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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贺凡舒头也没回,向后丢了一具尸体,精准砸向窗户边露出的人脸。
那人脸上的僵笑半分未变,咕噜一声滚了下去。
下一秒,又一个人头冒了上来。
贺凡舒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改变了抛尸路径。
把抛尸门外调整为了抛尸窗外。
齐耀一脸骄傲,姜理已经看呆了。
“她这么神吗?”
齐耀:“知道我们凡舒的厉害了吧?”
姜理匪夷所思:“那你还敢造她谣说是她姘头?”
前方杀伐果断的身影不着痕迹地一滞,随后,挥剑的动作都狠厉了几分。
齐耀一个冷颤,心虚地捂住姜理的嘴:“别乱说啊你,我没说过。不要破坏我们的伟大感情!”
姜理用眼神示意:什么伟大感情,她对你两次救命之恩吗?
这时,床上的女人忽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有一种不合时宜的轻灵:“你们不要再打了!”
姜理和齐耀齐齐回头去看她,却冷不丁被一双手揽到了怀里。
贺凡舒在门口杀出了差不多够三人站立的空间,然后一连串把许多具尸体砸向楼顶的同一位置。
此刻,天花板终于不堪重负,被她砸出一个大洞来。
对于这个结果,齐耀和姜理都没什么意外。
贺凡舒嘛,给区区白玉拍卖行开个天窗,那不是轻轻松松。
但意外很快就降临了。
贺凡舒看着阳光撒进来的地方,心中默数。
三。
二。
一。
砰!
一声巨响,白玉拍卖行炸开了。
当然不是在场几人中的任何人干的。
更像是在另一个不知名的时空,修士们争斗的风波蔓延到了此处。
贺凡舒当机立断,将怀中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甩了出去。
姜理在半空中被狂风吹出了生理性泪水,刺目的光芒下,他看见城中空旷无人。
白玉城,是一座死城。
他嘴巴一张一合,一字不错地说出那句他只听过一遍的话:“孙轻归,是我先来的,你凭什么和我抢!”
而后,他眼睁睁看着街道上出现无数渐渐凝实的虚影,俱都带着恨意死死盯着他。
一块块碎石向他们砸去。
太阳从姜理眼前滑过,他在急速地下坠中,飘然擦过白玉城的城门。
最后一眼,姜理看到那个城外遇见的茶贩。
他站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瞧着像是刚刚才进了城。
一块细小的石子射向他的头颅,穿过他的后脑勺,从他的眉心飞出,滚落在地上。
姜理跌倒在地,齐耀紧跟着摔倒在他右侧。
青笠宗弟子们叽叽喳喳地关怀姜理:“姜大夫,你没事吧,怎么从天上掉下来啦?”
贺凡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被簇拥着的姜理。
成功将齐耀和姜理送出去后,她从拍卖行楼顶起跳,同样从高空中飞跃白玉城门,再落地时,就是青笠宗内。
齐耀还身着仙盟稽查处黑色的制式服装,见贺凡舒平安归来,强行压下欣喜,端起架子道:“贺掌门,既然你已经平安归来,我需先行返回仙盟,向其汇报此处异常,你——”
贺凡舒听他说要离开,就知道青笠宗的禁灵封锁应当是解除了,也不拦他,只是颔首。
齐耀像是犯了错被家长轻轻放过的小孩一样,就要溜走,却听到贺凡舒说:“稽查员可要在仙盟面前替我好好美言几句啊,我的姘、头?”
姘头二字她咬的婉转,却把齐耀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就知道这事没完!
贺凡舒对这个称呼并没有太多想法。
齐耀嘴贫,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贺凡舒不觉得他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小孩子胡闹罢了。
但胡闹也得有个界限,真闹到别人眼前去,让她丢人了,可就不好了。
齐耀当即忏悔:“贺掌门你听我解释,姜理当时说怀疑你是魔修想杀你,还一直缠着我不放要找你的下落,我就是为了让他离我远点才胡诌的。我没有造你谣的意思啊!而且我真的很快就解释了我不是,我没有——”
贺凡舒挑眉:“造谣你是我姘头和让他放过你之间的关联是?”
齐耀懦懦:“仙盟稽查员,听到魔修线索却不上报,也不追查核实,是犯大戒。我不能让他怀疑我,只好出此下策,假装你我有旧,我就有理由回避了。”
“那你就甘愿和一个疑似魔修的人扯上不清不楚的干系了?”
