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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
“你说的话有准?”
“我保证。”
“那你发誓,天打雷劈。”
“这太过了。”姜正咬紧牙关,把他夹给自己的肉条撇到一边,干吃了口米饭,“快吃吧,这菜特别好吃,吃完了你还要去军营呢。”
凌义睨她眼,未再说什么,这顿午食,两人吃的异常安宁,始终弥漫着丝丝尴尬,当然,这点尴尬对姜正来说并不算什么,她昨晚就未吃多少东西,这会儿饿的不行了,大口扒饭,并无形象,或者说,在凌义面前,她从未在乎过形象一事。
“待晚上回来我给你换药。”凌义先一步吃完,叮嘱她,“今日府内不会再有人吃你给的东西了,最好乖巧些。”
姜正控制着翻白眼的冲动,“知道了。”
凌义离开,管家也去做事,一时间,只剩下她和汀兰两人,姜正原本生锈的大脑又开始转动起来,瞧着站在一旁的汀兰,一把拽过她坐下。
汀兰慌乱的挣扎,“姜小姐,这,这不合规矩。”
“哪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姜正强硬的摁着她坐下,往她手里塞了双干净筷子,“你看起来年纪要比我小,就是妹妹,不吃饭不长个子的,现在就你我二人,不需在乎礼节。”
“谢,谢谢姜小姐。”汀兰红了脸,“我还是…第一次被主子这样善待。”
姜正的心被刺痛一下,突然对汀兰有了丝同情,脑中的念头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施行,撑着下巴瞧着她小心翼翼夹菜的动作,“汀兰,你…会喝酒吗?”
“姜小姐问此做甚?”汀兰谨慎起来,“凌公交代过我们,不许吃姜小姐给的东西,幸亏昨日我出门采买,才未腹痛半日,奔袭侧屋。”
“哈哈…”一时被揭穿,姜正挠挠头发,“昨日…唉,不瞒汀兰你说,昨日我也是出自下下策才那般做的,否则我怎会如此恶毒,给整个府内都下泻药啊,我都是有苦衷,你瞧我长得这般纯真,怎么看也不是那种人吧。”
汀兰定定瞧着她,摇摇头,“姜小姐漂亮动人,自不是那种人,是小的误会了。”
“对嘛,我哪是那种坏人。”姜正露出一个十分单纯的笑,“我问你,也只是因为心中烦闷,你可知我同凌义,不对,凌公,几年前我骗过她,算是他的仇人,如今将我寻回,关在府内,便是想对我折磨,于偌大凌公府,我谁都不识,只瞧你面色温柔,想同你多交交心,品酒赏月罢。”
“姜小姐怕是误会了凌公。”汀兰面露不解,“凌公同府内下人讲道要娶您为妻,五日后举行婚宴,乃是高兴的,若您当真是凌公仇敌,又怎会如此做。”
凌义这家伙怎么嘴这般快!
姜正在心里骂他,一把撸起袖子,露出伤口给她,“看,这便是你口中的凌公所做,伤的我。”
“凌,凌公不是这种人。”汀兰不信,“他定不会做出此等害人之事的。”
“不管你信与不信。”姜正没想到凌义府内的人竟都如此忠心,“凌公做与未做,我只是想同你交个朋友,偶尔时,你同我聊聊天,莫如此提防我便可。”
“那…”汀兰放松警惕,“姜小姐会给我下泻药吗?”
姜正:“……”
“不会。”姜正无奈道,“酒,我会亲自同凌公去讨,到时你在旁边看着即可。”
夜晚,凌义紧赶着回来,入府,是姜正迎的他,且换上了他给她准备的衣服,深蓝色衬得她皮肤白,头顶珠钗,唇抹艳丽,极为动人,他一时看呆了眼,直到姜正唤他才回过神,“怎这般晚才回来,晚食已备好,就等你了。”
凌义轻咳声,耳朵泛红,幸在夜晚不甚明显,不安的跟在她身后,“你在饭菜里下毒了,竟如此好心。”
“怎能如此揣测我。”姜正好脾气的揽住他的胳膊,“我只是想开了罢,待在这也挺好,况且嫁给你后,我便是凌公府的正室,风光无限,何必自讨苦吃,再朝外逃,流落街头。”
凌义还是不信,但姜正如此亲昵的挨着他,他并不想失去这一刻的温暖,“我对你的话不信。”
“无妨。”姜正搀着他坐到凳子上,给他摆好碗筷,“我会证明给你瞧的。”
凌义眯起眼,看着桌上的菜食,眼睛瞟向管家,“今日这菜,你们确保姜小姐未下泻药?”
