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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牛马尽管开口！
用户名：凌小汪
改！换个……松！单一字松！他是冷冰冰的小孩哥。
再看相册。
“10岁成长仪式，读妈妈的信，真的好感动，果然我是妈妈亲生的，呜呜呜……”
他小时候真的这么肉麻？删！
“我也是玉华初级中学竞赛班的一员了，要继续加油！”
透露了太多个人信息，高三生要更谨慎了。删！
……
“霓华附中，我来了……”
嘶……怎么还有他和轻涟姐姐的合影？姐姐说的，要低调，要低调……
凌霁松咬牙，满心不舍，最终点击了“仅自己可见”。
小秘密谁都有，他凌霁松也有了，而且早就有了。
就这样吧。
现在的凌霁松已经从那个不善言辞的小哭包，进化成善于隐藏的冷冻芝麻汤圆了。
洗手台前，镜中人眸中划过不易察觉的精光，嘴角扬起耐人寻味的弧度，掠夺这片空间最后的禁地，若洗净污垢的晶石，破土而出。
“可是姐姐是大家的……”
*
凌霁松给人的第一印象一向是：理科直男。
这不，当着老刘的面，握着手机，走到乌轻涟座位旁：“班长，我来帮忙，先加个联系方式。”果然风格很直男。
“后门守护神”老刘赶紧以自己壮硕的身躯死死挡住后门，不留一丝缝隙，心想：你们小的可得争口气！老刘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接着和巡逻的校风监察主任自然地交谈起来：“你说理科二班的乌轻涟啊，她是个好孩子……凌霁松啊，也是好孩子……”
偷偷一瞟，他们已经把手机收起来了，老刘松了口气，放校风监察主任进教室，听到好几个同学围在乌轻涟的课桌边讨论物理问题。
“我看应该新增理想气体的图表变形。”
“洛伦兹力的综合大题选得太偏了，我这里有一道合适的。”
“缝合电磁场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校风监察主任很是满意地巡视一周：“现在的学生真有活力，有这种学习氛围，我们还愁赢不过隔壁骄达附中？”
骄达附中与霓华附中同在一区，互称“友校”，却是几十年的冤家，今年你出高考状元，明年我数竞省一名单长你一倍。
霓华附中的尊严，大抵是得靠拉踩骄达附中换来的。
乌轻涟赶紧吹两句：“都是附中的老师们教得好，我们才能在老师们的全力支持下实现最后的突破。”
校风监察主任更满意地离开了教室，在“班风”一栏填了满分，屐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离开了。
乌轻涟出去见她没有“强势回归”，“别装了，手机拿出来吧，有惊喜。”
只见“霓华附中高三物理组的智慧替身”群聊又添几员大咖。
“松”邀请“方博”、“傅小天才”、“吴小天才”、“杨小天才”、“赵小天才”加入了群聊
一顿操作猛如虎，又炸出一波深水鱼。
【方博】：什么事？
【傅小天才】：霓华附中又双叒叕缺牛马了？
【吴小天才】：我一学数学的来搞物理？
【杨小天才】：@吴小天才，你上次那么难的物理周测还喜提满分，现在低调了？
【赵小天才】：凌霁松你不是人！
果然方博还是个铁憨憨。
果然霓华附中人均口袋一个手机的传言不假。
小天才们主要负责拓展板块的书写，最终的审阅交给乌轻涟、凌霁松和物理组老师们。
这件事竟然也这般顺利度过了。乌轻涟觉得自己简直太厉害了！
*
乌轻涟今天精神过于亢奋，难得失眠了，又因白天事务繁杂，过于劳形伤神，不想背单词助眠。最后她决定放纵一回，刷会儿手机。
正好今天新加了凌霁松的联系方式，还没怎么一睹相册真容，乌轻涟竟有些期待。
用户名：松
图片：雨后天晴的树林。挺像他名字的定制头像。
个性签名：期待下次相聚。
相册封面是两个孩童的背影，很是朦胧，乌轻涟第一次发现凌霁松审美和她很像，都喜欢这类仙气飘飘、云里雾里的手绘素锦。
孩童是谁？还用想？当然是她乌轻涟和凌霁松，毕竟凌霁松认可的熟人没几个，方博只能算是最佳损友。
没想到凌霁松是这样一个怀旧的人，心思细腻着呢。
只是这孩子精神世界过于匮乏，相册中没什么记录，叫乌轻涟好生失望，直呼“世间竟有如此无聊的可怜人”。
留下的尽是“单词打卡100天”、“流利阅读365天”、“百题斩至尊会员勋章”……
不敢想象松妈妈以前有多么鸡血，小松弟弟的童年该多凄惨，幸亏有她这个让家长放心的最佳玩伴……
