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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拉哈西市，审讯室外】

　　Hotch靠坐在沙发上，眨着眼缓和长时间观察的酸涩：

　　“Morgan和我认为塔利亚·威尔森和米塔·纳瑞没有问题。他们一个更偏向美术史，一个偏向埃及美术对传统的继承。他们没有对埃及美术多感兴趣，只是选了个导师给分高，并且可以应付的课题。”

　　Morgan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肩颈，长时间的问询活动让他也有点扛不住：“事实上，我们简直是对他们进行了一次至少值800美元的多元心理分析，让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焦虑因素，甚至让他们找到了自己的职业方向。”

　　Reid坐在椅子上，姿势没怎么变：“你们结束的有点晚。Elle撑不住了，她刚刚去休息了。我和她都没有发现有人有嫌疑。他们只是学生，很普通的那种。”

　　Morgan总是能被Reid逗笑：“Reid，相信我，像你这样的已经被FBI接管了。你很难在动物园外的城市里找到珍惜保护动物。”

　　Reid左脚蹬地，让转椅旋转到背对Morgan的位置，表示了他的抗议。然而随着转椅的旋转，表情凝重的Gideon出现在他的眼前。

　　“Gideon，看来你遇到他了。”

　　Gideon拿下眼镜，喝了口水：“是的，他在我那。已经被提到审讯室了。他有问题，他符合侧写，但是我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完完全全地控制住审讯的进程。”

　　“或许他还没有被戳到痛处，”Morgan迅速地从沙发上起身，“他需要尝点厉害的。”

　　Hotch皱起了眉，他知道Gideon出手很少有遇到不利的情况。

　　他谨慎地叫住Morgan，问道：“Gideon，他是什么样。反抗？否认？或者是病理性的遗忘？”

　　Gideon缓缓摇了摇头：

　　“如果他生在印度，他可以成为甘地忍耐力的杰出效仿者而出名。在我说到飓风的时候，他表现出来极端显化的言语异常。但在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开口，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不论我说什么。”

　　“那他在干什么？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分析。”Morgan烦躁地在门口踱步。

　　Gideon的表情更加凝重：“我没法分析。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睁大眼睛，向上看着灯。”

　　Morgan一拳打在门板上：“The son of * ！他在光明正大地挑衅我们是吗？那就来吧，这个只会对女孩下手的懦夫！”

　　Hotch安抚地扣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说：“冷静一点，Morgan，我和你一起去。至少在进去前整理好心情。别让他处于上风。”

　　Reid叫醒Elle，和Gideon一起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观察。局势仍旧非常紧张，尽管Morgan和Hotch几乎无所不用，甚至刺激性地贬低他的信仰，嘲笑埃及的神灵，他也始终无动于衷。

　　艾瑞克只是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长时间的凝视让他的眼睛不断地流泪，然而他的表情却逐渐沉醉。Morgan走的时候气得关了灯，他也仍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Hotch疲惫地走出审讯室：“他的足够顽固。其中一定有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事。大家先休息吧。”

　　时间太紧张了，还有绝对性的疑点没有找到。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会议室走去，今天晚上不会休息了，案件资料需要再次梳理。

　　【塔拉哈西市警局，会议室】

　　“Spencer！”JJ在门口朝他挥了挥手。

　　Reid看向其他小队成员，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短暂的独处让他心里有些古怪的别扭。他双手插着兜走到门口：“JJ，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JJ笑了：“Spencer，媒体发新闻可不会管时间。我已经和他们谈好了，让他们不要操控舆论施压，结案后我们给他们不同细节的资料，算是共享独家报道权……嫌犯还没有开口吗？”

　　Reid点点头：“他的心理防线很高，Hotch又去了两次和他谈判。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无动于衷。”

　　“他杀的都是金发的女孩，”JJ的语气很坚定，“Spencer，如果他掌控欲很强，那么高压的环境或许会激发他的反抗。我和Gideon说过，我可以去试一下和他沟通，这样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Reid回头看向Gideon，Gideon取下眼镜朝他挥了两下，他转回头，JJ湖蓝色的眼睛正盯着他：“那我……是需要我去叫Gideon吗？”

　　JJ看着他，笑着说：“Gideon说如果我要去，就让你和我一起去。”

