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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春桃赶紧上前帮小姐将顾玉书的腿放好,倒是没有犟嘴,只是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她虽脸上有伤,但却不是什么恶人,只是个可怜人罢了,你平日里少对她说些歪话。她只是好心。”
谢清晏嘴里说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顾书玉紧蹙的眉头。心疼的伸手试图将它抹平,却又怕吵醒她,最终只是在上空蜷缩了一下手指。
“谁知道她是不是包藏祸心。”春桃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我们这次出来全靠石头,待会回去也要倚仗着石头帮我们瞒天过海,我们该谢她。”谢清晏将顾玉书高热的头颅抱在怀里,时不时的便在额头上试探,一时间忧心不已。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春桃哼了一声,我到底哪里不讨她欢喜了嘛?一天天板着个脸。给她送吃的喝的,也不知道凑上来讨好他。我不去找她,她便不来找我,外院不知道多少人想讨好我呢。
月亮升至中空,驴车终于到了书院后门。四下无人,今晚原本守夜的仆从正是石头,她将后门打开,帮二人将顾玉书从车中挪出来,又小心翼翼的重新锁好门,便又一动不动站在门边守夜了。
春桃想招呼她一起去休息,话还没说出口,就又看到那一双,晶莹剔透的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羞愤地跺了跺脚,又将原本挂在驴车上的纱灯递给了她。
石头歪了歪头,不懂他为什么那样做,可是还是点了点头,又目送他们主仆二人远去。
男儿闺房之中,山茶花的味道更加浓烈了,但却并不刺鼻。顾玉书被放置在床上,两层锦被盖在她身上,鞋袜被谢清晏脱了下来摆在床边。
春桃赶紧去打了盆冷水来,随后又被催促着去拿屋里常用的风寒药去煎熬了煮来吃,一时间忙里忙外,可恨的是此时深夜,偏这事又见不得人,便只好一个人忙得晕头转向。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谢清晏和顾玉书二人,顾玉书昏昏沉沉的脑袋里面只感觉额头上一块湿哒哒的巾帕不断的被自己捂热,随后又被人拿走浸湿,重新放上来。
好热,不够,只这么一点儿完全不够。
她下意识的伸手在四周摸索着,只一下,便抓住了什么东西,带着凉意细嫩又柔软。在这种时候,简直像是一个大型的水宝宝让人爱不释手,她一下子就将对方抓进了怀里,不断的揉蹭着。
谢清晏被抓住的一瞬间尖叫了一声,随后便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还没来得及挣脱开来便被眼前之人拽到了床榻之上,压在了身下。
无数次他想要喊出声来,可随后只是在自己的胳膊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因为想要忍耐住什么而用力的牙印。
厨房里,春桃百无聊赖的熬煮着感冒药,扇子一搭没一搭的挥舞着,他睡着了。
清晨,屋内屋外的仨人都没有睡醒。倒是守在院落外的石头,眼看天光大亮,不少学子早起读书,绵延不绝的读书声都已经响彻了一刻钟,院里的人还没有起身,赶忙来提醒。
药炉内的火光已经彻底熄灭,春桃懊恼的嚎丧了一下,赶紧将药壶提起,便去推门,手刚耷拉在门上,屋内便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摩擦声。
“先别进来!”
声音嘶哑干涸,像是被病痛折磨了一夜的人是他一样。
春桃有些不知所措,他平日里服侍洗漱的都是他呀,有什么好不能见的呢?这般想着,他又斜眼瞪了一下站在角落里的石头,都是她!
谢清晏虽是男子,但他到底是白鹿书院院长的男儿,平日里便也跟着一同进学,只是不得科举罢了,因此在书院内也有一个自己的院落。因书院一向崇尚节俭,进学的学子也只能带一个书童,所以平日里也只带着一个仆从,便是春桃。
眼下已是学子进学的时刻了,谢清晏看向床上高烧已退酣睡的顾玉书,咬了咬牙。
“告诉母亲,今日我有些不舒服,怕是昨夜贪图看雪,睡觉忘了关窗,感染了风寒,便歇息一日,明日再去进学。”
春桃见推不开门,只好罢了。
“好!我会去告诉院长的,只是小哥,你怕不是为了照顾顾公子才传染的风寒,我再去煎服药,待会儿服侍你们二位喝下,可好?”