乌轻涟本以为自己已经学得够惨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累的，不由同情起凌霁松来：小天才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99%汗水和1％的智慧换来的啊。
她小时候竟然还因为小松弟弟不按时出门陪她玩而埋怨他，小松弟弟在家长圈子里扬名后嫉妒他藏私，甚至认为两人“智商不同，则道不同，不相为谋”，一度将他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这么思考一遭，乌轻涟顿感疲惫了，阖上眼帘，不多久便睡熟了……
她梦见自己有了其它猫猫狗狗当宠物后，把跟随数年的边牧遗弃在一旁。
它的双眼亮晶晶的，水盈盈的，说不尽的凄凉愁苦；却从不吵嚷，只是静静盘在窝里，等待她接一只被遗忘的边牧回房间，期待早晨伸出不再锋利的爪子，温柔地道一声早。
*
“早。”
凌霁松还在补充资料的漏洞，不忘和乌轻涟打声招呼。
也许是“无聊的可怜人”滤镜加持，乌轻涟现在看凌霁松就像一个专注办事、不求回报的满分牛马。她觉得作为姐姐，应该点拨一二。
“早。小松，你对这份额外的工作怎么想的？有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想法吗？”
翻译一下：你想吐槽什么吗？你的个人意识觉醒了吗？不想做牛马尽管开口！
哪知凌霁松认真地指着课本上荧光笔画出的区域：“他们有人画的不是重点，删掉。”
这个“他们”是霓华附中物理组老师。明面上说不参与编写，却总是派几个“监工”督促进度，指点迷津，实际上没人信他们。
乌轻涟深以为然：“物理组就没押对过考点，我们一般都把物理组画的重点当避雷指南用的。”
话锋一转，“化学组老师的课，就算拖堂也得认真听，全是重点，去年甚至押对了有机合成大题的格式试剂和相关反应流程。”
凌霁松配合地点点头，继续删删删。
乌轻涟没被带偏：“你不累吗？”这下很直接了。
凌霁松却反问：“姐姐是关心我吗？”
“嗯，物理数学天才不能被化学生物等级考埋没，你对这两门有把握吗？如果吃力你可以说，把事情交给理科一班那些优秀志愿者，我来善后。”
“姐姐想这么多，姐姐不累吗？”
乌轻涟自然不会在弟弟面前哭诉累，摇头，生硬地转移话题：“光的部分也交给你了，今天这个板块的负责人病了，加油～”
施施然起身，优雅地离开座位，不带走一片云彩。
凌霁松：……
失策了。
这几天看到乌轻涟和整个年纪的大佬走得近，讨论物理问题，他总觉得窝火：全校最厉害的物理学科小天才就在你旁边，为什么问别人？
可是一旦问出来，显得他莫名其妙。
不能责怪姐姐反应迟钝，只能和自己生闷气了，不开心。
*
这周的小三门模拟考一结束，从博学楼到食堂一路上满是吐槽。
“老刘搞什么教研活动？出的都是些什么题？御电飞行的蚊子、高原的拔火罐、核反应堆的奥秘……”
“他考的是核心知识？开玩笑，分明是边角料……”
“听听大佬们怎么说的吧。”
“换汤不换药。”
凌霁松加入了讨论，给出这么一句引起公愤的答案。
身边起了一阵更激烈的吐槽，果真有人大胆问：“不说物理了，我们来说说化学和生物……”
有人怪怪地看了眼凌霁松，小声提醒：“别计较，你就算刚及格，到全市也是稳A的，再说你也不差这几分。”
结果第二天，分数一出，震惊四座。
“凌霁松同学通过一周的刻苦学习，化学从61分进步到72分，生物从64分进步到71分。而且他已经获得降分录取资格，还如此精益求精，这样的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老刘还没说完，乌轻涟带头鼓掌，全班支棱起来，像海豹一样跟着“唔哩唔哩”拍手。
再看被狠狠夸奖的凌霁松，还在补觉，脑袋枕在“化学大一轮复习”教辅上，柔顺的头发旋成台风眼，在室内明亮的冷白光下显得格外乖巧，睡得香甜。
“肯定是学累了……”
“凌霁松那么厉害了还这么拼命，狼人吧。”
“今天10道解析几何大题，走你！”
乌轻涟试图镇压这些声音，小声道：“大家轻点，让他睡。”
不知凌霁松是不是听见了，好像换了个角度睡，脸向着窗外，嘴角挑起一抹调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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