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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
秦时月没说什么，孙止也就没有继续往墓里走。
帝行已经答应契约。
他不愧是帝王，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立马就察觉到了孙止的与众不同。
除了孙止和他的墓灵外，没人知道他能契约不止一个墓灵，但帝行偏偏能看到他所有的墓灵，像刚刚那个倒霉的内衣贼就看不到，只以为他是个普通人，直到他出手释放阴气。
既然他能看到，孙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将自己的情况和他摊开了讲，他愿不愿意契约再另说。
帝行最终还是答应契约。
当然，孙止觉得，打动他答应契约的还是他那句：“我知道帝煌墓在哪儿。”
帝行不知道帝煌墓的位置现在人尽皆知，果然意动。
这是老四给他出的主意。
孙止还有些犹豫：“可帝煌墓不止我一个人知道。”
老四道：“你也没说其他人不知道呀？”
孙止想了想，最后还是登陆M，把手机给了帝行，让他自己看。
他不想骗人。
帝煌墓的热度在M上也居高不下，墓的位置来历，甚至进入方法，在上面清清楚楚的标注着。
帝行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他没像孙止想的那样盯着帝煌墓不放，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大体位置。他主要看的还是和帝煌墓相关的另外一个帖子，关于孙止的帖子。
父母双亡，修为尽失，远走他乡……孙止此举，可是将他的过去都袒露在他面前了。
还是个小可怜。
看完后，帝行笑了，孙止紧张的看他。
“所以，契约的条件是什么？”帝行问。
这是答应了？
契约不难，需要墓主的骨灰，实在不行，用墓灵的陪葬品也行，两者结合效果更好。
陪葬品有了，至于骨灰……帝行面不改色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
“你说这个？”
孙止：？？？
帝行醒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将自己的尸骨烧了。
尸骨很重要，这是守墓人的常识，但刚刚觉醒的墓灵不知道，刚觉醒的墓灵会有一段时期，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有的甚至会陷入刚死时的迷惘中，丧失理智，这就是所谓的暴动。
但帝行不一样，他一直清醒，甚至很快意识到尸骨的重要性，索性自己动手，不给任何人留下破绽。
这些年，孙止见过形形色色的墓灵，但这样做的，只有帝行一个。
不愧是能称帝的人，孙止对他的过往更加好奇了。
帝行道：“我助你通过大比，进入帝煌墓后……”
孙止立马接上：“我懂，好聚好散。”
他一点都没有错失一个帝王级别墓灵的可惜。
帝行是奔着帝煌墓去才答应和他契约的。孙止并不在意，他想和他契约，也不过是为了更多的阴气而已，他的墓灵足够多，不差这一个。
他目前还不想别人知道自己能契约多个墓灵，帝行刚好就是一个他实力突然提升的挡箭牌。原本来东临，就算底下没有墓灵觉醒，孙止也打算弄一个出来。
多一个墓灵，还是捉摸不透性子的墓灵，他还养不起呢。
当然，这样的话是不敢当着帝行面说的。
他还等着和他契约时，见到帝煌。契约时，守墓人能窥见墓灵的生平，有时甚至能亲身参与到墓灵的过往经历中，勘破虚妄，才算契约成功。
帝行也知道这点，孙止问他能不能接受时，他只是笑笑：“哦，你想看我的过去？”
孙止解释：“当然不是，这是契约的必要过程，也算是守墓人了解墓灵的渠道吧。”
帝行并不介意这点，只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你会失望的。”
孙止告诉他也能看自己的，但帝行对别人的过往并不感兴趣，只让他准备好尽快契约。
和帝行契约并不难。
尸骨有了，陪葬品也有了，再加上帝行的同意，孙止驾轻就熟，打算在帝行的墓里契约。
但现在，墓里不止有特设处的人。
孙止已经在东临校区里看见了好几个守墓人。他们来势汹汹，颇有将东临掀个底朝天的架势，势必要将消失的墓灵找出来。帝行就跟在孙止身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有时还要故意弄出点动静，让那几个守墓人到处扑空。
时间一天天过去，墓灵还没有现身，秦时月脸色也越来越深沉：“还没有找到吗？”
助手摇头：“没有。”
“孙止呢？”他问。