“去吧。”谢清晏应声。
春桃虽然心里面有些担心,但又找不出哪里会出什么事来,那屋里顾公子是小哥的心上人又病着,且又不是歹人,能出什么事呢,只好又去干活了。
屋内,谢清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若桃花,眼含春水,脖颈以下尽是些不能看的痕迹,腿还有些酸涩。偏偏罪魁祸首还在那边了无心事的酣睡着。侧耳倾听过去,时不时还有若有若无的哼唧声,一看便是睡得香甜。
这下可如何是好?他平白无故的竟丢了清白,既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有合卺之酒,只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没了,锁骨的守宫砂,原本鲜亮无比,今日一早也淡淡的消去,再也不见痕迹。
幸好是冬日,衣服都裹得严实,万万瞧不出分毫痕迹,只是在嘴唇上的印子,鲜红无比,又咬出了血来,根本遮掩不住。
只好在橱窗内翻找开来,终于找到了一二面纱用以遮掩。
左右无事,身体又酸软无比,只想再睡一会儿,偏偏又舍不得,只拖着一方软凳坐在床边,透过纱窗的日光照在顾玉书的脸上,每一根睫毛都像在发光一样,他忍不住一再凑近,一根一根的数了起来,若是九章算术里的题都像这样,他愿意学一辈子。
顾玉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舒爽无比,刚一睁眼便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美人脸,她心中一惊,只记得昨晚昏了过去,应该没发生什么吧,她犹疑不定的在对方的身上和脸上观察着。
“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母亲提亲?”
哇哦,这下好了。顾玉书咽了一口口水,成家这件事情,她,她,只想流连花丛来着。
“这件事,我觉得需要从长计议。倒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如果仓促的话,怕是会辜负了你。”顾玉书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启动了刘备大法,双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诚恳的望着对方。
“可,我们,已经。。。”谢清晏强撑着心里的那口气,主动说出口,已是羞涩万分,乍听对方这话,心里既是窃喜,又是失落,酸酸绕绕的隐在心间。
“此事可有人知晓?”顾玉书将对方抱在怀里,试探着问道。
谢清晏卧倒在他的怀中,细软柔顺的头发磨蹭着她的颈肩,“除了我的贴身婢男春桃和守在门外的石头之外,没有第3个人知道。”
那就好!顾玉书松了口气。时间太长了,一时间她也记不得原书里面,她究竟有没有赘夫了。不过如今家中一片乱,而且还有冷玉溪这个麻烦,且她如今又打算好好上学奋进,考取功名,确实是需要一个贤内助。
这般想着,她又觉得谢清晏是个很好的人选了。
恰好他的母亲是白鹿书院的院长,若他要考乡试是还需要担保人,也可找他母亲帮忙。
怀中的男儿低着头,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说实话,喝醉了之后或者是神志不清,与美人厮混一夜,对她来说只能是平常,在她的心中根本搅不起一点波澜。只是眼前的男子,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意玩弄的人罢了。
贞洁对于女人来说无关痛痒,但对于男人来说却是一辈子的事情。
顾玉书看向窗外,鸟雀的叫声伴随着读书声映入他的耳帘,“不要害怕,我会负责的,你放心。”
距离乡试还有三个月。
等到了中午,放了响,顾玉书整理好了仪容,便一人溜了出去,路上还有好些学子同她打着招呼。
“玉书!今日你怎么来书院了?”
“自从退学之后,好久便不见你了!”
“是啊是啊,你不来了,这书院都少了好些乐趣!”
一群年轻的女孩嬉笑着围了上来。
“我今日不就来了吗?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以后我便在这书院住下了!”
“我要参加三个月之后的乡试,一举夺得魁首!”
顾玉书站在人群中间,嘴巴里毫不客气的放着豪言壮语,与同学们打闹在一处。
“就属你最会吹牛,我们可等着你的好消息!”人群中只一个女子,穿着红色的锦袍在一众穿着白色校服的同学之间显得尤为瞩目。她便是这里知县的女儿,年20,在这书院也读了半辈子的书了。
顾玉书与她的关系向来不错,那卖书的门路也是当初寻她帮的忙,见她这么一说,更是凑上前去,一把搂住了对方的脖颈,“那要是我真考上了,你打算怎么办?”
“那自然是愿赌服输!从此你顾玉书为姐,我为妹。”闻人靖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今日好不容易见你一回,走,咱们一起去吃个饭?”
“倒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在孝期。”顾玉书摇了摇头,她的腰间还缠着白色的布带。
白鹿书院里的人都知道她和她母亲的那一大帮子事,明白她与她母亲的关系并不好,双方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恶劣了,但到底是人家的家事,所以无人问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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