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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赤司淡定地摊手,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还能定罪不成。让他震惊的是,迹部居然直接勾起那根发丝,指尖缠绕,像珍宝一样揣进了口袋。
这能是单纯老同学的关系?本来他还不确定朔夜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位白月光,这下可以确定了。还真像是被入侵领域的狮子,赤司呷了口茶,苦恼地揉揉自己的眉间,那可真是误会他了。
感觉周围温度降低了几度的朔夜疑惑抬头,见他一脸冷色。她一声不吭地将手机推到他面前,心里却忍不住吐槽,不是吧,不是他提的交换联系方式嘛,怎么他还不高兴了!
而迹部看着联系人栏里她的名字,眸中的寒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感。
“对了迹部,慈善晚会那天。朔夜看上的拍品,你可不要和她抢。”赤司忽然想起这一茬,和爱出风头的迹部多说这句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多事。”迹部冷哼,“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胳膊被他轻轻戳了一下,他的体温总是比她高很多,朔夜往里缩了一寸。我们?谁和你是“我们”了?
“还早呢,再坐会儿吧。”赤司挽留。
就是!朔夜用力地点点头,她喜欢和赤司待在一起的感觉,心里很平静。偶尔会觉得对面坐的是另一个自己,只不过是换了性别。
正想着,身旁人已经站了起来,以不容拒绝地口吻说道:“我送你回去。”
熟悉的强势,一般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他不高兴的时候。朔夜稳稳地坐着,搞不清他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心里也有些烦,真是喜怒无常的男人。
“我开车过来的,不用你送。”
“那你送我回去。”
?
这是接受过绅士教育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那你的车怎么办?”朔夜皱着眉抬眸,不答反问。
“我走路来的。”
开什么玩笑!赤司家在郊区,金贵的迹部大少爷怎么可能是走过来的!完全是在耍赖!朔夜懒得掀眼皮,恍惚觉得眼前人是Peter,是的,小景的爱犬。
“我们的交情不至于你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吧?”迹部直勾勾地盯过来,语气挑衅又气人,“还是,你在害怕我?”
大脑检测到关键词,朔夜当即站了起来。谁害怕了!不就是载顺道前任一程嘛。
“行,反正顺路。”
“那多谢了。”
“呵呵,不客气。”
迹部率先往前走,朔夜不认输地跟上去。
想到后院停着的那辆加长林肯,赤司摇摇头,根本没眼看迹部得逞的笑脸。而对方轻点自己的口袋,警告他闭嘴的意思不言而明。不过,到底谁的行为更像变态啊?
“路上慢点,到家给我打个电话。”赤司叮嘱道,对象当然是朔夜。
“好。”迹部摆摆手,抢先答道。
谁问你了……赤司无语地抿抿唇,将主语加上又重复了一遍。
“好啊,征十郎。再见,我会再来拜访的!”朔夜笑眼弯弯,这是她的真心话。
喊得可真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老朋友呢。“迹部君”冷眼瞧着。可瞧见朔夜的笑颜,嘴角也跟着扬起。
*
车内萦绕着淡淡的玫瑰香,还透着股甜味儿,来源自然是才喝过花茶的迹部。在屋子里还不觉得,狭小的空间放大了朔夜的嗅觉,
不是她熟悉的香水味,确切地说,他今天没有喷香水。或许是因为小孩子闻不了侵略性太强的气味?朔夜的大脑忽然推理出这个结论。
迹部摩挲着座椅,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侧颜,细细描摹着她的五官,最后落在她的朱砂痣上。印象中,她甚至没怎么在自己面前开过车。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喜欢阿斯顿马丁。”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注意力全放在路况的朔夜随口答道。
“呵,是啊。”迹部嗤笑一声。
朔夜听得心里毛毛的,她朝后视镜望去,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见面您还叫小松夜姬,这次就变成松尾朔夜了。不知道我到底该叫您小松小姐,还是松尾小姐?”迹部轻点泪痣,不依不饶地睨着她,将她方才的疏离悉数奉还。
果然还是逃不开这个话题,朔夜转过头,眼神飘忽地望向前方。用假身份是她不对,但作为家族的污点,老夫人从不允许她在外用真名。
但骗了就是骗了,朔夜抿唇,抛出一句“随便你。”
“为什么装不认识?是我让你觉得拿不出手?啊嗯?”