齐耀哑然。
贺凡舒微微叹气,真不知是谁家养出来的少爷,年纪比她还大,偏生的这么不谙世事的蠢钝样子。
她将人赶走,齐耀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嘴上说着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啊之类的,一步三回头,贺凡舒催了又催,才把他送上飞剑,看他御剑远去了。
青笠宗弟子们在远处用含含糊糊的眼神看她俩,有和她相熟的弟子打趣儿,“掌门,稽查员和宗门主的爱情可是不为仙盟容忍的,你不能抛弃我们啊!”
因宗门架构不同,有的宗门称某某宗,有的宗门称某某门,还有的称某某山,对应的掌宗之人称呼也有不同,仙盟为便于管理,统一以宗门主称之。
仙盟稽查处的主要监管对象,就是各宗门的宗门主。故而这两种身份的人如果结成道侣,则要么稽查员卸任,要么宗门主解散宗门。
打趣之人本是无心之言,贺凡舒却听进去了。
是个不错的主意,她想。
要合理的解散宗门而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爱情真是个顶好的借口。
她在心中筹谋着接下来的路,姜理从恭维的人群中脱身,把她拉走。
“贺掌门,现在可以和我解释你的魔气了吗?”
贺凡舒顾而言他,反问:“池影的尸体呢?我离开的时候,他的尸体还在我房中。”
姜理仔细想了一下:“齐耀掉下来的时候,他的尸体就不见了。不然他的性格,肯定是要问个没完的。”
贺凡舒瞬间意识到不好。
隔壁门派的门主白天被自己抱着尸体离开剑冢,晚上副门主的尸体就出现在她的卧房中。
这话放出去,谁敢信和她贺凡舒没有关系?
加之赤峰门和青笠宗的关系一向有些微妙……
贺凡舒急切道:“请姜大夫先带我回去,关于你想知道的,我到时自会告诉你。”
姜理这次没有和贺凡舒作对,马上御剑带贺凡舒前往掌门院中。
原地的青笠宗弟子:“掌门为什么要那个大夫带着呀,她的剑术应该比丹修好吧?”
“哎呀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是情趣啊情趣!”
某弟子:“啊?掌门不是和刚刚的稽查员……?”
“你要毁了青笠宗吗?他俩要是真的,万一掌门真解散宗门怎么办!我站姜大夫!”
“哦,哦哦,也是,那我也占姜大夫。”
贺凡舒回来的速度不能说不快。
可以说她回到青笠宗中应付完齐耀,就马上请姜理带她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但她还是来迟了一步。
原地只剩下淡淡的血迹残留,池影的尸身不见踪影。
和进入白玉城前的消失不同,贺凡舒可以笃定,眼前的痕迹是有人带走了池影的尸体。
至于带走的人……
不做他想,只有仙盟稽查处。
稽查员外出稽查需二人同行,贺凡舒这次只见到了齐耀,说明还另有一个稽查员,并未进入白玉城中,而是不知前往了何处。
当他们从白玉城中出来,青笠宗灵力封锁解除后,这位稽查员以极快的速度查探了青笠宗掌门的卧房,并带走了池影的尸体。
贺凡舒捏了捏眉心,马上开始拟草稿。
笔墨挥洒间,她还不忘向姜理解释他一直以来的困惑。
“姜大夫听过镇雷霆之名吗?”
姜理:“当然听过。魔尊季郁以自身脊骨和心脏铸成之剑,残杀了无数正道修士……不对,你肯定不是想听这个!”
他揣摩了下贺凡舒话中意味,那天躲在角落里看到的魔剑之影在他脑中乍现。
“你的意思是——”
他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那天你手中所持,是镇雷霆!”
贺凡舒露出个牵强的苦笑,将被魔剑背刺和她对赤峰门两人的怀疑和盘托出。
除了她听到了季郁的声音和她能听到断剑心音之外,没有任何隐瞒。
姜理坐到她的身边,看向她脊柱弯曲之处,喃喃自语:
“正道修士和季郁斗了两百年,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从他手中夺得镇雷霆。史书只记载了季郁被封魔大阵镇压,却从未提过镇雷霆。原来,镇雷霆居然不是和季郁一起被封印了吗?”
贺凡舒诚恳地说:“姜大夫,你知道的,我本来只是去剑冢中清修,只待清修结束,我就可以在三万山中做一个清闲自在的掌门。何必去招惹这种传说中的怪物呢?若我真能控制他,他也不会搅得我如今丹田破碎,修为尽毁,眼看就要寿数将至了。”
姜理心有戚戚,对贺凡舒怀了几分同情。
贺凡舒铺垫到位,趁气氛正好,把刚写好的文书塞进他手里。
“我已经用不了灵力了,可否请姜大夫帮我一个小忙,替我将这封文书投递至仙盟联络处?”
姜理展开文书,第一眼就看到首行六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宗门解散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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