲜血淋漓的模样,而张氏、李氏正伸手往铃兰头上套绞索。她吓得心脏骤停,赶紧死死闭上双眼,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台上很快传来绞索勒紧脖颈的闷响,那声音虽轻,却让盈盈浑身汗毛倒竖。她始终紧闭双眼,不敢再看,只听见身旁有丫鬟吓得呕吐不止,还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 想来是吓晕的丫鬟被人抬下去了。

      片刻后,柴玉笙冷冽的声音从台上传来:“今日之事,便是前车之鉴!往后若有人再敢犯事,这便是下场!”

      盈盈心如明镜:这分明是柴玉笙的 “杀鸡儆猴” 之计。当众行刑,一来能立住自己的威严,二来可震慑府中所有人。经此一事,府里的丫鬟、小厮,连素来见惯场面的杀手们,也无一人不被柴玉笙的狠辣手段折服,再不敢有半分轻慢。

      天十六全程看完行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直反酸水。好在他阅历深,强自定了定神,才压下不适。随后他凑到天甘十身边,低声吐槽:“你还别说,柴玉笙这性子,还真挺适合干内务都统这差事的。”
      天甘十通晓医术,平日里见多了伤病景象,对此倒免疫,没半分心理不适。他悄悄环视一周,见在场的杀手们脸色都格外难看,便对天十六苦笑道:“府里还真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两人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地一伸手拉住。地一抬手指了指台上,低声道:“还没完事,再等等,接着看。”

      “春雪、桔梗,上前来。” 柴玉笙语气冰冷,面无表情,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春雪与桔梗应声上前,齐齐跪倒在台前,姿态恭谨。
      柴玉笙沉声道:“膳房与洒扫丫鬟当众斗殴,你们身为管事,难辞其咎,需代为受罚。”
      二人俯首应道:“是,属下领罚。”
      柴玉笙随即宣判:“各罚例银二十两。”

      这处罚看似是 “各打五十大板”,可 “打” 在二人身上,却是一人毫不在意,一人如遭雷击。
      春雪听罢,脸上毫无波澜,当即磕头领罚:“属下认罚。”
      桔梗却如闻晴天霹雳,心中瞬间 “天塌地陷”—— 洒扫本就是清水衙门,她无半分额外收入,二十两例银,竟相当于她一整年的俸禄。可膳房的春雪不同,房主们时常赏钱,这点罚银对她而言,不过是随手就能填上的窟窿。

      春雪与桔梗退到一旁后,柴玉笙目光扫过膳房、洒扫两排丫鬟:膳房丫鬟们个个伤痕累累,洒扫丫鬟身上却只有方才张氏、李氏惩戒时留下的鞭痕。他当即作出判决:“洒扫丫鬟主动伤人在先,每人罚银二两,或受二十手板,二选一;膳房丫鬟先有恶意造谣之举,每人罚银一两,或受十手板,亦二选一。现在,依次领罚。”

      他自始至终没盘问谁对谁错,可话音刚落,膳房丫鬟们便忍不住低声咒骂起凝露 —— 若不是她乱嚼舌根,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娇杏与水仙更是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刻意与凝露拉开距离,不愿同她扯上关系。

      两名嬷嬷很快搬来桌椅与笔墨,一人负责记录选择罚银的名单,另一人则登记愿受手板的人。
      洒扫丫鬟本就没有额外赏钱,每月例银只有五钱,二两罚银相当于四个月的俸禄,没人舍得用银子换手板,便一个个排着队,等着受罚。
      膳房丫鬟却截然不同:她们每月例银虽只有一两,可房主们的赏赐多如牛毛,一两银子根本不值一提,因此大多选择排队缴银认罚。

      唯有盈盈,一两例银对她意义重大 —— 她还得靠这笔钱补贴丁大哥的医药费,实在舍不得用来抵罚。
      “不过十手板,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洒扫与膳房本就势同水火,领手板的队伍里全是洒扫丫鬟。盈盈等她们都排好后,才悄悄走到队伍末尾,可还是被人发现了。
      “哟,这不是膳房的姑娘吗?怎么也来打手板了?你们不是有的是赏钱吗?”
      “就是啊,膳房姑娘的小手多嫩啊,仔细打疼了,可没人疼!”
      洒扫丫鬟的冷嘲热讽,引来了周围一片哄笑,句句都带着刺。

      绣球见盈盈排在受罚队伍末尾,急忙冲她招手:“梅香,你过来!我这儿有钱,先借你!”
      盈盈实在不忍心借绣球的赏银,便轻轻摇了摇头,婉拒道:“谢谢你,不用了,我能忍。”

      “都给我闭嘴!不得喧哗!” 张氏猛地抬眼喝止,声音冷厉。
      众人顿时噤声,不敢再随意说笑。

      “哪个房的?叫什么名字?” 张氏低头执笔,一边登记一边问道。当听到 “膳房梅香” 四个字时,她猛地抬起头 —— 扁平的额头下,浓黑的眉毛拧成一团,配上那张死板的脸,显得格外阴鸷狰狞。
      “哼,膳房的小狐狸精,总算落到我手里一个!” 她在心里暗自冷笑。