助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今天不是他值班，和同事钓鱼去了。”
东临大学有个大大的湖泊，里面养的鱼不少，这几天正是校方开放钓鱼的日子，来约孙止钓鱼的同事和学生可多了。趁着轮休，孙止赶紧安排上，不到半天就钓到了不少。
他有意为孙止拖延时间，但孙止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几天不是和同事聚餐就是和女学生玩闹，今天帮她们修灯泡，明天帮她们带好吃的，成了最受欢迎的宿管之一，根本没有好好找过墓灵。
助手道：“秦队，京都附近又有一个墓暴动了。苏副那边已经再催了，您看……”
秦时月已经在东临耽误太多时间了。
最后，秦时月沉声道：“通知下去，明天降灵。”
降灵，指直接召唤墓灵，虽然用这个方法有暴动的风险，但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只是用了这个方法，唤醒墓灵的守墓人就没了任何优势，到时候全看墓灵的选择。
收到消息时，孙止的杆正有鱼咬钩。这几天，他一直在等特设处的人走，这样才好去墓里和帝行契约。特设处的人一走，再留下几个没被发现的裂隙就好了，天知道，他有多缺阴气。到时候，抓几个漏网的阴灵，岂不是盆满钵满。
这样想着，一激动，孙止一甩杆，一用力，直接将鱼甩到了帝行身上。
孙止：“……”
高大的男人手里抱着鱼，白衬衫浸湿了一块，站在树下似笑非笑看着他。
他不是故意的！
旁边宿管阿姨惊叹：“好大一条鱼！”
她不知道旁边站了一个人，帝行放手，任由那鱼滑落在地上蹦跶。
他不愿意去影子里，总是站在外面，习惯了一个人的孙止还有些不习惯身旁时时刻刻多出一个人的感觉。但帝王总是我行我素，孙止也拿他没办法。
孙止心虚移开目光：“晚上吃什么？吃鱼怎么样？我会做酸菜鱼。”
这是他的赔礼。
这几天钓的鱼多了，孙止发现，帝行喜欢吃鱼。墓灵不用吃东西，他的墓灵都习惯一起吃东西，在小夏村时都是地里薅几个土豆就这田埂烤了吃，一人几灵围着火堆，也不寂寞。前几天做鱼时，孙止顺手分了帝行一碗，碗递过去了他才反应过来，手尴尬的僵在了半空，但没想到帝行竟然接了。
不仅接了，他还吃了。
帝行吃东西很优雅，速度却并不慢，很快将一碗鱼肉吃光。
于是孙止得出了他喜欢吃鱼的结论。
为了让两人熟络起来，孙止这几天钓鱼钓的更加起劲。
此时，帝行没说什么，但明显接受了他的赔礼。
“好啊。”宿管阿姨不知道他在和帝行说话，一口答应，“看你的手艺了。”
孙止笑了笑，温和道：“好啊，我多做一些。”
帝行看他一眼。
脾气倒挺好，怪不得旁边人都喜欢和他相处。
回去路上，孙止将特设处决定降灵的消息告诉了帝行。
“这次来的人里，有几个天赋不错，有发展的空间。”孙止是说给帝行听的，虽然说好了契约，但有了更好的选择，孙止也不介意帝行选择别人。“你要是和他们契约，不亏。”
帝行不置可否，看他一眼。
“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你不是那样的人。”孙止笃定道。
“哦？”帝行勾起嘴角，“那我是怎样的人？”
孙止说不上来，最后只道：“总之，我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
帝王是高傲的，尤其是帝行。
“至于你是怎样的人，契约过后，就知道了。”
帝行不再说话。
他想起了那个救他的小兵。
他身受重伤，话难免比平时多了点：“我杀父弑母，忘恩负义，你救了我，不怕我杀了你？”
小兵傻傻的笑：“您不是那样的人。”
“可他们都那样说。”
“我有眼睛，您不是那样的人。”小兵道，“您救了我娘，对我来说，就是个好人。”
他是怎样的人，时间太久了，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两人安静的走在路上。
躲在影子里的阿珉看了看帝行，又看了看孙止，压低了声音道：“主人，不行！他已经是你的人了！不能让其他人抢走！”
孙止无奈：“阿珉，少跟四哥学。”
自从接触网络后，老四迷上了看偶像剧，阿珉和他学的一开口就是霸总的味道。
老四：“放心吧，他逃不出主人手掌心的！”
孙止恨不得把脸捂上，他现在只希望帝行没有听见这些。
但可惜的是，两人说话声音虽然小，但帝行耳聪目明，全都听到了。
他似笑非笑看着孙止：“他们说的没错，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你想始乱终弃？”
救命！
怎么连帝行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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