管家愣了瞬,随即道,“今日饭菜小的全程盯着,姜小姐未有下药的机会。”
姜正耸耸肩,弯着眼睛,“我讲了,我当真悔改了,你就放心下来吧,信我。”
凌义牵着她坐下,“你先吃,我再吃。”
姜正面上维持的笑容慢慢僵硬,手在下面都要将裙子扣烂了。
死凌义,臭凌义,毛病真多!
“我先吃。”压制住脾气,姜正每道菜都品尝一遍,姿态优雅大方,呈大家闺秀,先不说前两日,就同今日中午那副无所谓,丝毫不在乎形象的样子大相径庭。
凌义哆嗦下,感到一股冷意,“你…为何要装的如此温婉?”
姜正咬紧牙,马上就要忍不下去了,“我原本就是这样啊,前几日那种表现是因着我未想明白,如今想通了,要成为凌公的妻,自然是要在乎形象的。”
“你…”凌义瞧着她,表情不自然,“…这样奇怪,还是像原来那般吧。”
“怎么能,原来不懂事,现在不能这样的。”姜正深呼吸,努力忍住,继续给他夹菜。
凌义,你等着的。
晚上换药时,她也如此态度大方,面上始终含着笑,无论凌义怎么激她都不生气,看凌义时,含情脉脉,就像真的再看自己未来的相公,甚至主动提出要写婚书,做刺绣。
凌义大喜过望,既心中不安,又为她如此待他而窃喜,总怕泡沫破碎,其实一切都是假的。
可一连两天,姜正态度都极为良好,不仅日日迎他,还特别乖巧懂礼,凌义每日都会给她准备新的衣服,他准备什么,回来时便会见到姜正穿上,再搭配上适合的饰品和妆造,如一只艳丽的花孔雀,让人不停充满新鲜,而据府内下人称,她每日也不再晚起,阳升则起,一起准备早食,读书作画,似乎是真的要安心住下来,府内下人对她戒备也愈发减少,不再处处看管,只有凌义知晓不对劲,姜正现在待他,多为虚伪,她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下,这是她惯用的招数。
他太了解姜正,因为姜正厌恶他,所以对他,姜正从不隐瞒自己真实的,恶劣的性格,而只有对不熟悉或只欣赏于她伪装的人,姜正才会是如此态度,是世人眼中,世家小姐该有的温柔体贴,可姜正不会真正欣赏于他,而是姜正有着想要隐瞒,需要靠这样让敌人放松警惕的秘密计谋。
她是只不服输的鸟,终究不会甘愿被困在此处。
“桃花酒?”
“是。”姜正淡笑道,“今日管家提起,最近正是喝桃花酒的好日子,此处离闹市远,我不便出去,便想着让凌公替我带回来。”
管家跟着道,“确是小的误打误撞提起,引起姜小姐兴趣。”
“既然你想要,我便带回给你。”凌义死死盯着姜正,企图从中抓出破绽,“明日上午我去趟闹市,中午给你带回来。”
“谢凌公。”姜正行礼,“今夜不早,我便先行回屋,凌公早日休息。”
凌义瞧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第二日中午,凌义提着两小壶桃花酒回来,姜正迎在门口,见他进来,脸上立刻堆起笑意,她今天穿的也是凌义给她买的新衣,粉紫色的长裙,颜色喜庆欢祥,漂亮的摆尾像是猫的尾巴,一翘一翘。
“这是给我带的吗?”她适时表现出高兴,虚捂着嘴,优雅不失态度,满心满眼的都是凌义,“谢谢凌公,竟深记我的话。”
“你想要,我自是记得。”凌义将桃花酒放到她手中,“温过后再喝。”
“谢谢凌公。”两人并排行走,姜正始终雀跃着,“凌公,今日下午有何安排吗?”
凌义定了定神,“军营训练。”
“很忙吗?”
“是,可能许久才会回来。”
“怎这般,本想下午同凌公品尝美酒的,但万事以公务为重。”她深深叹气,似是极为难过,“那晚上凌公早些回来可好,我们一起品酒。”
凌义垂眸看她,瞳孔幽深,透不出其中深意。
姜正被他看得羞起来,娇气的扭过脑袋。
凌义道,“晚上回来,一起饮酒。”
食完午食,凌义还未休息,便被军营唤了回去,姜正不舍得同他再见,叮嘱他晚上一定要早早归来。
待他走后,姜正迅速取出锅中温着的酒,牵着汀兰躲到屋内。
酒打开,桃花香配着干冽的酒气,瞬间萦满整片。
汀兰吞了吞口水,“姜小姐,我当真可喝?”
“怎么不能,我特地同凌公讨要的。”
“为你所讨要的,为了让你品尝春日特色,若是还不欢喜,当真会拂了我的面子。”
“汀兰,难不成是还不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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