      很快,众人皆已罚完,场上只剩下盈盈一人还没受罚。

      全场不禁响起一阵低低的唏嘘声,连围观的房主们也纷纷侧目,看向这个全场唯一选择受手板的膳房丫鬟。
      “这个丫鬟我认识,之前给我送过饭,我给她赏钱,她还不要。” 地十八笑着对身边几个房主说道,他曾与盈盈有过一面之缘。
      “哦?是清纯型的?” 地一饶有兴致地看向盈盈,咂了咂嘴,与旁人一同品头论足起来 —— 有人说她身段好,有人夸她皮肤白,还有人直白地说她前凸后翘,惹得一阵哄笑。

      天十六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嘿嘿冷笑,不屑地撇嘴:“我看呐,怕不是装纯洁的吧?”
      在他眼里,膳房的丫鬟能有什么好货色?
      他在荣王府待了十年,见过的丫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些人无一不是图财图势,为了吸引男人注意,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盈盈听到远处众房主的议论,无可奈何地垂下头,她没法阻止别人说什么,只好不去听。她的发髻半散落着,微风缓缓吹起,发丝轻飘飘地随风拂动。她垂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如飞蝶振翅。她虽穿着一身零落破碎的衣服,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柴玉笙的目光从她的眼睛转移到她的腰牌。
      原来她叫梅香。

      盈盈伸出手,展开手心,伸到张氏面前。
      张氏定睛一瞧,梅香那雪白的小嫩手细如水葱、嫩若凝脂,皮肤细细滑滑地一个手茧都没有,心里更添了三分怒气。张氏浣衣二十年上位管事,她一双糙皮粗手、冬日里还生冻疮,不曾有过这样一双白嫩的手。

      张氏眼睛里啐着毒火,手持木拍,蕴足里力气,‘啪’地一声,打在盈盈的手心的最嫩的软肉里。
      清脆的拍打声响彻全场。

      “怎么打得比洒扫的重!”绣球在旁惊呼。

      柴玉笙的目光转移到张氏手中的木拍,随即又转移到梅香的脸上。
      梅香细眉微蹙,紧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湿润了,似是眼眶里含了泪,却被她硬生生地忍了回去。隔着面纱的轮廓,他彷佛能看到她紧咬着牙关,硬挺着不让人发现她的柔弱。

      倒是有点骨气。柴玉笙心里轻笑,目光转向看热闹的丫鬟们。

      洒扫众丫鬟见张氏蓄意刁难,皆觉得解气。
      翠竹见洒扫众人面露喜色,连忙小声制止绣球,“别出声。”

      张氏泄愤般“啪啪啪啪……”连打九下,每一记都极重,火辣辣地钻心的疼。
      盈盈紧咬着牙关,硬生生地不让自己发出声,眼睛紧闭,而痛感生成的眼泪,眼眶再也兜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柴玉笙的目光转移到泪水濡湿的浅绿色面纱上,滞留了短短一秒,目光又转移至张氏。

      “张氏,都罚完了吧?”柴玉笙道。

      张氏听见柴玉笙问她话,心中的嫉怒顿时烟消云散。她笑眯眯地对柴玉笙行了一礼,回道,“回禀大人,都罚完了。”

      “都散了吧。”柴玉笙手扶着弯刀刀柄,气宇轩昂地走下采风台。

      午时灼烈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彼时再看柴玉笙,更多了一分地位悬殊的震憾。

      他从杀手堆里走出来,一跃而成荣王府里更高一级的‘柴大人’。

      今日这场风波,总算落下帷幕。

      经此一事,王府上下众人都收敛了心性,规矩了许多;而柴玉笙在一众奴仆眼中,更成了 “鬼罗刹” 一般的人物,无人敢有半分轻慢。至于府里的房主们,也彻底见识到了从前的 “地八”、如今的 “天十五” 手段何等狠辣,对柴玉笙的管理能力,以及他 “柴大人” 的身份地位,自此再无一人不服。

      兰溪看着柴玉笙离去的背影,满满地心动。
      柴玉笙身上的那种当家驭下的老练,直让人不自觉地想对他俯首称臣。兰溪喜欢这种‘会办事’的精明人,柴玉笙的成熟稳重是天十六那武夫比不了的。
      都道柴玉笙阴险狠辣,连最要好的同伴都杀。可她偏偏就喜欢柴玉笙身上的这股狠劲,又冷又酷又狠,武功高强,相貌出挑,气质登极,心机深沉,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人。
      她猜测柴玉笙的心里一定没有喜欢的女子。
      他冰冷如寒山孤松,他对人是毫不留情的,只有无情的人才会有这种气场。
      女子爱慕男子,往往会有一种‘非她不可’亦或是‘唯独她有’的自恋心理。在荣王府里,只有她是距离柴玉笙最近的女子,她存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侥幸,产生了‘除我,他再无别人’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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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个月前 来自: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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