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

　　屋子里很暖。
　　蔚莉齐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我蹑手蹑脚地坐在她旁边。
　　她似乎睡了。胳膊肘倚在扶手上，头撑在手里。而且——我注意到了，她只穿着一件普通的淡粉色的裙子，还没有化妆。她看起来很清秀，好像十六七岁的少女——这可比她盛装的时候美丽多了，而且一点都不威严。
　　她的面前是一份文卷：“民众抗议书”。
　　我轻轻地叫：“蔚莉齐……”
　　她立刻就醒了。
　　蔚莉齐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声音听起来难以置信：“……路易？”
　　“是我。”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姐姐在跟妹妹说话。就好像我们都是普通人一样。没有束缚。
　　蔚莉齐……你知道吗，我好想带你到天空之城去。我好想和你就这样生活着。
　　“真难得。”她说，“我好像从来没有看见你离开房间。”
　　“是的。”
　　我们两个，就好像在讲悄悄话一样，声音都很小。不同的是，她是刚睡醒后声音才这么小，而我完全是因为紧张。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和蔚莉齐……和这个样子的蔚莉齐说话。
　　“我想跟你道歉。”我努力抑制住心跳，平静地对她说，“就是刚才的事情。”
　　“道歉？为什么？”她说，“你没有错。连我自己——都无法忍受跟一位杀人犯，强制而冷酷和坏人在一起。”
　　“我并没有这么想。蔚莉齐。”我急忙说。“你……我刚才想了很多。真的。蔚莉齐。我原谅你了。你知道吗，我连我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还是感到难过。我认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你却做了那么多坏事。”
　　“……嗯。你说的对。然后呢？”她的声音很温暖。
　　我跳动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然后……我并不认为，你是为了王位而这样做的。你把我养大。你其实完全可以……”声音很低，“杀了我……但是你没有。我想知道，为什么？”
　　蔚莉齐沉默了很久，问我：“今年你几岁了？”
　　我莫名，但还是回答了：“十四、十五岁。还有一个月就十五岁了。”
　　“嗯。一个月。”她说，突然又笑了，“路易，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你平时都不会多说一句话。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我归还这个天空吗？这样这个城的人民就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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