　　Reid眼神在会议室门口和Gideon之间飘忽，他有些犹豫：

　　“JJ，警长从他的导师那里知道了他的交往史，他的历届女友都是金发。事实上这表现出一种性取向，我们怀疑他不是被妄想操纵，在作案的过程中，他是半清醒的。”

　　JJ的表情逐渐显现出迷惑，她试图理解，但完全没理解他的意思。

　　Reid等了几秒，看着JJ的表情，他恍然大悟：

　　“我的意思是警长已经找过许多的金发警员前来进行问询了。他没有开口，但是他也停下了自己看着灯的动作，改成了看着那些金发警员。

　　“他的神情贴近那些受害者被塑造成的样子，那些警员都说他的眼里有一场还未发生的噩梦。”

　　JJ抿着唇看着他，她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

　　Reid停下了滔滔不绝的讲话，他低下头，声音突然小了：“我是说，你可能会做噩梦。JJ，那种感觉并不好。”

　　JJ拍了拍他的肩膀：“Spencer，看着你们这么辛苦，我却帮不上忙，这样让我很难受。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和他沟通，如果能帮上忙……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我都必须要做。我是团队的一员。”

　　Reid看着JJ，他终于松了口：“好，JJ，那现在去吗？”

　　JJ松了口气，她几乎要放弃了，她不想这件事给固执的博士增添纠结和烦恼。

　　然而刚和Reid走到了审讯室门口，正要开门，Reid却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他转身说：“JJ，也许你应该叫Morgan一起。Gideon和Hotch教过我审讯，但是我并不擅长。”

　　JJ经不住笑出了声：“Spencer，放松。我更不是专业的人员，你想要换掉我吗？而且我相信你，博士，我想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Reid别过了脸，帮她拉开了门，没有回答。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进了审讯室。夜晚的审讯室没有白天营造出的压迫感，也许是因为外面是无尽的黑夜，小房间的黑暗反而也显出了让人可以酣睡的宁静安全。

　　艾瑞克经过一轮接一轮的审讯，他现在疲惫得过分，显现出狼狈的样子，然而Reid却敏锐地观察到艾瑞克微表情的变化。比起白天面对审讯的烦躁，他此时更加放松了。

　　审讯就这样展开，JJ和Reid确实没有审讯的经验。

　　JJ几乎是跟着手上的审讯手册提问，不过她会把语言转变得很委婉，像是心理安抚室里的温柔知心姐姐，饱含情绪的吐字让人有向她倾诉的欲望。

　　Reid在磕磕跘跘地问话与滔滔不绝地输出之间来回切换，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艾瑞克的脸，正如艾瑞克的眼神没有离开过JJ的脸一样。

　　Reid突然打断JJ的话发问：“你在看什么？”

　　JJ从审讯手册上抬起头，看了艾瑞克一眼，顿时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审讯手册滚落到地上。她连忙俯下身子去拿。

　　艾瑞克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完全发生了变化。他仍旧瞪大了眼睛，但他的眼神不复之前死水一样的平静，而是充满了疯狂。

　　他夸张地瞪大了眼睛，那双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连眼角都要开裂流血，就这样上下扫视着JJ，从上到下，如同打量一件私有艺术品。

　　直到此时，Reid才敢确信他们的行为分析方向并没有错，面前的这个男人确实有着极端的信仰——他的眼神是教徒的眼神。

　　JJ在弯腰捡审讯手册的时候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头，她脸上充斥着平和的温柔，她看着艾瑞克，眼神就像是面对着一个正常人，语气就像在对待一位需要心理梳理的学生。

　　她说：“艾瑞克，我听说你喜欢埃及文明，也许你可以和我讲一讲，我会认真地倾听。”

　　艾瑞克没有回答，JJ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和信仰、动机相关的问题，他仍旧一言不发。

　　JJ无奈地看了眼Reid，表示她确实没能帮上忙。Reid摇了摇头，示意JJ和他一起出去。

　　正当JJ起身时，艾瑞克却猛地直起身子向前扑来，他疯狂地喊叫着毫无意义的字符，这样尖锐的声音让审讯室外做记录的昏昏欲睡的警员瞬间清醒过来，他们飞速地冲进来控制住他。

　　艾瑞克此时又突然安静下来，他像是被按了重启键，一时间恢复了正常人的言谈。他的脸上挂上了迷人的笑容，像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男士，嘴里说出了调情的话语。

　　这是他从Gideon问询过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他说：“你应该继续这样看着我，你会成为一名虔诚的崇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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