朔夜刻意不去看他的表情,脑中却自然地浮现了他说这话的神态,多半是骄傲与探究,但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自我怀疑。
她咽了咽口水,艰涩开口:“没有为什么。”他很好,她才是拿不出手的那个。
“难道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迹部眯眼,不论是车、还是假名、又或者是离开的原因,随便哪一样都好。
朔夜摇摇头,解释清楚势必会让自己难堪,也会让老夫人崩溃,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更何况,在那件事情没弄清之前,她不觉得他们有必要深聊过去。
“没喷香水?”
“啊嗯?”迹部摸了下袖口的纽扣,并不直接回答,“这是在关心我么?”
“有鼻子的人都能闻出来。”朔夜客观地表述事实。既然旁敲侧击问不出来,那就干脆直接点。“孩子身体好些了吗?”
“谁?”
朔夜睫毛轻颤,扫了眼后视镜,捏紧方向盘朝右打去,语气如常道:“莉娜,是叫这个名字吧。”
扑通——扑通——
她想听到确切的回答,又害怕是不想要的结果。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迹部凑近了些,眉间透着些许疑惑,“我不清楚她女儿的情况。”
朔夜抿唇,将方向盘捏得更紧,怎么又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也太折磨人了。
“这么不关心孩子,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她话音刚落,迹部就倚着中控台轻笑起来,“啊,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用眼神询问。
“你以为她是我的孩子,所以那天才会流泪。”迹部伸长手臂,在要碰到她眼尾时又收了回来。想为她擦去那天未能擦去的泪水,但已经没有了身份。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朔夜此刻就像个圆鼓鼓的气球,一戳就泄了气。她眨巴着眼睛,心说自己真是太逊了,居然一下就被看穿了。
“都是因为花粉过敏!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她闪身往里躲,嘴硬道:“和前任保持适当的距离,我想是起码的礼貌。像方才共用一个杯子的情况,我希望不要再出现了。”
迹部笑着看向她眼底的朱砂痣,恍惚觉得她的眼睛像一尾金鱼,一个不留神,金鱼就会游走。
“你笑什么?我在认真和你说话。”
迹部轻点泪痣,将她的话悉数奉还, “我想你才是在自作多情,我那只是不想浪费罢了。”心里却蹦出恕难从命四个大字。
朔夜甩甩脑袋,瞪了他一眼,“是么,恐怕不太符合迹部君的绅士法则吧。”她眸色一暗,口中隐隐发酸,现在的他对待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绅士法则?”迹部轻笑,“用那套对待骗子,只会被耍的团团转吧。”
“为什么流泪?”他固执地绕回刚才的话题,
朔夜沉默地望向窗外。
“那一刻在想什么?气我?怨我?还是恨我?”迹部步步紧逼,迫使她回忆起那天的种种细节。
都有……朔夜仍旧不吭声。
“你该不会是还在意我吧?”迹部右手握拳,吐露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想起迹部曾经对待“富家子x私生女”的态度,她稍稍提高车速,擦着绿灯的尾巴驶过。惯性让两人都猛地晃了下,就像她摇摆的心。
“迹部君,你想太多了。”她冷眼望向窗外,已经到了市区的地界,不用担心他没法回家,“我们的关系可能不太适合共处一室,不如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这算什么,被说中的恼羞成怒吗?”迹部摊开手,一动不动的倚着车背,眼中的笑意却渐浓。
“随便你怎么理解,反正我是骗子。”朔夜勾起嘴角,渐渐放慢车速。
迹部被噎了下,他鄙夷地指了下窗外,星星点点的路灯没有给周围带来光亮,反倒带来阴气森森的感觉。
“已经这个点了,你确定我能在这荒山野地里打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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